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得了瑞山小王爺的話, 李大郎那叫一個興高采烈,回到家就把這事兒跟李老漢說了。
李老漢一聽,也高興:“小王爺是個愛民如子的,他能看上你, 就算是去瑞山王府倒恭桶都比種一輩子地來得好。”
李大郎聽了還不樂意:“爹,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的, 那可是王爺,能管這些吃喝拉撒的小事嗎?”
李老漢敲了敲旱煙杆兒:“你明天早些起來過去,聽王爺的話,他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不能偷奸耍滑。”
第二天,天還沒蒙蒙亮,李大郎揣著兩個窩窩頭就出發了。
一路上,李大郎精神抖擻, 腳下的泥巴路都不再坎坷,仿佛走在了一條康莊大道上。
誰知剛到王府,門都沒進, 因為膽小探頭探腦的李大郎就直接被拿下了。
趙管家聽說了此事倒是也沒為難, 隻是讓人將他暫時關起來,免得誤事。
可就這麼幾天功夫,雖說有吃有喝, 但李大郎硬生生嚇得麵黃肌瘦。
瞧著李大郎精神萎靡的樣子,趙懷摸了摸鼻子,心理更愧疚了。
在趙管家提起之前, 趙懷已經將李大郎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因此,趙懷越發的溫柔可親:“李大郎,這幾日府中事忙, 沒能顧得上你,是不是嚇到你了?”
李大郎確實是嚇壞了,深深後悔不敢攀高枝兒,原以為是飛黃騰達的好事情,如今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但這會兒見到小王爺,尤其是小王爺紆尊降貴,對自己和顏悅色,李大郎又把後悔給忘了,連聲道:“小的沒嚇到,就是,就是怕小王爺把我忘了。”
趙懷一笑,又說:“你幾日沒回去,家裡頭會不會擔心?”
李大郎憨笑著說:“小的來王府做事情,家裡父親是知道的,肯定放心的很。”
趙懷便道:“那你多住幾日,養一養身體再回去,不然你爹娘見著,還以為王府虧待了你。”
李大郎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發:“小王爺,您之前說讓我辦事的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趙懷笑道,“等你吃飽喝足就回去,回去之後幫本王尋訪村裡頭會種地的人,等忙完秋收就帶著他們過來,本王有用處。”
李大郎一聽,頓時高興起來,連聲喊道:“是,小的一定會找到最會種田的人。”
等李大郎興衝衝的離開,陸池才疑惑的問道:“殿下要用人,為何要等到秋收之後?”
趙懷笑了起來:“自然是因為秋收之後,有錢有糧,才是乾事業的時候。”
陸池聽不太懂,但瞧著趙懷鬥誌滿滿的樣子,也跟著熱血沸騰。
結果沒沸騰一會兒,陸池的臉也跟著爆紅,額頭青筋直爆:“圓滾滾!”
這頭該死的記仇的貓熊,居然趁他不注意用爪子劃破了他衣裳,不偏不倚就臀部那塊!
陸池這麼好的身手,愣是沒發現,在王府轉了幾圈,瞧見下屬麵色有異,盤問之下才找到根源,氣得他恨不得跟圓滾滾大戰三百回合。
最可恨的是,圓滾滾不應戰!
闖了禍的圓滾滾往趙懷懷裡頭一鑽,耍賴不出來了!
李大郎又在王府住了一日,吃好喝好恢複了精神,才帶著趙管家準備的一背簍米麵臘肉回去了。
李老漢一家已經望眼欲穿,屋裡頭,李家的難免抱怨當家的:“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大郎在家種地有什麼不好,何必讓他去貴人那邊尋活兒,這去了之後都沒了音信,也不知道大郎現在怎麼樣了。”
李老漢吐出一口旱煙,隻說:“如今的瑞山王不是個苛刻的,心裡頭有咱們老百姓,總不會為難一個下人。”
“誰知道呢,那些貴人哪裡會把下人當人看。”
李家的越想越心慌,還說:“人人都誇慕容家對下寬容,每年不還有得罪了貴人被打死,或者直接趕出來的?”
李老漢聽了也皺眉:“算了,再等等,若還是沒有消息,我就去城裡頭問問。”
從趙懷遇刺到瑞山王府風雲,短短的半個月瑞山城風雲莫測,住在城裡頭的百姓消息靈通的,多少知道一些,但住在城外的百姓卻一無所知。
李老漢一家無權無勢無人脈,自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瑞山王府處於什麼境地,隻是單純的擔心沒有了音信的兒子。
又等了一日,李大郎還是沒有消息,李老漢也坐不住了,打算進城去問問。
誰知剛走到半路,就瞧見自家倒黴兒子穿著一身新衣裳,看著像是王府下人的衣裳,被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簍子,看著沉甸甸的。
“你這個臭小子,沒事不知道往家裡頭送個口信嗎?”李老漢氣得動手,“不知道家裡頭會擔心嗎,現在進了王府翅膀就硬了是不是?”
李大郎連忙躲開,連聲喊道:“爹,爹彆動手,你快看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李老漢打開一看,也是吃驚:“就這幾日功夫,你哪來的銀錢買這個?”
“小王爺給的。”李大郎已經徹底忘記前些日子的擔驚受怕,興致勃勃的將自己的經曆一一告訴親爹。
李老漢一聽,沉吟道:“先把你晾了幾天,怕是小王爺要看看你人品,現在讓你帶著東西回來辦事,可見你傻人有傻福,通過考驗了。”
李大郎高興的差點蹦起來:“真的?爹,那我以後就是王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