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少年朝著顧浮拱手行禮,低垂的視線不敢和任何人對上,音量也不高:“二姐姐好。”
接著顧浮轉身,看向站在顧啟錚身邊的青年。
那青年樣貌俊秀,和顧浮有幾分相似,是顧浮一母同胞的哥哥,名字也和顧浮對稱,叫顧沉。
“大哥。”
顧沉張了張嘴,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訴之於口,可最後卻隻回了句:“二妹。”
顧浮回來路上就聽說自家大哥已經娶妻,不免奇怪:“大嫂呢?怎麼不在?”
顧沉心不在焉:“你大嫂病了,等病好再帶你見她。”
顧浮假裝看不出顧沉的異樣,轉向楊姨娘,以及楊姨娘身邊的妙齡少女顧詩詩。
“姨娘,四妹妹。”
楊姨娘剛剛被老夫人下了麵子,對著顧浮笑得有些勉強,楊姨娘所出的顧詩詩就沒楊姨娘這麼能忍了,她看出祖母故意給她姨娘臉色,竟直接把不高興寫在臉上,可又不敢說什麼,隻能對著顧浮乾巴巴道:“二姐姐。”
顧家兩房,大房一子二女,二房一子一女,人口十分簡單。
但在顧詩詩身旁,還有個姑娘,顧浮見到她,笑容燦爛了幾分:“青瑤妹妹。”
穆青瑤是顧浮的表妹,雖長年寄住在顧家,卻不見半點寄人籬下的怯懦,一顰一笑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浮姐姐。”
晚輩們相互見過禮,一家人又說了會兒話,老夫人記掛著顧浮身上的傷,故意裝出一臉疲色,眾人很快就散了。
如今家裡是二夫人李氏執掌中饋,李氏怕顧浮離家太久認不得路,準備親自帶顧浮回她原先住的院子,順便給顧浮挑幾個新丫鬟。
誰知才出老夫人的院門,顧啟錚就把顧浮給帶走了,隨後不久,李氏聽說顧浮被她親爹罰跪祠堂。
“這是為何?”李氏一頭霧水,不明白顧浮才歸家,犯了什麼事會被扔去罰跪。
報信的嬤嬤也迷糊呢,李氏便去找自己的丈夫顧啟榕,然而顧啟榕自小就聽自家大哥的,雖然不理解,但也叮囑李氏:“兄長這麼做自有他的理由,你就彆管了。”
另一邊,顧浮跪在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褪去一身的乖巧勁兒,背脊筆挺,如一柄利劍,隱隱透出一股子尋常官家女所沒有的鋒芒。
顧啟錚站在一旁,劈頭蓋臉地訓她——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竟敢一個人在北境待了五年!去北境從軍的推薦信還是從陛下那裡騙來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啊你,你以為你救了聖駕就能為所欲為嗎!?”
“我去信叫你回來你還不聽,若非陛下有旨,你是不是要舍了女兒身,當一輩子的武夫!??”
顧啟錚壓了五年的邪火終於爆發,一身儒雅氣度統統都被丟去喂了狗,他拿手指指著顧浮,咬牙道:“我跟你說,我不管你這些年做了什麼,既然回來了,你就隻是我顧家的女兒,平日裡好生給我在家待著,多看看女訓女戒,不許出去惹事生非!”
“還有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托你嬸嬸給你相看人家,定不會委屈了你,若你再敢不聽,我就將你逐出家門,全當沒生過你這麼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彆以為我狠不下心我告訴你!”
顧浮任由顧啟錚罵她,因為顧浮知道,自己那五年的經曆,哪怕是放在當朝長公主身上,也要被諫官參一句出格,更彆說她隻是個尋常的官家女。
可聽到顧啟錚叫她看女訓女戒,還說要給她找夫家,顧浮終究沒忍住,心頭升起些許厭煩,並開口打斷了顧啟錚的話——
“聽聞顧大將軍的死訊傳入宮中那天,父親險些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從玉階上摔下來?”
打臉來得太快,方才還揚言自己能狠下心,宛若京城第一冷血嚴父的顧啟錚喉頭一哽,頓時漲得滿臉通紅。
惱羞成怒的顧啟錚左右看看,轉身去拿一旁架子上的鐵鞭,回來後舉起鐵鞭比劃半天,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便將鐵鞭往地上用力一扔,咆哮道:“滾!!”
顧浮絲毫沒被嚇到,還作勢要起身:“那女兒告退了?”
氣糊塗的顧啟錚總算想起自己叫顧浮罰跪的事,怒喝:“你還想去哪!??給我跪下!!”
顧浮一臉無奈,嘟喃著:“怎麼還帶出爾反爾的。”跪了回去。
顧浮要罰跪,自然滾不了,所以最後反而是喊了“滾”的顧大老爺,被自己親閨女氣得疾步出了祠堂。
作者有話要說:顧浮,小名懟懟(不是
本文偏日常,主要講顧懟懟那些年的相親對象,所以又名《京城男子圖鑒》(真的不是
——
開坑慣例,頭三章發紅包~
——
謝謝巫婆婆和36771503的地雷!
謝謝煢的兩個地雷!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