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起義軍事發後,我在商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哪天夜裡頭有人闖進來割掉我的腦袋,幸虧兩位大人及時趕來,我總算是能保住這條狗命。”
“兩位大人,實不相瞞,如今商都的百姓遭了難,連稀粥都已經喝不上了。”
“不過現在沒事了,瑞山王仁慈為民,心懷天下,定然不會坐視商都百姓活活餓死。”
馬漢牙根都癢了,感情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是要把城裡頭的百姓推給瑞山軍,讓瑞山軍養著,嘖,打著好算盤。
王誌歡似乎知道他們的不悅,又說道:“兩位大人放心,王某可以保證,城裡頭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一門心思盼著瑞山王來的,絕不會有二心。”
等打發了王誌歡,馬漢轉頭便說:“又是一隻老狐狸,這是從一開始就打著咱們手中糧草的主意。”
吳鴻歎了口氣,心底滿是佩服:“幸虧王爺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大量糧草,若都能兵不血刃的收服城池,也許也是一件好事。”
馬漢挑眉,他雖然驍勇善戰,但也不是嗜殺嗜戰之人,再者他知曉王爺的心思,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不就是糧草嗎,他們瑞山軍有的是!
若說泉城金文山不占而降,還在情理之中,石城的潰敗也能證明瑞山軍的強盛,那麼商都王誌歡舉著白旗打開城門,則為接下來的攻城戰開了一道好口子。
瑞山軍並未在商都停留多久,很快便繼續北伐,鐵騎踏向京城。
曹錯與偽帝的孱弱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名不正言不順的偽帝,壓根就壓不住下麵的地方大員,他們對偽帝朝廷沒有任何忠心可言。
瑞山軍也曾遇過拚死抗戰的,可這些人為的不是朝廷,而是自己,他們怕一旦失守,瑞山王會采取瑞山政令,剝奪他們的特權和財富。
遇到這樣的城池,馬漢與吳鴻便拿出真正的勢力來,在□□和火炮的輔助下,瑞山軍勢不可擋,沒有一座城池能夠抵擋住瑞山的鐵騎。
瑞山軍如一杆□□,勢若破竹,銳不可當。
攻城之前,馬漢與吳鴻會先行威脅,要求城池投降,若不從才會強行進攻,一路下來竟然呈現出三七分,七分都選擇投降。
他們自然也遇到過詐降的陷阱,可馬漢與吳鴻,一文一武,配合默契,還有無數工匠坊的法寶克製靈師能力,每一次都能反敗為勝。
拚死抵抗的,瑞山軍自然也不會手軟,進入城內便要搜捕世家貴族,用他們的鮮血來警醒世人,認清楚與瑞山王作對的下場。
馬漢與吳鴻的瑞山軍,瑞山太妃的德川軍,雙管齊下圍攻北伐,相比起來,蒙王軍反倒是沉寂下來,頗有幾分按兵不動的意思。
瑞山軍與德川軍橫掃前行,薑元良與沈巽兩人都忙不過來,不得不將陸遠濤與王長吏人人調遣過來收拾殘局。
這時候便凸顯出陸遠濤的厲害來,在此之前他便收集了大周各地的世家大族分布,甚至將當地官員與世家的關係摸得清清楚楚。
陸遠濤與薑元良兩人確實互補,一個扮紅臉一個白臉,配合默契恩威並施,將這些城池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些死扛到底的世家,自然是被收拾徹底,早已死在了瑞山軍的手中。
商都之後,瑞山軍分為兩營,馬漢持續北伐,吳鴻卻繞過京城,往西邊攻克,與瑞山太妃的德川軍彙合,橫掃北地。
北方的情況比他們想象中更加嚴重,乾旱使得百姓顆粒無收,流離失所,瑞山王有糧食的傳言到來,甚至不用一兵一卒,老百姓先打開了城門迎接。
隨著攻占的城池越來越多,瑞山王的德政傳遍天下,對於世家而言,這是壞事,但對百姓而言,這卻是大大的好事。
神眷一說更是讓老百姓深信不疑,某種程度上為瑞山軍掃平了障礙。
秋收之後三個月中,瑞山軍已經領軍北上,一路攻克看石城、商都、並州、永州等地,北方第一場雪洋洋灑灑落下之時,瑞山軍終於兵臨城下,圍困京城。
趙懷此時在石城,他駐紮在石城,自然不是因為石城難收拾,而是方便他統領各地兵馬,作為一個中轉站存在。
接到瑞山軍圍困京城的消息,趙懷臉上總算露出幾分笑意:“看來很快就能結束了。”
陸池笑道:“王爺若是願意,靠槍炮也能轟開京城的城門。”
趙懷搖了搖頭,說道:“京城是一國之都,若用火炮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畢竟重建花費的可都是他瑞山城的銀子,不到萬不得已,趙懷可不想使用這種強力轟炸的手段,到時候門打開了,城也怕是毀了。
瑞山軍的戰爭太過於順利,以至於趙懷忍不住感歎了一聲:“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陸池笑道:“王爺做了多年的準備,瑞山軍兵強馬壯,深得人心,自然不是朝廷的偽帝佞臣可比的。”
趙懷聽了也是一笑,這場戰爭從一開始道現在,完全呈現出碾壓之勢,這與瑞山城多年以來修生養息,積攢了足夠的實力是分不開的。
趙懷心底明白,瑞山軍兵強馬壯是一部分,他的好名聲也是一部分,但歸根到底,還是大周皇帝不得人心,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旱災之下,老百姓自然是誰能讓他們吃飽飯,那誰就是老大,根本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抗情緒。
瑞山王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名聲,終於也派上了用場。
那些來往瑞山的商隊,都被陸遠濤埋入了細作,往日裡這些底層的細作派不上什麼用場,可現在不同了,正因為底層,他們的話才更容易影響身邊的老百姓。
瑞山城的美好生活,通過這些人的嘴傳遍了大周,又有實實在在的瑞陽等地擺在那裡,還有泉城傳過來的神跡,老百姓怎麼能不信。
種種原因之下,多年的努力,才換來今日瑞山軍的勢若破竹。
趙懷又想起遠在南越的丁浩然,開口問道:“丁浩然那邊可有消息?”
