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馬夫人卻也說:“夫君說得有理,王爺是瑞山的天,如何大禮都不算過。”
趙懷聽見這脆生生的話,這才朝著馬夫人看去,他早前就聽瑞山太妃提起過這位夫人,知道她是曲家的旁係女兒,身份不算太貴重,但也是實實在在的世家女。
不過當初他在孝期,並未去參加婚禮,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馬夫人。
如今一看,馬夫人身材嬌小玲瓏,容貌雖不算絕美,但也清麗可愛,尤其是笑起來分外親人,是那種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的女子。
她往馬漢身邊一站,比馬漢矮了足足一個頭,再看馬漢還未養回來的滄桑樣,真有幾分美女和野獸的對比。
不過瞧馬夫人笑意盈盈,偶爾看向馬漢滿眼柔情的模樣,便知道她對馬漢也是極為滿意的,夫妻之間頗為相得。
趙懷對她第一印象極好,忍不住笑著說道:“之前馬統領剛剛新婚,便領命出去辦事,一直到年底才能回家,實在是本王對不住夫人,以後本王定當注意。”
誰知馬夫人卻說:“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自當為王爺建功立業,若他整日裡留在家中陪著妾身,妾身反倒是要笑話他了。”
言語之間,是對馬漢在新婚之夜就被叫走,第二天就率軍出征一事沒有一點怨懟之意。
這一刻,趙懷總算懂了瑞山太妃的意思,若不是她用心挑選了馬夫人,換一個妻子,馬漢在外恐怕就不會這麼安心。
瑞山太妃也笑道:“話雖如此,他們男人滿心滿眼都是大事兒,心思粗哪裡知道新媳婦的艱難,馬統領,你媳婦進了門就沒過過幾日舒心日子,往後你可得好好對她,否則讓本宮聽見了,可要讓王爺責罰你。”
話語之間,倒是顯得她與馬夫人極為近親,事實上,在馬漢出門在外的時候,瑞山太妃也時常召見馬夫人。
馬漢更是滿口允諾:“世界上再沒有比夫人更好的女子了,馬漢這輩子隻會有夫人一人,舉案齊眉,絕不變心。”
聽見這話,馬夫人眼底滿是柔情蜜意,夫妻倆對視一眼,頗有幾分如膠似漆。
趙懷瞧著都覺得有趣,這不就是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
瑞山太妃含笑看著,又讓翠雲取來一個匣子,裡頭擺著一套極為華貴的紅寶石首飾。
“這套首飾上的寶石一般,勝在打造的手藝不錯,且還算時新,你拿回去帶著玩。”
馬夫人一眼便看出這套首飾極為貴重,就算他們嫡係的夫人小姐身上也沒有,瑞山太妃口中的一般實在是客氣話。
她下意識的看向馬漢。
馬漢卻笑道:“娘娘賞你就拿著,還不快謝恩。”
馬夫人這才笑著收下,自然又是一番謝恩的話。
馬夫人雖是新媳婦,但為人處世落落大方,有她在妙語連珠,倒是讓屋裡頭越發熱鬨,難得她麵麵俱到,也並未冷落兩位不起眼的姑娘。
趙氏姐妹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後來也被她逗笑,立刻親近起來。
過了一會兒,馬漢便想帶著夫人告辭,誰知趙懷卻說:“再坐一坐吧,不急著走,待會兒曲家主定會過來拜年,也讓馬夫人見見娘家人。”
馬漢一聽,立刻又坐了下來。
馬夫人心中卻有些不安,她從馬漢那邊知道一些事情,世家與王府的關係絕不如表麵上那麼平和,再者,曲家主跟她是族親,但絕談不上娘家人。
現在她也不好問自家夫君,隻能心底疑惑。
不過馬夫人是個藏得住心思的,依舊笑意盈盈的坐下來說話,並未流露分毫。
一會兒功夫,曲家主果然登門拜年來了,且是親自帶著嫡出兒子過來的。
一進門瞧見便宜侄女和便宜侄女婿,這位家主微微一愣,很快笑了起來:“多謝王爺體諒,還讓曲某見著一回侄女兒。”
馬夫人也笑著喊了大伯和堂哥。
很快,馬夫人便發現趙懷雖然依舊帶著笑容,但在麵對伯父的時候,遠不如跟馬漢那般親近放鬆,身上更添了幾分瑞山王的貴氣。
她心底知道,自己是沾了夫君的光,此刻的小王爺,才是瑞山城的瑞山王。
馬夫人原以為瑞山王將他們夫妻留下,是有什麼話要與他們說,誰知到了最後,趙懷也隻字不提,似乎把他們留下來真的隻為了讓她瞧一眼娘家人。
一直到兩家人告辭離開,馬夫人也沒等到趙懷的話。
她心中難免有些嘀咕,果然一出門,她便發現夫君和伯父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變化。
馬漢首先開口,笑著說道:“伯父,原本侄女婿該早早登門拜訪才對,隻是年初事多,倒是要耽擱一兩日。”
這話卻讓曲家主心底一安,他知道馬漢是趙懷的左膀右臂,去年還娶了他們曲家的女兒,王爺若要卸磨殺驢,也不該對他們動手啊!
再者,王府的消息,馬漢肯定比他靈通,若王爺要收拾曲家,馬漢怎麼會跟他們家走動?
為此,曲家主也笑著說:“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多規矩,隻要你們小兩口好好的,我這個當大伯的也就放心了。”
馬漢笑了一聲,臨出門前,忽然對他說了一句:“大伯,瑞山地少,世家占據大量良田,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這話讓曲家主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盯住他。
馬漢又說:“侄女婿言儘於此,還請大伯多做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