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表現優異的顧澤一個展現的機會, 這次作戰彙由顧澤主講。
聽著顧澤講述著這次戰役的過程, 台下的顧亭等人也是從大量的數據中明白了最後一戰時他們麵臨具體的威脅, 以及扶桑陸軍的作戰方式。顧澤在將這一次作戰講解完畢後並沒有下台, 而是繼續站在台上闡述著打造立體作戰方式的重要性, 海陸空三方的協同作戰必然是大勢所趨,同時防空力量的重要性也被他多次提到。
秦雲遠和其他將領都是拿著筆不停地做著筆記,他們能混到這個位置上,自然能夠明白什麼是乾貨, 而顧澤提到的東西都是他們從未在書本上學到的但是已經自成體係的東西,戰爭也是一門日新月異的技術,若是沒跟上時代的隊伍, 那他們就隻有去預備役或者裁掉的結果了。
在接下來的研討上,眾人都是默認了顧澤的軍改思路, 同時一眾大佬開始討論混入了一半D省人後膨脹的警衛團該怎麼處理。
守成派建議讓警衛團內新加入的成員打亂分割進入其他隊伍, 防止出現叛亂。
而言啟明等少壯派則是認為既然那些將士與他們共同拚殺過了, 隻要審核一遍確保沒有問題後就完全可以容納他們。
“你們警衛團難道是要全新打造一個師麼!”一些老將倒不是有著嚴重的地域歧視,而是因為若是警衛團壯大,那麼軍中本就已經難以抑製的少壯派就將得到進一步壯大,這就會威脅他們的地位。所以警衛團必須拆!
兩方又在會議室裡大吵特吵,而秦雲遠這次沒有去幫助少壯派,而是與另一頭的孫臣穎對視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孫臣穎沉默的態度意味著什麼,難道……
秦雲遠瞥了眼坐在首位依舊一言不發的顧亭和身旁老神在在的顧澤,突然想到了什麼可能性, 原來如此……
這次讓他們隨意爭吵的原因是——他們的爭吵已經毫無意義。
“恭喜。”秦雲遠在紛亂的會議中對著顧澤輕輕蠕動了下嘴唇。
之前被強令不能透露消息的顧澤讀懂了唇語,也笑著輕輕地回複道:“同喜。”
一旁的言啟明帶著他的小夥伴與那些守舊派吵得不可開交,哪知道應該和自己同一戰線的家夥笑得一臉蕩漾。
他忍不住提了下顧澤的後領子以示提醒:“喂,少帥大人,這時候你咋啞炮了?”
顧澤看了眼眼前的榆木疙瘩,更是覺得自家雲遠簡直是無人能及的才華橫溢。
見那個恨不得化身諸葛亮舌戰群儒的傻子還在蹦躂,他忍不住同情地給予了提示:“大局已定。”
言啟明張望了下四周,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沒有明白什麼,這時,顧亭終於抬起了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一瞬間,恨不得把文件砸在對方臉上的兩派人馬都閉上了嘴,坐得端正,靜靜地看向了首位那個好似老農的中年男子。
“由於鐵虎實在是不想擔任一軍軍長了,所以我總得想個法子。”顧亭搓了搓粗糙的手,看似提了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卻是讓其他人一瞬間緊張了起來,因為這可不是一個團一個師的事情,而是一個軍啊!
“我把這個位子打算交給小澤。”顧亭的臉龐保持著笑容,好似說了件並不足以道也的小事,“至於警衛團麼,我也已經決定新建一個師,就稱為四師吧,而師長則是夏長青!啟明,你依舊是警衛團團長,隻不過隸屬於四師了。”
所有人都知道顧亭基本上是在為自己的繼承人鋪路,這次讓繼承人在基層鍛煉後直接坐火箭上升,他們雖然目瞪口呆但也還能接受,畢竟顧澤這次表現確實不凡,而且第一軍本就是顧亭的心腹部隊,若是顧亭強行這麼安排,其他不服氣的將領也沒有辦法。
而夏長青本就是革命老人了,而且在馮長林部下也是有名的悍將,當個師長是完全可以的,也正好可以管束自己原來的部下。而且夏長青不是少壯派的一員,也可以讓守成派放心些。
言啟明見自己沒有升職,雖說有些失望但也沒有一絲一毫不滿,畢竟顧澤和他的出身完全不同,他能夠坐到團長的位置已經很不容易,若是在這個年紀再提拔些,恐怕分分鐘就能被其他眼紅病患者弄下去。
見沒有人出聲,顧亭就將這件事這麼定了下來,並且宣布了會議的結束。
顧澤和秦雲遠沒有隨其他人離開,而是再次去書房找了顧亭。
顧亭正在書房裡練字,他的一手叼著一支煙,一手拿著毛筆在白紙上寫著什麼,他的手拿得很僵硬,好似那拿著一支槍杆子,白紙上的大字也好似童子寫出來一般。
秦雲遠和顧澤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都知道顧亭出身胡子,年輕時根本沒有得到什麼教育,但是這個大帥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短板,而是孜孜不倦地學習著,甚至帶動了整個北三省的學風。
正是這個毛筆字寫得像雞爪印,字跡足以被罵為不堪入目的大帥創立了北方大學,一所絲毫不弱於首都大學的全華國的頂尖大學,也正是這個腹中沒有多少墨水的大帥將一力主張各縣市每年的教育經費要占全縣歲出總數的40%,並且提出了寧願少養十萬兵也要辦學校的口號,這樣對於教育和知識的敬重在如今的時代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正是有這樣的人,北三省才能飛速發展,領先於全國。
強大的人格魅力,超乎常人的戰略目光,大膽的用人手法……
秦雲遠可以肯定,若是他不死,華國的曆史定然會發生不小的轉變。
“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顧澤見自己父親依舊氣定神閒,忍不住出言提醒他,要知道,若是按照正常軌跡,那麼在兩年後,父親就會被炸.藥炸死在列車軌道上。
而這次,他們惹怒扶桑的行為提前了兩年,那些扶桑人無法在正麵戰場上擊敗他們,肯定會在暗中采取不少卑劣的手段。
顧亭練字的手連一絲停頓都沒有:“你這崽子來就想和你爹說這個?”
顧澤見顧亭沒有放在心上,眼睛都紅了不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