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宵回到了皇宮之後,趙淩謙就要與他交接,把權利還回去,回他的文王府。
紀宵搖頭:“來回奔波,朕有些累了,就勞煩皇弟繼續住在宮中,繼續代朕監國了,讓朕好好休養。”
“這……”
趙淩謙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紀宵疲累中透著深深信任的眼神,隻得頷首道,
“那好,皇兄好好休養,臣弟定不負皇兄所托。”
“宮中事務繁多,朕此來也是為了看看你,看你適應得很好,朕就放心了,”
紀宵眼角含笑,
“朕欲到行宮休養一段時間,待燕將軍凱旋歸來,再回宮。”
趙淩謙想著,皇兄雖然先行回來了,但離燕忘塵回來也不遠了,隻要這邊派過去的人過去接管,他應該也就回來了。
於是再次頷首。
“好。”
紀宵當即讓人安排,立即出宮,前往最近的行宮。
兩日後。
燕家帶領軍隊分彆進攻雲國和莫國,燕忘塵已經前往雲國邊境,先拿雲國再拿莫國的消息傳來,趙淩謙眼前一黑,
等打下兩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這皇兄是要休養多久?
朝中已經開始有人暗示他比皇兄更懂為君之道,有明君之相了呀!
行宮。
“皇兄,”趙淩謙態度溫和,語氣真誠,“我的王妃如今有孕在身,我想要多陪陪她,皇兄的身子可好了?皇兄還是回宮主持政務吧?”
紀宵躺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陽,輕歎一聲:“這些時日我總是夢到在邊關時那血淋淋的場景,犧牲將士的哀嚎,家屬的痛哭,夜不能寐……”
“皇兄……”
“朕還得休養一段時間,要繼續辛苦皇弟了。”
趙淩謙:“我的王妃……”
“朕明白,你放心不下她,這樣吧,你把王妃接到宮裡住下,這樣你能天天見她陪伴她,也方便隨時傳喚太醫。”
“皇兄,這不妥。”
“去吧,這是朕的口諭,需要朕寫聖旨嗎?”
“……多謝皇兄。”唉。
趙淩謙把王妃接到了宮中,愁道:
“我知道皇兄為什麼不想回宮了,那些個老臣,我也煩啊,而且奏折好多,他們寫得又長,半天說不到重點,每次批完奏
折,我總覺得疲累得很。”
王妃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既如此,你不妨定好奏折的格式,讓他們列好重點,長話短說,甚至還能規定一件事不許超過多少字……”
趙淩謙歎道:“我又何嘗沒有想過,但改奏折格式這種大事,我怎好和皇兄說。”
王妃疑惑道:“為何不能說?”
趙淩謙搖頭不語。
等到這幾日批奏折,見到的又是長篇大論,晦澀難懂,忍不住給在行宮的紀宵傳了個消息。
紀宵回:你做主便是。
趙淩謙:“……”行叭。
趙淩謙才學過人,聰明智慧,本就是喜好書畫,不重權欲的。
事到臨頭,他在得到紀宵的縱容和放權後,忍不住做出了一些改革。
行宮。
黑貓:“你這弟弟也是個能人,他之前把奏折製度改了,最近又把早朝製度改了,三日一上朝,時間改為巳時。”
紀宵:“本來就沒必要起那麼早,也沒必要天天上早朝。”
按照原來的時間,宮外的大臣們大半夜的就要起來梳洗更衣,再慢慢往宮裡趕,何苦來哉。
黑貓:“前天他在出宮回王府看兩個郡主的時候,被一個百姓攔轎,狀告貪官害人,現在正琢磨著要辦一個督察衛,專查官員。”
紀宵:“有想法。”
黑貓:“……”宿主看起來不是很想聽的樣子呢。
紀宵:“也不知道將軍打完仗沒有,什麼時候能打下這天下啊。”
黑貓:“你就不好奇剛才那些我是從哪裡知道的?都是聽伺候你的宮人們說的呀!這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紀宵:“明白,但那又如何?”
黑貓:“現在好多人都覺得文王比你更適合當皇帝,你隻知道打仗,還固執得很,選秀都不選,不像文王巴拉巴拉。”
紀宵閉上眼,緩緩陷入了沉睡。
黑貓:“……”
八個月後,文王妃生下了一個兒子。
朝中的大臣們更是蠢蠢欲動。
對於某些大臣明裡暗裡的暗示文王自己登基,趙淩謙很是煩躁。
他又來了行宮,苦口婆心:
“皇兄,你都休養一年了,不會再做噩夢了罷?回宮去吧,如今臣弟改了一些製度,皇兄批閱奏折不會太累,上朝也隻是三天一次
,不用早起,下麵諸多……”
紀宵擺擺手:“近日天冷,行宮舒適,朕現在不想回宮。”
趙淩謙:“……”
趙淩謙疲憊的回到宮中,對著正在逗弄兒子的王妃深沉道:“我覺得皇兄不會再回宮了。”
王妃歪頭:“為何呀?”
“他一直在找借口不肯回來,我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趙淩謙眼眶微熱,
“他想將皇位讓於我。”
王妃一驚,放下了兒子,走到他身邊,驚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皇兄回來後,依然讓我監國,放權於我,我所有決定他都不加乾涉,一直呆在行宮不曾外出……”
王妃有些語塞:“那,那怎麼辦啊?”
趙淩謙感覺有些心酸。
五弟為了這皇位,害了大哥和二哥,而他的三哥,在得到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後,卻甘願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