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遠不知道世界的另一端有兩個人在為他的婚事而頭疼。
他此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邱穀雲招待他的華國式早點上。這幾天他在A國天天吃著西餐, 隻覺得整個人的胃口都不太好。他雖然自己會做些粗糙的茶點, 但是完全沒有辦法與邱穀雲這邊正宗大廚做出的茶點相媲美。
他今日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 直接讓一旁的穿林豹也坐下陪著他和邱穀雲一起吃。
邱穀雲也不是多重視自己身份地位的人, 更何況穿林豹一看就是一名難得的勇士,對於這樣在華國為國家拚殺的將士,他更多的是敬佩。
華子想說什麼就被邱穀雲阻止了,他拉了一把身強體壯的華子示意他也坐下。
華子眼睛差點瞪出來, 如今在交易所裡他們一共可是投進了三千多萬A元!
這個秦雲遠不是說今天就要見分曉了嗎?這麼重要的時刻哪是大家團團坐, 忙著吃早點的時候!
那可是三千多萬的A元啊!
見華子還是呆呆地傻站著, 邱穀雲隻覺得這個小傻子丟了自己的臉,趕緊向著秦雲遠開口賠罪道:“這小年輕終究是不懂事, 讓你們看笑話了。”
秦雲遠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與邱穀雲一起討論華國美食。
當邱穀雲都發覺自己都已經忍不住偷偷去看時鐘的時候, 他驚異地發現對座的秦雲遠依舊保持著風淡雲輕的淺笑,他一手靜靜地端著茶杯, 而茶杯裡的水依舊如同那雙他看不透的黑瞳一般, 沒有絲毫漣漪。
在這樣的時刻還能保持這份鎮靜,邱穀雲在心裡不由為這個青年喝彩。
難怪那個小友初見到自己時就時時把這個人掛在嘴邊, 這些年傳遞消息的電報裡也總是缺不了這個名叫秦雲遠的人的身影。
邱穀雲心胸豁達, 終於不在這個小友麵前強撐,而是放下了茶杯:“我這個粗人也就不裝了, 咱們一起等好消息吧。”
見主人已經放下了茶杯,秦雲遠也就將茶杯放下了。
這時候房內進來一個人,秦雲遠有些愕然地從那人手中拿到了一疊依舊不怎麼薄的電報紙。
“是小澤那家夥送來的?”
見秦雲遠點頭, 邱穀雲看著那疊極厚的電報紙嘖嘖稱奇。
如今那位少帥已經成為了整個北三省的首腦,按照那小子的性子也絕對不會把事務丟在一旁,能在那麼多需要處理的事務中抽出時間給秦雲遠寫這麼一封極長的信件,絕對不是不放心,而是太放心了太親近了所以願意把許多事都與他分享。
秦雲遠辨彆著上麵的字跡,這封電報在字裡行間都在展現顧澤滿腔的委屈。明明按照靈魂來說,他都已經是一位徹頭徹尾的成年人了。可是顧澤依舊宛如一個小孩子般,對於他充滿了親近感和依賴。
前三張電報紙細致地將秦鐵虎強令顧澤要為他找媳婦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秦雲遠知道顧澤對於自己的那點心思依舊沒有放棄,因而腦子裡也能夠想象出來顧澤麵對自家老爹“逼婚”時的崩潰。
揚起一抹笑,秦雲遠看著這熟悉的字跡,莫名覺得如今的顧澤像個被彆人家欺負了的小家夥,來找他這個哥哥去找場子。
而信紙後麵顧澤的口吻又變得很正常,他從秦雲遠的信件中已經明白了秦雲遠對於為未來可獲得利益的估計,但是他隻要求秦雲遠把其中五百萬給他轉過去,畢竟如今的財政開支還是頗為龐大,在顧澤看來,整個北三省都是百廢待興的模樣。
但是他隻要了其中小小的一份,因為他知道在A國的秦雲遠還需要采購大量的技術和設備,這些無論如何都少不了鈔票,所以他將剩餘的一切都交給了秦雲遠。
“我相信你的選擇會是最好的。”
最後事關重要之事的幾句話並沒有如同前麵帶著滿滿的嬉笑怒罵,讓秦雲遠覺得好笑。
但是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卻比前麵的話更加讓人動容。除去那五百萬A元,顧澤允許秦雲遠手中剩下了一大筆富可敵國的財富。
這其中不僅僅是兄弟之間坦誠的信任,也有那一顆對他毫無保留的真心。
見秦雲遠輕鬆的笑意逐漸消散,穿林豹忍不住詢問道:“少掌櫃的,出啥事了?”
“沒事。”秦雲遠將電報紙折好放好,拋開一些私人情緒,他儘量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這時候,另一個人衝了進來,臉上誇張的喜色使得這個長相粗獷的漢子顯得有些滑稽:“跌了跌了!”
邱穀雲驚得手狠狠顫抖了一下,一旁的華子更是屁股著了火一般竄出了外麵,急忙命令著其他幫會的漢子去盯緊了交易所。
很快,又有一個漢子氣喘籲籲地傳來了消息:“跌!一直在跌!”
秦雲遠見邱穀雲臉上儘是驚色,趕緊為老人家順了順呼吸,使得他不會因為過分的驚訝而對身體造成傷害。
“老先生,待會還得您命令人加大力度呢。”
邱穀雲聽聞他還有事需要做,很快幽幽回過了神。他有些不能理理解秦雲遠的話語:“股市這不是已經跌了麼?”
秦雲遠搖了搖頭:“那些大財閥不會看著它們構建的商業帝國就這麼倒下的。他們能夠挽救一時,卻不能扶大廈於將傾。”
“還有一票大的可以撈,傻子才會錯過。”秦雲遠站在高樓上,側身靠在窗邊,靜靜地看著逐漸變得混亂的街道,然後他舉起了手中的茶盞,“如今不方便喝酒,所以以茶代酒吧。”
邱穀雲很快理解了秦雲遠的意思,他也遙遙為了勝利而舉杯。
這錢,他們賺定了!
果然,在午後,股市又在各大家族的操縱下恢複了紅色。
正當所有A國人以為危機已經過去而彈冠相慶時,股市又恢複了一片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