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圓滾滾朝著一排排靈位怒吼著, 眼看趙懷滿臉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似乎正經曆著外人不知的痛苦,圓滾滾毛茸茸的臉上帶著著急。
它不明白方才還好好的, 為什麼趙懷忽然掙紮起來, 麵色扭曲, 一看便不是好事兒。
圓滾滾一雙眼睛怒視著那些靈位, 覺得都是這個屋子的錯,猛地撲過去將靈位全掃到了地上。
小小的廟殿頓時變得一團亂, 但圓滾滾做了無用功,趙懷依舊咬緊牙關,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圓滾滾回到他身邊, 舔舐著趙懷的臉頰,卻毫無作用。
驀的,圓滾滾低下頭叼住趙懷的衣領,叼著他往廟殿之外走。
廟殿不大, 但卻有兩扇又沉又重的青石門,這兩扇大門是天然的青石雕刻而成的,厚重古樸, 帶著瑞山王府的威嚴, 此刻卻成了攔路虎。
圓滾滾用腦袋推, 用靈力咆哮, 用牙齒咬,用利爪撓,那青石大門卻依舊巍然不動。
一牆之隔的外麵,每一檔青石台階上都站著瑞山王府的人,他們神色肅然, 正襟而立。
忽然,站立在最靠近石門處的陸池微微皺眉,朝後看了一眼。
位於他下方的馬漢注意到他神色不對,低聲問:“怎麼了?”
陸池皺眉道:“你可聽見什麼聲音?”
馬漢豎起耳朵來聽,但還是說:“沒,你聽見什麼了?”
陸池眉頭緊鎖:“我好想聽見圓滾滾在叫。”
馬漢不在意了:“圓滾滾哪天不叫了,要我說殿下就不該把它帶進去,好吃懶做的哪裡待得住,萬一壞了繼位儀式就不好了。”
陸池卻說:“圓滾滾不是普通的貘獸,有它在殿下身邊,殿下才更加安全。”
馬漢笑道:“得了,知道你也喜歡毛茸茸。”
陸池瞪了他一眼,又說:“你真的沒聽見聲響嗎?”
馬漢笑他操心太多,還說:“你瞎擔心什麼,這可是瑞山王府的宗廟,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殿下待在裡頭絕不會有事的。”
陸池一聽也是,這座宗廟看似渺小不起眼,實則是第一代瑞山王留下的,其中設有趙氏一脈的血脈陣法,對趙懷這位新任瑞山王而言,確實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隻是不知為何,陸池今日的眼皮子老是在跳,總覺得要出事。
明明在山下的時候還好好的,就在殿下踏入宗祠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陸池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他又不是靈師,根本沒有趨吉避凶的能力。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石門,卻見淡淡的熒光彌漫著,將整一個廟殿籠罩在內,那是趙氏先祖留下的遺澤。
陸池一看,到底是將自己內心的不安壓下去,靜心等待。
陸池卻不知,一牆之隔的地方,趙懷正經曆著九死一生。
趙懷已經明白,在自己踏入廟殿之後,便進入了背後之人的陷阱之中。
震驚和憤怒不足以形容趙懷此刻的心情:說好的最安全的地方呢,祖上的庇佑去哪兒了,靈陣呢?
來不及深想,趙懷一個翻滾避開先瑞山王的鞭子:“你不是我爹,到底是誰在搗鬼!”
話音未落,先瑞山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一瞬間竟有八個朝他使鞭子。
趙懷臉色一沉,背後之人這是要置他於死地!
但是又怎麼可能,這地方平時是禁地,除了趙氏族人決不能進來,還有靈陣守護,怎麼可能被人輕易動了手腳。
趙懷心思飛轉,到底是什麼將他拉入這幻境之中,而他要怎麼樣離開這個幻境?
靠外力?不對,他帶著圓滾滾一起進來了,圓滾滾聰明的很,發現他不對肯定會想辦法喚醒它,可一直到現在也沒動靜,心底更是擔心圓滾滾也會著了道。
隻能靠自己了!
趙懷看向那張跟先瑞山王一模一樣的臉孔,眼底滿是冷意。
帶著倒刺的鞭子再一次朝他襲來,這一次趙懷沒有避開,反倒是一把拽住,不顧手掌鮮血淋漓:“隻敢躲在暗處的小人,想殺我,這還不夠。”
說話的功夫,趙懷反客為主,竟奪過了那條鞭子纏住其中一個先瑞山王。
重擊之下,那一個先瑞山王化作虛影消失。
趙懷冷笑一聲,果然如此,方才逃跑的過程中,他就發現這鞭子看似厲害,抽上身邊火辣辣的疼,鮮血橫流,但實際上並未對他造成傷害。
攤開手掌,原本鮮血淋漓的手心果然已經愈合。
這個世界是假的,鞭打看似真,疼痛感受真,但歸根究底都是假的。
趙懷手中長鞭一揮,又集散了三道虛影。
先瑞山王的虛影一個個消失,趙懷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原以為擊散了虛影自己就能離開幻境,現在看來這虛影與幻境不是一碼事。
很快,大殿之內隻剩下趙懷一個人。
手中長鞭也消失了,除了一排排的靈位之外,再無其他。
“圓滾滾!”趙懷試著呼喚,但不見圓滾滾身影。
趙懷心生警惕,環顧四周,卻是死一般的趁機。
他掃了一眼那些牌位,轉身朝著石門走去,卻發現石門沉沉,他如何都無法推開。
石門的機關失靈了,或者說,在這個幻境中,他是無法離開大殿的。
趙懷隻能又回到牌位之前,他抬頭朝著祖先們的靈位看去:“老祖宗們,這好歹是你們的地盤,總不能看著孫子我死吧?我死了,老趙家可真的斷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