陸池臉色有些古怪:“陸大人說,這位丁大人是顆銅豆子,絕不會冒然參戰,等一切結束之後,這位丁大人自然知道誰才是天下之主。”
趙懷對陸遠濤的判斷還是很信任的,一聽便道:“既然如此,派人盯著以防異動,不必再多做手腳。”
處理完政務,趙懷才有心思打開家書,算算時間,他離開瑞山王府已有小半年,孩子都要滿四個月了。
戚玫的家書依舊厚厚一疊,將王府之內的事□□無巨細的說來,倒是讓他宛如回到了王府,見到了最親近之人。
趙懷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等本王回去,暉兒怕是都要不記得我了。”
原本還說著要給孩子辦滿月、百日,結果他剛過洗三就離開了瑞山城,如今都錯過了,也不知道周歲能不能回去。
親娘瑞山太妃跟他前後腳離開,如今正在外頭打仗打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會回去照顧孫子,一切就落到了戚玫自己身上。
趙懷心底有些愧疚,想想戚玫一個人從蒙王府嫁到瑞山王府,身邊沒有熟悉的人,生了孩子還得一個人帶,夫君常年在外,定然是辛苦的。
但趙懷也隻是感歎了一聲,自然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回去。
他不但不能回去,還得前往前線,短兵相接的時刻終於要到了。
出發之前,趙懷寫了一封厚厚的家書,派人送往瑞山王府,免得留在瑞山城的戚玫擔心。
被圍困的京城,如同一隻困獸垂死掙紮,此刻的曹錯已經後悔了,早知今日,他就不該做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更不該貪圖享受和權利留在京城。
若他沒有扶持偽帝,直接回到淮北好好經營,即使不能打贏趙懷,也還有退路。
可現在呢,擺在龍椅上的偽帝,證明他曾經做過什麼,趙懷絕不會放過他。
曹錯心知此時投降也遲了,彆人投降還能活,他若投降便隻有一個死字,除了死守之外,他想不到任何辦法。
偽帝發出去的聖旨音信全無,不管是蒙王還是丁浩然,這兩位手中有兵,尚且能對抗瑞山王的勢力,都在此刻裝聾作啞。
也是,蒙王一向跟瑞山王一個鼻孔出氣,雙方還是聯姻,怎麼可能在這時候背叛趙懷。
丁浩然就是個孬種,隻會空口白牙說忠君愛國,他愛個屁的國。
曹錯絞儘腦汁,甚至派人聯係了蠻族,為了活命,他已經豁出去了。
可蠻族還未到來,瑞山軍卻先到了,將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慌了神,都是出身高貴的靈師,此刻卻如菜市場一樣吵鬨起來。
“瑞山王仁慈,從不濫殺無辜,眼看要敵不過,不如直接投降。”
“放屁,他是不殺老百姓,可收拾世家從不手軟,尤其是犯了事的官員,在他手裡一個也落不到好處,難道你就清清白白。”
這話讓眾人沉默下來,此刻還能留在朝堂之上助紂為虐的,顯然也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都怕趙懷會秋後算賬。
坐在上頭的小皇帝一臉茫然,似乎壓根聽不懂他們的話,朝堂之上,也沒有人把這個小皇帝當一回事兒,誰不知道他是偽帝,曹錯扯出來的棋子罷了。
眼看朝堂上吵成一團,曹錯厲聲喝道:“諸位大人是覺得自身清白,能在瑞山王麵前討得好處?”
“恕本官直言,瑞山王破城而入,在場諸位一個也彆想活著!”
文武百官臉色鐵青,卻知道曹錯的話是真的,他們已經犯下了太多的過錯。
曹錯冷笑道:“既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諸位就該好好想想辦法對付瑞山王。”
對付瑞山王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底下眾人心底腹誹。
就在這時候,一人出列喊道:“微臣有一辦法,可退瑞山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