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黑色毫無縫隙的牆麵上雕刻著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繁雜的花紋組成出了一頭上古巨獸,凶神惡煞的獸麵讓人心生寒意。這幅巨獸圖足足有數丈之大, 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能破牆而出, 同時這幅圖中巨獸的獠牙極為巧妙地延伸出了兩條玄鐵鎖鏈。繁雜的金色陣紋蔓延至了這兩條玄鐵鎖鏈,將一個修長的人影束縛於方寸之地中。
“秦雲遠, 這是這個月的。”一個穿著黑袍的魔修遞過來了一份散發著清香的湯藥。
正在打坐的秦雲遠睜開了雙眼,習以為常地接下, 將其一滴不漏地喝下。然後再次閉眼修煉。
感受到了周圍愈發強橫的冰係靈力, 見秦雲遠喝儘湯藥後這名魔修便悻悻離去:這人身上的氣息與尊上的越來越相似,雖說是尊上預定好的食物,但沒有被煉化前他們這些跑腿的還是完全不敢招惹的。
在一次酣暢淋漓的突破後, 劇烈的痛苦再次遍布秦雲遠的周身和識海。
原本與正常人一般的筋脈詭異地凸出,以心臟為中心逐漸變成了漆黑。眼瞳中的血色逐漸蔓延至眼白處,顯得分外滲人。
秦赫的靴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秦雲遠身側, 他看著在地上強忍著痛苦的另一個自己, 靜靜地等待著。
直到秦雲遠的呼吸聲逐漸恢複了正常,秦赫這才伸出了手想要做些什麼。
“不要碰他!”旁邊玄鐵監牢裡的一個婦人知道秦赫這是準備下手了, 就算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什麼, 她也忍不住將玄鐵鐐銬拉得咯吱作響,“秦雲遠!”
秦赫提起昏迷過去的秦雲遠後頸便往外拖,衝著瘋狂的婦人笑了笑。他喜歡這些原本上天厚愛的天之驕子失魂落魄的模樣, 因而添了一句:“對了, 還有一件事,或許是上天助我,你那個兒子也不小心暴露了蹤跡, 被我擒來了……”
婦人聞言更是瘋狂,玄鐵鎖鏈上結起了一層白霜,她用儘了全力卻無法掙脫這幾十年的束縛。
她眉頭緊擰,雙目赤紅,雙腳雖是依舊被鎖鏈束縛著,她卻不顧腳上被磨得血肉模糊拚命想要前進一步:“你這個瘋子!你要做什麼衝我來!不要動他!我已經合體了!你要吃就吃我好了!”
秦赫卻是全然不理,他拖著秦雲遠就來到了早已準備的藥鼎前。
另一個被綁住的人已經靜靜躺在了那裡,秦雲遠微微睜開了眼,就確認了那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整整五十年的人。
周身的疼痛在逐漸散去,逐漸恢複意識的秦雲遠輕聲傳音道:“澤清……”
另一人的手微微動彈了下,黑色的碎發下睜開了一雙眼。
那雙眼眸裡比之五十年前多了些許歲月的沉澱,但是依舊不變的是那份全然的信任和依戀:“師尊!”
因為情況所迫,衛澤清不能表現得驚喜,明明終於再次看到了想念到骨子裡的對方,卻隻能咬緊牙關輕輕回應了一聲。
秦雲遠卻早已看見了他眼中刹那間璀璨的小星星,嘴角也不由勾起了一抹笑。
這個衛澤清,還是那個人……
這五十年裡,他雖然表麵上一直裝作自己隻是在閉關修煉,但是也一直再等待時機,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個秦赫的一些秘密。
從一些魔修極少的隻言片語中他已經推斷出,這裡就是北冥宗的後山,這座本來是為了給苦修的北冥宗前輩所安排的山脈已經徹底成了魔修的盤踞之地。
除卻不知情的兩位北冥宗守陣人以及秦赫本人,其餘名義上是在閉關苦修的供奉們都已隕落或者成為了秦赫的魔修走狗。部分不聽從的原供奉被安置了更為可怖的魔種,直接變成了秦赫的提線木偶。
大量不同靈根的沒有強大背景的修士都被網羅囚禁於此,魔修日日用靈藥補給他們。
而這些人若是不在魔修規定的期限內提升境界,魔修就會拖出這些已經沒有提升價值的人,把他們當做豬玀般煉成丹藥供秦赫以及其他魔修食用。為了活下去,被抓捕而來的修士不得不在期限內突破,但是期限總是越來越緊迫,最後他們都不得不化為藥鼎裡的一抹冤魂……
原本外人敬畏的聖地在事實上已經成了一個血淋淋的屠宰場。
而如今,秦赫已經毫不猶豫地伸出了魔爪打算吃掉兩個最補的合體期單係冰靈根。隻要吃下這兩個人,加上這麼多年的積累,他有信心能夠衝擊大乘!
秦赫年輕時曾經拜入百草門門下,對於煉藥自有一手,更何況這件事實在事關重大,他也不願意讓其他人插手,所以事事都交由自己親自把關。
正當他聚精會神地進行靈藥配置時,另一頭傳來了咖嚓咖嚓的聲音。
秦赫疑惑地轉過身,就看到一副已經碎裂的玄鐵枷鎖裹挾著磅礴靈力朝著自己投擲而來。
這樣的靈力,也已經達到了合體巔峰……
顧不得驚訝,秦赫一揮袖將那條枷鎖撥到另一邊,也正是這一瞬間的停頓,整個山體都有了明顯的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