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絕對不是你!”隻是恍惚了一瞬,秦雲遠的目光就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並且不慌不忙地根據自己的論點吐出了論據,“我的神魂完整, 毫無分裂或者與你聯係的痕跡。”
“我是秦雲遠,也隻是秦雲遠!”
但是這樣堅定的話語隻是把秦赫逗笑了:“你的神魂自然是完整的, 你是我花費了大量心思培養出來的……另一個我罷了。”
“我培養了大量繼承我血脈的食物。但是你也知道的,就算雙方都是單係冰靈根,後代是單係冰靈根的幾率也極低, 而且經過這些年的一次次嘗試, 我發現血脈越是相連,對於我的助力就越大。所以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製造出另一個我。”
秦赫話語中充滿了驕傲,他滿意地看著這個屬於自己的造物,繼續闡述自己鑽研出來的常人難懂的深奧晦澀的知識。
而秦雲遠聽懂了,也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什麼。
用現代語言來說, 他就是一個秦赫的克隆體。
果然如沈暢所言, 秦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為了修為不擇手段的瘋子!
見秦雲遠的表情出現了些許波動, 秦赫頓時明白他是聽懂了自己的話, 果然這個世界最懂自己的還是自己!
唯有“自己”才是最完美的!
正因為是自己,所以秦赫沒有采用對待其他牲畜的方式, 而是將對方放置於宗門中等待他的成長。也正是因為對自己足夠了解,他這才將衛澤清放置在了另一個自己的眼皮子下,期待著另一個自己走上另一條路。
“跟我回去吧。等到我投喂你到我這個境界,我與你融為一體, 都將獲得永生!”
秦赫雖然吐露著邀請的話語,但是周身強橫的氣息強硬到無法讓任何人拒絕。
秦雲遠卻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那麼我們不妨談一個交易吧。”
“畢竟既然我們是一人,那麼為什麼是你吞噬我而不是我吞噬你麼?”秦雲遠的姿態像極了先前侃侃而談的秦赫,自信而狂傲,讓秦赫一陣沉默後不禁發出一陣大笑。
“你的資格呢?”秦赫不覺得這個自己是條無能狂吠的狗,所以他的眼神平添了一絲凶戾。僅僅是這一絲凶戾帶來的威壓,就讓本就體力不支的秦雲遠嘔出了一口血。
秦雲遠攥緊了手中的長劍,挺直腰杆不讓自己在氣勢上落敗。他昂起頭,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
“誰?”轉瞬間,秦赫就將這個大陸上的大能在腦中過了遍,但是這些分散的勢力都不會對快要君臨巔峰的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脅。
秦雲遠從胸膛間掏出了一塊與自己神魂相連的玉:“這還有一塊在衛澤清手裡。”
“那又如何?”秦赫好整以暇地等待秦雲遠繼續解釋。
“隻要我死了,衛澤清就會不急著來尋你。過了十年百年,他想必會另尋師尊。”秦雲遠的指肚輕擦青色的玉,玉中的紅色火焰如同他的生命般絢麗而朦朧,“但是隻要我在,衛澤清一定會找更快的方式提升境界,前來救我。”
“他有什麼重要的?”秦赫大部分時間在閉關,對於衛澤清這樣的小修士完全沒有太多的在意,所以見秦雲遠這般看重他有些不解。
“單係冰靈根,未滿二十就元嬰期大圓滿,你就不眼饞?”秦雲遠將玉石放入自己的衣裳中,眼中恰到好處露出了一絲貪婪之意,“隻需要再給上兩百年,想必他就能跟上我等,若是讓他蟄伏,恐怕是你未來的威脅。而且若是加上他,你大概都能破碎虛空了吧……”
未滿二十歲的元嬰期大圓滿這一條確實是勾起了秦赫吞噬的**,他這才發現那個他不曾注意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魔種的束縛。
而且同時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自己圈養的獵物自主成長,倒也是這個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走不了的。”秦赫之所以能夠氣定神閒地與秦雲遠在此處聊天,也是因為他派出的人一直盯著衛澤清,不怕秦雲遠會玩出什麼花樣。
“隻需再等一會,想必就會有好消息告訴你的。”秦雲遠自知無法逃離,也就盤腿坐好調息。
秦赫見秦雲遠這般淡然,頗有些驚疑不定。他不在乎什麼顏麵,他隻在乎那個天資卓越的小輩能不能被自己豢養。
越是距離天道越近,天道的壓製和阻力也就越強,與此同時,那份想要突破的**就越強。
因此他對於一點點可能會屬於自己的力量都不願意錯過。更彆提那樣具有成長可能性的好食材。
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他一把把秦雲遠丟進了高品階的靈袋中,然後邁步,周圍強橫的劍力直接破開空間往北冥宗趕去。
另一頭剛想邁出宗門的衛澤清和沈暢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一個身著北冥宗供奉衣飾的黑衣男子好似機械般,木愣愣地開口:“你們,去哪?”
如此情況明顯不正常,沈暢和衛澤清都知曉這人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找他們搭話的北冥宗供奉。
見兩人不答,供奉再次開口:“跟我走。”
這名供奉好似一個提線木偶,眼神中沒有一點點高階修士的靈動,漆黑的瞳孔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兩個人。
沈暢一甩寬大的袖袍。少年的眼角一揚,滿滿的睥睨天下的傲氣,他懸立於半空:“就憑你?”
他之所以挑這麼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可不止單單是為了偷偷摸摸走,而是為了更好地……群毆!
這時候,一艘小巧卻精致的雲舟破空而出,上麵的三個老者每一位跺跺腳都足以讓大陸抖一抖。
“宵小之輩!”為首的一個老者用全力甩出一條鞭,就將那位供奉徹底擊殺,隨後沈暢攥著衛澤清就跳上了雲舟。
“快些走!”沈暢看著這些至親之人,隻覺得一直笑著的眼睛多了幾分疲憊的酸澀,但是如今並不是對著這些人傾訴感情的時候。秦雲遠在拚命為他們爭取時間,他們也絕對不能辜負這些時間。
就算他的兄長侄兒們各個都有著合體期的修為,是不善武力的百草門的最高戰力,但是在秦赫眼裡,也不過隻是幾隻強壯了些的螞蟻罷了。若是讓秦赫察覺了些許蹤跡,那就是他和衛澤清死亡之時。同時也會暴露他想聯合的沈家力量,讓秦赫下定決心對沈家下手,這絕對不是他想產生的後果。
另一頭的衛澤清儘管隻是個元嬰大圓滿,但是他也在瘋狂向陣法輸送靈力,與其他人共同推動雲舟快速前進。
自己這樣生和自由的希望是師尊豁出一切換得的,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算心如刀割,也無法再如同少年般熱血上湧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