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麵前輕鬆說著“人沒了”的人,劍刃用法冒出。
隨著視線轉動掃蕩,她眼眸一點點變冷。
“你、我?”流風話語磕巴一下,莫名感到絲絲涼意。
這劍刃長度實在是超乎意料,嘉賓被擊中的代價又太大。
尤其是麵前這深邃冰涼的眼眸,機械不帶感情,讓他心頭都跳動不安。
“你冷靜一點啊,這是要乾什麼。”
他下意識後退,差點沉浸入那潭水一樣深的黑色,透骨寒涼。
經紀人是讓他來蹭個熱度試圖炒話題,不是來招惹人的。
“烏烏。”紫兔倏然蹦躂跳躍,朝著對方麵上撲去。
流風心緒緊繃驚呼,手臂連忙胡亂揮舞落了個空,失去平衡。
十夏腳踝發力迅速一踏,長劍在光亮中起伏明滅,冰涼和怒火同時燃燒。
她能夠清晰察覺這一字一句中對方的心思。
流風踉蹌往下傾倒,撲騰背摔在地麵,痛呼到一半驟然停滯。
十夏單膝壓製在地麵人胸膛側,握著劍柄一側的手壓在地麵,另一側對準對方心口。
動作快速利落,劍光泛起,幻化的虛擬長刃毫不停頓揮下。
“等等等這是誤會。”疼痛從背部泛起,流風望著劍光毫不猶豫斬下的軌跡,一口氣扯嗓揚出。
“——我知道其他黑發黑眼的!”
咻,橫刀斬斷的長劍堪堪中止。
十夏眼眸瞥下,寒光淩冽如薄冰。
她另一隻手移動,虛虛壓住劍身另一側,長劍橫立貼著身下人心口。
“烏烏。”紫兔蹦躂兩圈回來。
十夏張了張口,沒能發出聲音,隻將刀刃再貼近冰涼示意。
心中磅礴怒意對的不僅是他,還有自己。從一開始的懊惱悔恨糾結深埋到現在被一次性挖出。
在這一劍過後,她可以也給自己來一劍。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流風根本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被動手。
他知道嘉賓被傷後的代價,氣都不敢喘,忙不迭開口。
“我喜歡在飛艙上到處走,知道大家都有限製,好像是平時權限越高限製越大。
“我看到、看到有一個人限製特彆大,比霍老還大。”
“那人限製高的可怕,根本沒出個人艙口,隻有規則透露。”
他斷斷續續不敢停下,放在兩側的手指悄悄動了動。
“我好奇特意去艙口看了。他規則特彆奇怪,不能出艙,又不能說話。
“不對,可以說話。規則不會定死,隻是要用很長的走路步數換說話字數。”
“就在那邊、我看到就在那邊——”
流風偏頭轉向左後方示意,手指再次往展,借機觸碰到扇子。
他心中一喜,不由抬頭上望。
十夏居高臨下,眸光中映出劍光長亮,薄唇微動。
“他不出艙,你是怎麼知道他是黑發黑眼的。”
音色清越帶著輕啞,是外界評價極高的歌唱腔調,在這時讓流風心中忽地發涼。
他手指哆嗦立刻要往下一按。
啪嗒。
十夏一手動作更快,虛擬長刃哢嚓貼向地麵。
她越是悲痛,意識越是清醒,還記得聽到過的“能衝天召集人的煙火”,乾淨快速壓下。
由幻相勾勒的劍身幻化穿過。
清脆恭喜音叮咚,一個個虛擬淺金星子四濺冒出,從劍刃往外蹦躂跳躍。
[叮咚。嘉賓淘汰,分數轉移。]
[選手:加1分。]
傳送開啟,身體被限製不能動的嘉賓隨著光亮轉移。
十夏膝蓋一空壓在地麵,四麵晶瑩碎開跳躍,茫茫然草叢中隻剩下一人的身影。
她望著空落落的地麵,半餉,抬起光劍置於眼前,有點冰涼的好奇。
嘉賓一劍後會被傳送。如果是自己,是不是也同樣會被送走?
“烏。”紫兔蹦躂了兩下,往前一撲,將人驚醒。
她呼吸變緩,眼眸閉起調整心緒,由著毛茸茸的兔耳朵蹭起手指。
嘉賓在走之前,還提到一個地方。
這是第三個指路的方向。
十夏腳踝用力起身,往左後方望去。遠方長風起伏,揚起墨發。
“走吧。”她啞聲開口,一手抱著紫兔,另一手中長刃往下,虛虛劃過草地,再一次抬腳走去。
就算是胡說被騙,也不想放棄錯了一路的希望。
如果最後沒找到,她願意去測試節目組傳送功能。
飛行器從兩側轉動,嘩啦啦落下彈幕。
金色草地逐漸變少,周圍情景也越發熟悉。
潺潺溪流聲湧出,棕色樹梢變多變密。在繞過一層高林後,一片遼遠青色映入眼簾。
十夏腳步稍停,恍惚明白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是她一直想看的湖泊。
在淺青蒼穹下,金草棕樹旁,遼闊深遠的青色湖泊盈盈滿滿,填充全部視野。
淺淺光芒亮起。
一道若隱若現的光膜出現在湖旁,金紋緩緩流動。
自動式攝影機立在旁邊,哢嚓嚓轉動鏡頭,戒備森嚴。
裡麵有一個人,身姿挺拔,碎發漆黑,正在光圈內部繞行。
他一步步前行,與高大身形相比,光圈顯得更為狹小,連動作都有幾分笨拙。
十夏目光怔怔,隻是一個背影已經認出對方。
她幻想過無數次重逢的情形,隻是沒想到這會自己居然有點想笑。
一次次繞圈看上去實在是有點傻。
規則不是騙人的,對方明顯也找到應對規則的方法。
為了兌換說話的權限,甘願一圈圈繞行。他看上去越是天生的俊朗威懾,一圈圈走起來就越傻。
十夏真的笑出了聲,眼前頓時模糊,一眨,麵前人已經繞過半個光圈麵向自己。
同樣漆黑的眼眸在金浪青湖中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