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勝券在握,屠戮皇室,墳林坑殺,皆是他為趙懷所作的準備,隻有足夠的秦氏之血,融合千萬怨氣,才能真正的激活這先祖靈器。
他耐心的等待著,趙懷喪命之時,便是他成神之機。
猝然,香爐轟然一震,血紋燃燒的速度竟是成倍增加。
男人臉色一冷,一聲喝令,血池再次沸騰,以極快的速度進入香爐,隨著血液燃燒的越來越多,露出的森森白骨將整個屋子映得慘白。
香爐焚血越來越多,男子才意識到不妙,他沒想到十全準備下,趙懷竟然還能脫身而出,男子心驚同時,越發垂涎。
“轟!”
香爐竟裂開一道碎縫,男子倒退一步,不得不半跪下來,才免去傷身之苦。
沒等他調用靈力,卻發現一股紫金色從香爐內部透出,竟是在不停吞噬源源不斷的焚血之力。
男子終於麵露驚恐,不得不動用禁術,強行將香爐壓製下去。
驀然,他朝著一個方向看去:“趙懷!”
“是你幾次三番要殺我。”虛空之中傳來少年之聲。
男子狠狠盯著那方向,冷笑道:“他日殺你之人,必是我秦祇!”
“嗬,你死在誰手中,本王毫不在意。”
趙懷隻來得及留下這句話,神魂便恢複了重量,重回身體之中。
醒來之後,趙懷的第一句話便是:“嗬,好大的口氣。”
“懷兒!”瑞山太妃見他醒來,還未噓寒問暖,便聽見兒子口中嘲諷,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
趙懷一看,瑞山太妃和雙陸馬漢等人都在,頓時知道事情大了。
他揉了揉眉心:“我昏睡了幾日?”
“整整三日。”瑞山太妃往他身後塞了個枕頭,讓他靠著舒服一些。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寢室內靈力排斥,除了圓滾滾之外無人可進,一直到淩晨才慢慢褪去,隨後你便昏迷不醒到現在,幸虧王靈師和太醫看過,都說你身體無礙,不然母妃都要急死了。”
即使有王靈師和太醫的保證,瑞山太妃也依舊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替之。
趙懷心知他們肯定急壞了,安慰道:“母妃,孩兒沒事了。”
“事情發生的突然……母妃,你可知道皇室之中,有一人名為秦祇。”
“秦祇?”瑞山太妃有些迷惑,搖頭說道,“皇室之中,並沒有叫這個名字。”
誰知旁邊的陸遠濤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不,有一人名為秦祇。”
眾人朝他看去,陸遠濤解釋道:“屬下曾看過大周皇室的野史,書中曾記載一事。”
“□□皇帝有一孫,生來啟靈,天賦不凡,取名為祇,意為上天降落於大周皇室的神祇!”
瑞山太妃皺眉疑惑:“野史有這段,可本宮從未聽過,也並未在族譜上見過秦祇這個名字。”
許多野史添油加醋,大多都是假的。
陸遠濤開口道:“屬下也隻是看過一遍,當時以為隻是道聽途說,野史之中關於秦祇記載極少,隻說幼時受寵,早夭。今日聽王爺提起,才想起這一段來。”
趙懷眼神微微閃爍,嗤笑道:“看來野史比正史敢寫,昨日暗殺本王之人,正是秦祇。”
即使這是趙懷說的話,瑞山太妃也是不信,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即使真的有秦祇存在,但他是□□之孫,按輩分該是本宮的高祖輩,他怎麼可能活到今日?”
趙懷卻堅定的說:“確實是他。”
“本王不知他為何能活到今日,但他如今好好的待在皇靈院中。”
可惜他隻聽見那人的聲音,卻看不見秦祇的模樣,否則定能知道更多線索。
“王靈師,你可是想起了什麼?”陸池開口問道。
王昊迎著眾人的視線,點頭道:“《靈人語》中曾有記載,上古有一靈師,圖長生成神,血脈子嗣之體可為寄身之處。”
趙懷抬頭看著他:“那人成功了嗎?”
