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遠一邊狂奔一邊思索著如今的局勢,但是沃爾夫突然掙脫了他的手,開始朝著後方竭力跑去。
秦雲遠知道他是放心不下那個落在後麵的omega皇後,這樣的沃爾夫明顯與他記憶中向來以自己利益至上的人截然不同。
不明白他與那個母親之間究竟有多少感情,秦雲遠隻是遲疑了半秒,就快速向著沃爾夫追去。
若是沃爾夫死了,那麼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兩人沒有跑出十米,整個浮空島就已經徹底解體。
秦雲遠不得不隨著其他土塊、植株、合金支架向著地麵高速下墜,黑色的發絲在麵前飛揚,耳畔充斥著風的呼嘯聲。在這樣的高空,秦雲遠竭力向著沃爾夫的方向滑去。
而沃爾夫與他想象當中一樣,手中緊緊攥著希爾達皇後的手,他將母親護在了懷裡,用血肉身軀硬抗著其他重物的碰撞。
秦雲遠與沃爾夫對視了一眼,就不約而同地向著外部靠去,儘可能避免自己被其他重物砸到。
短短的幾秒後,秦雲遠就看到了外部圍繞著正在倒塌物飛行的機甲們,果然是帝國最為精銳的軍隊麼……
如今不斷墜落的物體中即使是裝備最強的機甲也難以進入,所以秦雲遠打算直接把沃爾夫甩出去,但是沃爾夫的動作比他想象得還要快——他已經把希爾達皇後扔了出去。
眼睜睜看著沃爾夫因為反向作用力而又往危險的深處靠攏了不少,秦雲遠隻覺得額頭青筋直跳,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臂朝著已經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沃爾夫滑去。
沃爾夫揉去了滲入眼中的血汙,攥緊了秦雲遠的手,第一次被心上人以那般珍惜的姿態護在懷裡,他來不及想睡,隻是努力讓自己發顫的聲音傳入秦雲遠的耳中:“其實她也隻是為了穆勒家族的利益,若是施瓦茨的家族上台,穆勒家族的軍方勢力必然受到重壓。她不愛我,但是我總要報答她的生育之恩……”
“如今,我終於不欠其他人了!”雲遠,我窮儘一生的不多的感情終於可以全部用來愛你了……
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地麵,沃爾夫趁著秦雲遠一個不注意,直接動用自己最後的力量把秦雲遠甩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麼愚蠢的選擇。
隻是,他絕對不能親眼看著秦雲遠死在自己麵前,他清楚地明白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
閉上了眼睛,沃爾夫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自私,把他不想承受的一切交給秦雲遠去承受。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了,馬上就要著地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那般失敗了,而且死的那麼窩囊。還都沒有來得及好好對他說一句訣彆的話……
被甩出去的秦雲遠很快被一架機甲接住,秦雲遠在頭腦空白了一瞬後,一拳揣在了機甲的駕駛艙口,強行逼迫駕駛員出來,並把駕駛員丟給其他機甲。
秦雲遠隻覺得如今自己的頭腦被極致的瘋狂和冷靜占據,在距離地麵隻有二三十米時,他駕駛著機甲鑽入了高速墜地的廢墟中。
沃爾夫已經準備去死了,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再次被攥入了一個鋼鐵的利爪中,然後扔出了廢墟的範圍,輕輕地摔入了地麵的灌木叢中。
與此同時,巨大的震感一次次從地麵傳來,仿佛下麵不是什麼堅硬的大地,而是一張柔軟的水床……
“秦雲遠……秦雲遠……”明明不喜歡自己,這人還那麼拚命救自己做什麼!
沃爾夫掙紮著站起了身,跪倒在草叢間,看著麵前從碧藍的天空中墜落於地的已經四分五裂的浮空島。
麵對著如山脈一般龐大的廢墟堆,讓沃爾夫隻覺得自己體內血液都好似在倒流,手腳冰涼一片……
當秦雲遠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又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abm大賽上的事件之後,一樣的醫院,一樣是沃爾夫在身邊陪伴,血紅色的夕陽將他的金發染成了紅色,他好像熬了很多夜,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明明好像是在處理什麼事務,但是一聽到他的動靜就轉過了身。
“秦雲遠……”他的神色很平靜,但是話語中的顫音暴露了他的心情。
唇舌間有些乾燥,但是秦雲遠還是控製不住地開口應了一聲:“嗯……”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要再嚇我,已經是第二次了。”沃爾夫臉上帶著輕鬆的笑,但是秦雲遠的手卻被他攥得生疼。忍耐著自己激動的情緒,沃爾夫的眼眶中多了幾分濕潤和慶幸:幸好秦雲遠當時已經身處外圍,加之救援迅速,所以隻是斷了幾根肋骨……
秦雲遠看著彆扭著好似發脾氣的青年,也不知道是被窗外的夕陽迷惑了,還是本身頭腦沒有清醒,神使鬼差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個為數不多的笑容:“好。”
兩天後,秦雲遠憑借出色的體質恢複得極好。除了做不能做大幅度動作,其他方麵他已經與常人無異。
而在這段時間內他也清楚了現如今的局勢,格蕾西亞帶著她的孩子回到了第二軍團,在星網上誣陷沃爾夫殺掉了德文希爾八世,並且對於沃爾夫的身世提出了公開質疑,號召天下有識之士與她一起讓沃爾夫接受應有的審判。
而沃爾夫方麵也是給出了相應的澄清,兩大陣營都在星網上吵成一團,暗地裡則是積極備戰,
而這時秦雲遠收到了一個來自父親的視頻通訊。
秦雲遠以為父親有正事找自己,趕緊接起了通訊。
哪知父親的第一句話就是劈頭蓋臉地問:“連承澤是誰?”
秦雲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另一頭的父親已經正色警告道:“連承澤應該是個男性beta或者男性omega吧?你的下一次發情期也快到了,趕緊帶回家給你母親和我看看,差不多就可以定下來了……”
秦雲遠知道這件事隻有自己和沃爾夫知道,微側頭,他似刀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一旁的沃爾夫。
沃爾夫明明支棱著耳朵,眼中卻天真爛漫,好似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