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山王妃捧著一杯清茶, 茶水溫度剛好,幾口下去,整個人都變得暖洋洋的。
她靜靜的坐在哪裡,瞧著兒子跟吳家主你來我往的談判, 眼底忍不住盛滿了笑意。
曾幾何時, 她以為這個孱弱多病的孩子會活不到成年, 可一眨眼的功夫,他不但安然長大了,甚至還極為優秀。
茶香嫋嫋,瑞山王妃眼前朦朧,忽然想起懷著兒子時的那個胎夢,璀璨的太陽從高空墜落,投入了她的懷中,第二天, 她便生下了趙懷。
“母妃?母妃?”趙懷開口喚道。
瑞山王妃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吳家主已經告辭離開了:“你們談妥了嗎?”
趙懷回答:“談了一個大概分成,時間不早了, 其餘的等明天再定細則。”
說完有些擔心的看著瑞山王妃:“母妃是不是累了, 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瑞山王妃一笑,搖頭說道:“我隻是想到一些舊事。”
她原想告訴趙懷那個胎夢,但正要出口卻又忍了下來, 當年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又何必再提呢?
世人對胎夢極為重視,認為是貴子預兆, 可對瑞山王府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
趙懷已經貴為瑞山王,難不成還能再進一步?
思緒一轉,瑞山王妃笑著說道:“再有一月就要過年了, 京城那邊的年禮也要準備起來,原本我還在發愁發送,如今瞧見品香齋的禮盒,一看便覺得再合適不過。”
趙懷聽了也笑:“正好省了本錢。”
瑞山王妃還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吳家將生意做到京城,到時候再把禮盒送出去,才能讓收到的人知道珍貴。”
趙懷一想也是,吳家主那麼精明,看了瑞山品香齋的模板,到時候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等香皂香水價格炒作起來了,供不應求,他們送出去的禮盒才能物以稀為貴。
母子倆對視一笑,卻不知道吳家主離開王府,心頭也是一片熱火。
吳家主早就猜到香皂等價格不高,卻沒想到趙懷願意給他這個“實價”,瑞山王府隻管出貨,最後能賣出多少就看吳家。
趙懷隻限製最低價,卻不限製最高價,這般以來,吳家主自然一門心思往奢侈品的價格去賣。
坐在馬車內,吳家主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利潤,可是比做茶葉買賣更高,而且也更為安全!最難得的是,這可是獨門生意。
這一次拚對了!吳家主心思百轉,琢磨著怎麼樣才能向趙懷示好,原以為是一隻小狐狸,沒想到居然是送財童子,更得好好招待。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回到家,吳家主帶著笑容走進門,聽到下人稟告陸家主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臉黑了。
下人瞧著他的臉色,低聲問:“家主若是累了,不如奴才去告訴陸家主改日再來。”
吳家主想了想,還是道:“罷了,早晚都是要上門的。”
歎了口氣,吳家主朝著書房走去。
走進書房,吳家主便朗聲笑道:“陸兄,這是刮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陸家主轉身,眼眸沉沉的看著他,半晌才嗤笑一聲:“老吳,你這事兒可辦得不地道。”
吳家主請他坐下,親自斟了茶,才道:“在下要是有哪裡得罪了陸兄你,那就以茶代酒自罰一杯可好?”
陸家主重重放下茶杯,盯著他說:“想不到多年姻親,你還跟我玩這一套。”
吳家主見他不給麵子,臉色也淡了一些:“不知道陸兄是指哪件事?”
陸家主直截了當的說:“吳江氏一事你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若是吳江氏這件事,我吳家也是被人下了套,白白背了黑鍋。”
“吳江氏和吳忛都死了,是不是你動的手?”
吳家主自知瞞不過他,隻說:“形勢所迫,順水推舟罷了。”
“好一個順水推舟。”陸家主冷笑道,“就算這兩件事你都是被迫無奈,那今日呢?”
吳家主笑著反問:“瑞山王府下了帖子,趙懷是什麼性子,陸兄你也是知道的,總不能連這個麵子都不給,我可是聽說嫂夫人一擲千金,買的也不少。”
陸家主陰沉沉的看著他:“老夫說的不是這件事。”
吳家主又問:“陸兄,你就彆跟我拐彎抹角了。”
陸家主很想跳起來罵到底誰在拐彎抹角,但還是忍下了,隻說:“弟妹一回家,你就急急忙忙去了瑞山王府,總不可能是去退銀子吧?”
吳家主倒是也並不隱瞞:“陸兄,你是知道我吳家情況的,麵子上看著鮮亮,實際上這幾年茶葉生意不好做,賺到手的銀子一日比一日少。”
陸家主自然知道,其實不隻是吳家如此,其他世家都是如此,瑞山氏族多從事茶葉、馬匹等生意,但大周朝廷有意抑製瑞山商戶,他們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艱難。
“所以你就想捧瑞山王府的臭腳?老吳,你知不知道朝廷看不慣瑞山世家,但更加看不慣瑞山王府,趙懷那小子的王位還不知道能坐幾年!”陸家主氣衝衝的說。
吳家主歎了口:“吳某自然知道,但知道又能如何呢?”
陸家主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