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明顯僵住。
管家在一樓, 沒聽清林空鹿的話,忙邊上樓邊問:“小少爺,您說什麼?”
什麼八萬八洗澡?
林空鹿乾脆將身體探出座椅, 朝半開著的門喊:“我說,給我招一個護工, 月薪八唔……”
話沒說完,許硯忽然捂住他的嘴, 將他按回座椅上。
“唔唔唔……”你乾什麼?
林空鹿睜大微紅的眼睛瞪他。
“安靜些。”許硯神色不太好, 將他困在座椅上,壓低聲音道。
小少爺才不管,努力張嘴想咬他,但因為嘴被捂住, 隻能像倉鼠啃東西一樣, 小口小口咬, 還咬不中,隻有細白的牙齒從對方掌心劃過,留下濕漉漉的齒痕。
啃完他又後悔, 對方還沒洗手呢。不行, 他要刷牙!
許硯隻覺掌心一陣麻癢, 耳邊又傳來管家上樓的腳步聲。他忽然鬆開懷中少年, 起身快步走到門邊,“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並反鎖。
林空鹿目瞪口呆, 連喊都忘了,怔怔望著他。
許硯關緊門後,就轉身,開始麵無表情地解衣扣, 一步步走向他。
林空鹿:“!!!”
“你、你乾什麼?”小少爺慫了,努力往椅子裡。
許硯利落地脫去上衣,走到他麵前,俯身壓下,漆黑的眼睛如綴著星子的夜空,深遠又難以捉摸。
林空鹿鴕鳥般閉著眼睛,臉埋向椅背,縮成一團。
許硯抬手按在他柔軟的發頂,迫使他仰起臉,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說:“不是要抱小少爺去浴室?”
林空鹿:