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約好了,以後戰爭結束了就向爹娘坦白,然後去找一個江南水鄉的小地方拍個結婚照一起過完餘生。我都準備好了戒指……”
“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建林他為了我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快要熬出頭了,每個月能開開心心見上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那麼一點點幸福都要剝奪……”
顧澤看著這個僵硬著麵部自顧自繼續說的男人,躊躇了片刻,終於還是掏出了一枚戒指遞給了他:
“其中一枚已經與他一起下葬,這一枚是他給你的。”
薛華注視著戒指裡雕刻著的“X&D”,原本僵硬的麵部一下子失控。
他那樣緊緊攥著這枚戒指,甚至連手也因為過於用力而不斷顫抖著。瞬間,這個剛才還強裝得極為堅強的高個漢子就這樣緊攥著那枚戒指,哭得撕心裂肺。
秦雲遠摘下了自己的軍帽,將上麵的雪花清理乾淨,然後正打算拍打肩上的雪花,就看到麵前的門被打開了。
顧澤一個閃身出了門,貼心地拍打著秦雲遠身上的雪花:“你聽到了多少?”
秦雲遠將他的手拍開,聽著屋裡的哭聲,頓了頓道:“大概是全部。”
顧澤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又進一步貼了上來,見秦雲遠下意識側身離開,嘴角溢出了幾分苦澀的笑容:“如果我死了,你願不願意留一枚戒指給我?”
秦雲遠很快明白了一向傲氣的顧澤為什麼會說出關於身後事的話語,他低下頭直視著這個快成為青年的少年:“想也不用想。”
“你以為一個悲傷的個例加上一些拙劣的演技就能讓我的態度發生變化麼?”
秦雲遠的語氣如同刮來的寒風,讓人感覺到刺骨的涼意。他帶著皮質手套的手不徐不疾地擦拭乾淨了自己落滿了雪花的衣物,然後他轉身離開,同時公事公辦地開口:“顧澤,大帥和其他人在公館等著你,不要讓他們等太久。”
“呀,被看穿了……”顧澤輕輕歎了口氣,雲遠真是越來越懂他了,這樣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今天自己依舊沒有從與雲遠的交戰中占取一絲便宜,不過樂觀又自信的顧澤安慰自己:
若是這個人不在意自己,那麼他怎麼會與父親分彆前來接自己。
而且雲遠的回答還有一層意思——雲遠不會在他死亡前先讓他麵臨死亡,所以永遠不需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品出可能存在的這麼一層意思後,顧澤心裡一下子暖了起來。
裡麵的哭聲依舊刺耳,但是顧澤明白他和秦雲遠永遠不會達成這樣的結局。
隻要夠強,就能避開所有的悲劇。
顧澤再次走入了房間,身為一個局外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對薛華進行一些高高在上的說教。
“空軍的沈司令讓我轉告你,這一周你沒必要去訓練,好好處理下私事。”顧澤拍了拍薛華的肩膀,“然後記得七天後作為空軍一師副師長歸隊。”
能夠走出來,未來必然是一柄空軍利劍,若是不能,那就隻能生鏽塵封。
這是隻有薛華自己才能做出的選擇。
當一眾政要將領在顧公館彙聚的時候,在扶桑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屋內,幾個穿著和服的男子也聚在一起坐著。
他們其貌不揚,穿著也不起眼,口吻中隱隱以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為尊,並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天皇陛下是被那些出賣帝國利益的政客迷惑了!”
“華國是我們大扶桑帝國的!可是陛下竟然在那些白種豚的逼迫下,不得不選擇與那些肮臟的滿洲豚談和!那些使得陛下威嚴受損的政客都應該剖腹自儘!”
“我們陸軍才是帝國的中流砥柱!我們應該進行zh維新!”
“夠了!”那個中年人聽到越來越多的“維新”等大逆不道的詞語冒出來,隻覺得汗流浹背,忍不住喝止了這些狂徒。
其他的青年軍官對視一眼,想到這個中年人身後的親王殿下,還是恭敬地低下了頭:“是!”
“親王殿下知道你們的忠勇,但是這次戰敗陸軍有著不可饒恕的罪過!”中年人站起身,身後懸掛的旭日旗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儀。
“是!”
“所以依照親王殿下的意思,你們必須戴罪立功!才能讓陛下重新意識到陸軍的價值!”
“是!還請先生賜教!”其他陸軍青年軍官將頭叩在了榻榻米上,恭聽親王的指令。
不久後,三三兩兩的人從這間平房中走入了夜幕,一雙雙眼睛裡充斥著對於天皇的似火信仰向著遠方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曆史的車輪滾滾前進,
預備下一波大事件!
感謝“江啾啾”小天使的五瓶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