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傅硯抱著顧浮,喚出了她的名字。
顧浮聽後問他:“你喜歡我叫你傅硯,還是喜歡我叫你阿硯?”
傅硯:“……望昔。”
顧浮笑著應下:“好,望昔。”
傅硯收緊了環在顧浮腰上的手,悔不當初——他不該任由欽天監把婚期定在明年年初的,太遠了。
……
第二天入宮,顧浮受到了詩社以外其他姑娘們的強烈圍觀。
衛姑娘還專門把她叫到沒人的地方,問她:“你上回說的心上人,就是國師?”
衛姑娘臉上的怨懟散去不少,從顧浮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還說:“若是他我還能服氣些,彆說你,便是我也挺喜歡他那模樣的。雖然他是男人,但你們要是願意,我先前說的話還作數,三個人也……”
衛姑娘之前不知道顧浮喜歡的人是傅硯,說些冒犯的話顧浮隻當她年紀小不懂事,如今知道了還胡言亂語,顧浮臉上的笑頓時散得一乾二淨,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衛姑娘從沒見過顧浮這幅模樣,當即打了個冷顫:“我、我我說笑的!好了好了我錯了,下回不這麼說了,凶什麼嘛,嚇死個人了。”
衛姑娘揮揮帕子,落荒而逃,活像是有隻野獸在背後追她。
吃午飯的時候,瑞陽長公主還特地讓人把飯菜端過來,坐到了顧浮對麵,一副要與顧浮好好相處的模樣。
其實早在第一天上課前,皇後就叮囑過,讓她多和顧浮接觸。
但因為不滿民間說皇後寵愛顧浮甚至超過她這個親生女兒的謠言,瑞陽長公主對顧浮一直都是采取無視的態度。
畢竟她可是父皇母後的第一個孩子,為了證明對她的寵愛,皇帝甚至給了她長公主的稱號,要知道自前前朝靈犀長公主輔政起,“長公主”便成了極為稀罕的封號,位同諸侯。皇女皆為公主,即便是皇帝的姐妹也不例外,隻有皇帝的姑姑和有功名在身的皇女才能有此殊榮。
她身為皇帝的女兒,什麼都沒做就得了長公主的稱號,這樣的榮寵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壓過去。
如今知道顧浮要嫁給國師,她也就釋然了。
早幾年她還小的時候皇帝就開玩笑似的讓她叫國師“小叔”,後來她長大便追問皇帝,得知國師確實是她小叔,她父皇的親弟弟。
這麼算來顧浮就是她的小嬸嬸,那還在意這些做什麼,左右都是她的長輩,沒準還能多一個人來寵她。
見瑞陽長公主表態,一眾姑娘們即便豔羨,也沒敢鬨什麼幺蛾子。
六月中旬,新名單重製完畢,新增五幅朱砂畫像。
致力於將所有畫像收集齊的瑞陽長公主又開始買買買,並意外看上了青州才子柳如軒,一擲千金把人送上了排行榜前十。
半個月後投票截止,這次隻用算選票,所以晚袖齋沒費多少工夫就把第二輪的名單重製完畢,剩下就是審核新畫像。
畫像繪製由畫院的畫師執筆,在皇後的指點下,諸位畫師們越發懂得如何用筆墨往寫實了畫,所以第二輪審核新畫像也沒花太多時間。
刻製雕版和書局印刷不歸她們管,所以很快她們就得了解脫,不用再日日去晚袖齋忙碌。
七月初九是顧浮生辰,瑞陽長公主特地去皇後那求恩典,說要給顧浮慶祝生辰,於是眾人得了一日休假,算上十號的旬休,便是有兩日假期。
按說顧浮這樣的小輩,又是還未嫁人的二十歲生辰,不該大操大辦,奈何顧浮被許給了國師,又讓長公主拿去當討要假期的借口,便少不得請長公主並其他伴讀姑娘上門做客慶祝。
李氏幫忙操辦顧浮的生辰宴,本想騰出一間自雨亭給顧浮待客就好,誰知不停有人找她要請帖,一個個她還都得罪不起,隻能和顧浮商量,把顧浮的生辰宴做成了顧家宴席。
七月初九當天一大早,顧家上下忙成一團,顧浮早起在院裡耍了套劍法,梳洗後換上新衣,看見丫鬟明珠把家裡人給她送的禮物都拿來,放到了桌上。
叔叔嬸嬸給她送了個螺鈿妝奩,老夫人送了她一套怎麼看怎麼昂貴的翡翠頭麵,顧啟錚不太會挑禮物,知道她喜歡舞刀弄槍,又覺得姑娘家不該太出格,所以送了她一把閨閣女子用的紅漆小弓,看著非常精致漂亮,就是太輕了,沒什麼勁兒。
穆青瑤她送一把匕首,據說是專門寫信去西北,叫穆家大哥找西北工匠給她打的,外表不起眼,實則削鐵如泥。
顧竹的禮物是之前說好給她打的那兩把苗刀。
苗刀身似禾苗,柄長刀窄,因為用了顧竹從軍造司弄來的隕鐵,其中一把刀通體漆黑,就連刀刃也不例外,另一把看著比較尋常,隻是刀身在陽光下泛著紫光,不知道的怕要以為這刀淬了毒。
顧浮看完禮物,讓明珠給她守著院子,自己偷偷翻牆,青天白日飛簷走壁去了祁天塔,正好看見準備入宮的傅硯。
據說是來了外邦使臣,傅硯不得不穿得鄭重些,平日散在肩頭的長發也用發冠固定住了上半部分,襯得麵容越發俊逸出塵。
領口層層交疊,寬袖長擺的織金白衣上還墜著恰到好處的金飾,顧浮看著特彆手癢,就想等他從宮裡回來,親自替他脫了。
顧浮忍下心裡的蠢蠢欲動,問傅硯:“我的禮物呢?”
傅硯走到她麵前,低頭在她耳畔說道:“晚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