14、沒錢了(1 / 2)

管家是實在沒了法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求見瑞山王府的當家人。

整整四十九日的喪事,即使瑞山王妃不舍得兒子受罪,但作為嫡長子和未來的瑞山王,有些事情趙懷是避不開的。

先瑞山王的喪事還沒辦完,趙家兩個小姑娘就開始生病,剛辦完,趙懷也直接躺倒了。

他這具身體天生體弱,這些年將養著略好一些,但最近又是趕路、又是賑災,接著是費心費力的喪事,自然吃不消。

躺了三日,灌下無數苦湯藥,趙懷才覺得身體略好一些。

瑞山王妃見他不再發熱,這才允許他下床走動,隻是不許他在出門亂溜達。

趙懷對此也無可奈何,他也不想自己一個任性就夭折了,暗暗下定決心將這具身體調理好,不說千歲,至少也得活一個八十八。

瑞山王妃坐在塌上,一邊剝核桃,一邊瞧著兒子舒展筋骨,眼底滿是笑意:“懷兒,大夫說了養身體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活動好了就過來歇一歇,吃點東西。”

趙懷停下動作,丫鬟立刻遞上細布帕子給他擦汗,趙懷不耐煩小丫鬟幫忙,自己拿過帕子擦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圓頭圓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

此人是王府的管家,名為趙福,是瑞山王府的家生子,早年立了功才被賜了趙姓,乃是瑞山王的左膀右臂。

在瑞山王府,王長吏負責對外的雜務,而在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這位趙管家在打理,除了內宅是兩位姨娘說了算,其餘都掌握在這位管家手中。

甚至相比起王長吏,瑞山王對趙福更為信賴。

不過趙懷冷眼看著,瑞山王妃對這一位已逝夫君的心腹管家,卻顯得不那麼放心,這一點表現在瑞山王妃看見他的時候格外客氣。

“奴才參見王妃,參見世子爺。”趙福長著一張圓臉,見人三分笑,看著就和善。

瑞山王妃嗯了一聲,開口問:“趙管家急急忙忙的,可有要事?”

趙管家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趙懷。

瑞山王妃笑著問:“怎麼,懷兒馬上就要繼承王位,這王府內還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趙管家連稱不敢,解釋道:“奴才確有要事啟稟王妃,隻是怕世子爺大病未愈,聽了心中擔憂反倒不好。”

趙懷微微一笑:“趙管家不必擔心,我還沒脆弱到這份上。”

“是小的多慮了。”趙管家忙道,在母子倆麵前顯得十分溫順。

“娘娘,世子爺,請看這賬本,若不是王府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候,小的也萬萬不敢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

趙管家也是有苦說不出,外頭的事情他管不著也沒法管,但誰知道他的艱難。

瑞山王妃接過去一看,立刻皺了眉頭。

趙懷掃了幾眼,也蹙眉不已:“王府沒錢了?”

趙管家低著頭,歎氣道:“正是如此。”

瑞山王妃翻了幾頁,皺眉問道:“本宮去京城之前,王府內庫還多有盈餘,怎麼才三年的功夫就到了這般田地。”

趙管家連忙解釋:“娘娘有所不知,自從陛下從瑞山抽走一千靈師,本地靈師就不夠用了,田產年年下滑,王爺又是個體諒百姓的,屢屢減幅,這稅賦自然就少了許多。”

“再者,王爺牽掛遠在京城的娘娘和世子爺,每年至少要抽出一萬兩送往京城,等到王爺病重時候,為了讓娘娘和世子爺平安回來,也花費了巨資。”

瑞山王妃自然也知道這事兒,他們母子在京城也要上下打點,當時區區一萬兩對於瑞山王府來說也不算什麼。

她往後一翻,便知道為了讓他們母子能夠回來,之後砸下的才是大頭。

趙管家繼續說道:“此後,賑災又是一筆花費,等世子爺搬來玄武湖之水,賒欠給百姓糧種也是一筆花銷,還有王爺的身後事,沒有十萬兩是辦不下來的。”

趙懷一聽便明白了,瑞山王府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少,花銷卻一次比一次多,自然入不敷出。

在第一代瑞山王,也就是他祖爺爺時期,瑞山王封地其實不止瑞山一地,而是周圍的三個州府,領地是現在的三倍不止。

隻是後來皇室坐大,瑞山王一脈為了保平安,將更為繁華的徐洲、魯源兩地交還了國庫,隻留下相對偏遠,也更為貧瘠的瑞山府。

瑞山府占地不小,但山多地少,百姓積弱,京城還不放過一年年的將靈師抽調走,這年代耕種對靈師的依賴性極高,長此以往賦稅自然就更少了。

瑞山王還在的時候,為了好名聲輕徭薄賦,幸虧他祖父留下的家底子還算深厚,才能支持了這麼些年。

趙懷翻到最後,發現最大的開銷就是上下疏通救他們回來,光是送進後宮給皇帝吹枕頭風的銀子,就有足足十萬兩,其他更是不計其數。

再者一位王爺的喪禮耗資巨額,這也是避無可避的,不管是為了瑞山王府的顏麵,還是他身為人子的孝順,都不可能讓瑞山王薄葬。

趙懷看完便歎了口氣,他家父王不但沒有亂花錢,甚至稱得上節儉,實在是瑞山府的賦稅情況堪憂,王府也沒有其他收入來源。

瑞山王妃聽了也是頭疼,王爺臨終前的情分她也領了,但實在是沒料到瑞山王府虛空到這般地步。

“趙管家,賬麵上還有多少銀子?”

“若是不動諸多奠儀,賬上僅餘一千二百三十六兩。算上帛金能有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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