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壓抑許久的欣喜湧出,十夏下意識就要喚出記憶中的名字。
在聲音冒出的一瞬,她飛快想到規則,閉口將姓名中斷。
她彎腰從金叢中抱起紫兔,眼眸再一眨清晰許多,噙著笑意往前望去,視線一凝。
前麵的確是黑色頭發,隻是比起記憶中有些太長,長到能隨風飄蕩。
藍色的也並不是背景,而是一個穿著C等級訓練服的練習生。
十夏笑意收斂,有點疑惑再眨了下眼。
“啊,是十夏。”藍色訓練服的女選手驚呼一聲,抬起手臂指位。
“嗯?”黑發嘉賓發出單音節的輕音,轉頭。
情景在十夏眼中一截截變慢。
她的心砰砰砰急促跳動,一個念頭朦朧蔓延割裂,視線放空片刻又凝聚望向前方。
黑色半長發轉動,一雙同樣的黑色桃花眼顯露,水潤潤泛起光澤。
“你就是,那個第一?”黑發嘉賓細細打量十夏麵容,話語在舌尖轉動一圈。
他收攏手中折扇,勾起嘴角,灑脫倜儻。
“我是這次的嘉賓。你可以稱呼我為,流風。”
流風不掩飾身份,話語一頓後吐出名字,一副風流貴公子的做派。
十夏眉梢緩慢皺起,腦海如同被大鐘一撞,轟然悶響。
她僵硬地抱著懷中紫兔,一步步往前,無比困惑望著麵前的人。
“嗯我是追著錦囊來的,現在錦囊沒了我先走了。”
女選手一連串話語脫口,腳步啪嗒後退,眼睛掃過十夏銘牌,很快尋另一條道退走。
遼闊沙沙黃金草地上,隻剩下兩人。
十夏沒在意另一個人的離開。
她眸子放在麵前同樣黑色眼睛中,一動不動望過去,掃視過麵容各處。
同樣是黑發黑眼,可長相不是。
長安更高、更有威嚴、容顏是超越的出眾。
這人不是長安。
完全不同,一點都不一樣。疊加重複的否定在意識海震蕩,猝然擊中心口。
十夏呼吸一窒,胸膛有些沉悶的疼痛。
“美人怎麼了?對我這張臉有什麼想法嗎。”
流風摸過臉頰一笑,將折扇抬起啪一下靠在肩膀。
這可是上節目前特意定製的造型。
“你也許聽過我的名字?我還有點名聲,這次因為拍戲沒看過節目,正好抽中。”
雖然星網賬號檢測無觀影紀錄,不過經紀人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他。
流風眼睛飛快往外一轉,知道半空中埋伏有最新直播器。
嘉賓最基礎的限製就是不能說出節目情況,一說就會被檢測轉移。
“你們嘉賓裡,有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嗎?”
十夏前幾秒都沒法出聲,後半句從喉口擠開,問出這句在今天內重複好幾次的話。
“有啊。”流風粲然一笑,刻意停頓了一會,輕挑繼續說。
“就是我啊。”
十夏有些空洞點點頭,音色輕飄,“隻有你,沒有其他人?”
“沒有。”
乾脆利落的回答冒出。
十夏緩緩吸氣平息心口密集的疼痛。
她失神茫然,抬眼望向四麵八方,萬物在漆黑眸子中被空落呈現。
淺青蒼穹的日光太過刺眼,刺得她閉上眼眸,歸攏黑暗。
仿佛回到了被錦囊限製的時候。
沒有聲音沒有色彩。她小心翼翼籌劃許久的期待、哄騙、美好幻想齊齊傾覆。
自己一路走來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一切都還有希望。
飛行器在周圍繞行轉動,從眼尾拍攝到側臉。啪嗒,看濕潤滴落在地麵。
“美人你怎麼了?你叫十夏對吧?真是一個好名字。”
流風桃花眼一眨,話語纏綿。
“彆哭啊?是在找人沒找到?我演技挺好可以替代。
“為了安慰美人,我能裝扮成他的模樣,他不存在也沒關係。”
十夏眼睛睜開,幽深如寒潭,在這一句話中盯向對麵的人。
她瓷白容顏不帶任何表情,隻有眼尾泛起薄紅,看上去是柔軟的脆弱。
“隻是個建議。”流風說著有點遺憾。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希望那個一出現就登上星網熱度榜的人不存在。
明明隻是作為練習生親人出現,居然直接跨度到明星榜。自己拍戲一出來,榜單排名都掉了一位。
這種人,要是能被自己取代就好了。
“所以,我可以代替成為他,就算是那個人沒了,我也……”
唰。
破空流動聲響起,中斷滔滔不絕的話。
十夏手臂垂下,半握成形。腕間金光流淌,一點點凝聚延伸。
在這個極度崩塌的時刻,一陣風一束光都像刀割火炙似的疼痛,她感官更是前所未有的敏銳。
麵前人心思情緒一覽無餘。
“這是?”流風忍不住笑了一聲,雙手一攤感到好笑。
他知道這綜藝的玩法,是按照積分算劍長。
麵前瞧著就柔弱的美人能得多少分?況且她連長劍的握法都錯了。
“彆唬人啊,我……”
流風笑聲一頓,半張著口,黑色眼睛裡倒映出麵前不斷延伸長劍。
一節、兩節、三節。
循環不斷的紋痕互相交織一路向下蔓延,超越平常的長度,光芒隱隱鋒利。
十五道紋痕清清楚楚被勾勒刻畫。
長劍規則湧入腦海。
十夏五指緩慢收攏,食指拇指下壓,三指逐漸成拳卷握,過分白皙的指尖沾染金光色澤。
刻畫十五道長紋、邊緣鋒利光亮的長劍凝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