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啟用秘法十分困難,條件苛刻不說,還會對施展秘法之人傷害極大,大周如今也不會還活著四個藩王。
皇帝心中打著好算盤,瑞山還算富裕,瑞山王膝下又隻剩下趙懷一個,隻要趙懷死了,瑞山便能名正言順的回到皇室手中。
到時候他遠在京城,德川郡主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能確定,隻要略施手段,便能讓她恨上當地的替罪羊。
皇帝甚至都已經想好瑞山回歸皇室之後,便讓那吳家獻出方子,到時候朝廷便又多了一門賺錢的買賣,就讓老三去管。
誰想到臨門一腳,他答應了諸多條件才請動的皇叔卻出了事。
高壇上的人在刹那之間須發儘白,原本緊繃的皮膚變得鬆弛發皺,再也不複他平日裡引以為傲的容貌。
又是一口鮮血嘔出,紅衣男子擦去嘴角血漬,吐出兩字:“反噬。”
皇帝臉色大變:“這怎麼可能,趙懷就是個無法醒靈的普通人,如今他身負皇室血脈,進入趙氏宗祠原本就會被排斥,是最為虛弱的時候,怎麼可能有能力反噬到皇叔身上?”
紅衣男子猛然抬頭,冷笑道:“難道是本尊騙你?”
皇帝身為一國之尊,迎著他陰狠的視線也覺得頭皮發麻,畢竟這可是比他多活了二十年,卻因為靈力高深,至今仍掌控著皇靈院的嫡親叔叔!
紅衣男子微微閉上眼睛:“有人在幫他。”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試探著問:“難道是那個靈師王昊?”
“他還不是本尊的對手。”
皇帝皺了皺眉,試探著看了看紅衣男子的神色:“皇叔,如今可還能取走趙懷性命。”
紅衣男人並未睜眼,淡淡說道:“雕蟲小技,不足為慮。”
“將石函打開。”紅衣男子喝道。
皇帝心底不悅,但還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打開石函。
石函的蓋子一開,裡頭竟是半截斷指,若瑞山王妃再次,定能認出那斷指之上的疤痕,跟她早已死去的親生父親康王一模一樣,康王死去多年,斷指竟然保存的完好無損,如同剛剛從身體上割下一般。
“彩雲空,香雨霽。一夢千年事。”
“隻愁雁到來時,又無消息,隻落得、一番憔悴。”
紅衣男子幽幽吟誦起來,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股奇妙的味道在室內縈繞起來,皇帝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不敢吸入。
皇帝眼底滿是忌憚,隻因為這味道是皇家秘法,通過血脈回溯,追殺千裡之外的“不肖子孫!”
康王乃是瑞山王妃的親生父親,趙懷的嫡親外祖父,由他的死後斷指作為媒介,皇室秘法便能被催發到極致。
在聽見一夢千年的時候,皇帝眼底又是恐懼,又是興奮,他看過皇室密文,知道這秘法之下,趙懷一呼一息便是千年,很快便會在夢中老死。
皇帝看了眼紅衣男子此刻的模樣,便知道這位老祖宗因為反噬露出老態,所以心生不悅,竟是要讓不到十歲的稚嫩小兒,受儘衰老了無生機。
這般神仙手段,讓皇帝心底畏懼不已,他自己也是靈師,從而對靈力高深之人越發忌憚。
不過既然使出了這一招,趙懷那小兒必然命喪黃泉。
皇帝吐出一口氣,要怪便怪他要姓趙吧。
就在這時,風雲乍變!
“半世困塵埃,煙霞入夢來。誰能縮地脈,我已思天台……”
清潤無比的嗓音,如九天弦樂悠然而至,卻如地獄枷鎖一般,扼住了紅衣男子的脖子。
一道紫色玄雷,竟穿透層層彌封,直接霹向高壇上的紅衣男子。
“皇叔!”皇帝驚叫著後退。
就在這時,高壇周圍靈力突起,靈光彌漫,與那雷光交纏在一處。
許久,雷光散去,高壇上的靈光也煙消雲散,似乎耗儘了力量。
皇帝這才敢小心翼翼的試探:“皇叔,您,您老沒事吧?”
“趙鴻!”紅衣男子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皇帝隻覺心驚肉跳,趙鴻便是第一任瑞山王,但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是了,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今日趙懷那小崽子在趙氏宗祠內,他身上有皇室血脈,卻也有趙氏血脈啊,該死的居然激發了趙鴻留下的遺澤!
皇帝臉色變幻莫測,再次問道:“皇叔,你的身體……”
“死不了!”紅衣男子冷哼一聲。
他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冷冷道:“本尊要閉關療傷,滾出去吧!”
皇帝麵帶屈辱,卻又不敢再說什麼,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殊不知他前腳剛走,看似還好的紅衣男子接連吐血,麵色蒼白如紙,身體更是衰敗到了極致。
看著滿是鶴皮的手背,紅衣男人隻是想著:這幅軀殼又不能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先祖·鴻:欺負我小孫孫,問過你鴻爺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