王昊淡淡吐出一句話:“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陸池皺了皺眉,提醒道:“王爺,無論這個人是誰,可他能在千裡之外行暗殺之術,不得不防,屬下請令,願率人前往京城刺殺此人。”
王昊皺眉提醒道:“無論那人是不是秦祗,靈力都深不可測,我等絕非對手。”
瑞山太妃握著兒子的手也是一緊,她顯然想到可怕的焚血之術,心底憂慮不已:“懷兒,靈師也是人,就算厲害也並非不死,而此人非死不可。”
馬漢立刻抱拳道:“屬下願與陸大人同往京城刺殺。”
趙懷見狀,倒是一笑:“爾等心意,本王心領了,不過大可不必如此。”
“王爺安危重於一切。”陸池還以為他擔憂他們的安全。
趙懷卻搖頭說道:“你們想岔了,他殺我一次不成,兩次不成,那第三次第四次也絕不可能成功。”
說著,趙懷摸了摸擠進來趴在他身邊的圓滾滾,繼續說道:“本王有自保之力,但你們去了卻是送死,本王可不想你們死在無用之地。”
趙雲傾一直站在最外麵,方才眾人說話的時候他閉口不說,這會兒忽然道:“王爺,成功了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趙懷卻哈哈大笑起來:“今日還得多謝雲傾救命之恩。”
趙雲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王爺,可否借隕玉一觀。”
趙懷自然不會拒絕,摘下隕玉遞過去。
瑞山太妃眼神一閃,解釋道:“那一晚天降異象,隕玉看似古怪,但似乎對你有用,我們便將隕玉掛在你身上沒有摘下。”
在趙雲傾低頭查看的時候,趙懷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本王就長話短說。”
“諸位都是本王親信之人,合該知道隕玉用處,小小隕玉能提取靈力,醒人之靈,靈力攻擊對它而言,正如饕餮大餐,美味無比。”
即使見過那一日的異象,眾人聽見這話還是大為吃驚。
趙雲傾卻已經將隕玉還回去:“隕玉無礙,依舊能用。”
隻是他心底卻疑惑不已,按理來說那麼大量的靈力波動,正常人早就爆體而亡,可現在王爺就像沒事人一樣,沒有受傷,也沒有醒靈,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雲傾知道,唯一的解釋就隻有那玄乎其神的神眷。
他微微垂下眼眸,並未深究,隻因這是王爺的秘密。
其餘人不知道其中厲害,還以為是小小的黑色隕玉救下了趙懷,瑞山太妃更是將這個圓球當做護身符,立刻掛在了趙懷的脖子上:“從今往後,就算睡覺也得帶著,千萬不可摘下來。”
趙懷暗道,那日一戰,科技樹就跟充能了似的,對方哪裡還敢動手,那豈不是相當於給他送菜!
麵上,趙懷卻乖乖答應:“好,孩兒一定好好帶著。”
見眾人還是臉色沉凝,趙懷笑著說道:“雙王聯姻,朝廷卻毫無反應,本王還怕他們憋著大招,如今反倒是安心了。”
“往好處想,皇靈院也隻有這般本事,不足為慮。”
這般一想,眾人的臉色果然輕鬆了一些。
陸遠濤還笑道:“這幾日瑞山王府忽然戒嚴,外麵恐怕有些有心浮動,王爺安然無恙,婚事便能如期舉行,瑞山大喜便是朝廷大悲。”
如此一想,倒是也還算解氣。
唯有瑞山太妃甚至焚血厲害,離開之後心底憂慮不已,取出那靈旨看了又看,忽然下定了決心:“來人,將這倒靈旨送到趙雲傾手中,尋破解之法。”
祖傳的護身符又如何,哪裡比得上兒子的安危重要。
他們卻不知道,趙雲傾的神來一筆,卻讓皇靈院中秦祗心驚肉跳。
趙懷的出現隻是曇花一現,卻讓秦祗心生恐懼,他原以為趙懷小子隻是運氣好,如今卻諸多猜測,甚至懷疑趙懷早已醒靈成功,隻是假裝普通人。
越是懷疑,越是恐懼。
越是恐懼,越是忌憚。
秦祗眼神陰鷙,臉色變幻不定,尤其是看見那碎裂的香爐之時,更是心疼不已。
偏偏在這個時候還有人來觸黴頭:“院,院長,趙懷死了沒?”
秦祗冷冷的抬起眼,滿臉嘲諷:“你說呢?”
堂堂大周皇帝,在他麵前卻宛如老鼠一般畏畏縮縮,竟是一句話都不敢多問。
眼角撇過那隻剩下淺淺一層底的血池,森森白骨刺痛了皇帝的眼睛,他不忍心的轉過視線。
“嗬……”秦祗嗤笑一聲,“這裡頭可有爾父、爾子、爾女的屍骸,血肉已逝,屍骸無用,不如皇帝取走安葬,如何?”
皇帝哆嗦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們既已為國捐軀,何必再多此一舉。”
秦祗似乎滿意了,微微笑了一聲。
皇帝擦了擦滿頭冷汗,他隻覺得方才秦祗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毒蛇,似乎很想把他也直接塞進那血池,用作焚血。
直到今日,皇帝心底不是沒後悔過,早知這秦祗這般凶殘狠毒,他就不該與他合作,父皇臨死之前的話都是真的。
可後悔也晚了,他犧牲了那麼多,總要保住這皇位。
忽然,秦祗問道:“宮中可有子嗣誕生?”
皇帝低下頭:“暫未。”
“你那嫡子呢,還沒尋到?”
“朕一定儘快找到他,送到院長麵前。”
秦祗這才點了點頭,他看向血池,說了一句:“血池快乾了。”
“旁人的血不如皇室之血,但也能勉強一用。”
皇帝忙道:“朕立刻派人再送一批靈師過來。”
“嗯,退下吧。”
皇靈院再次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注:引自王轂的《玉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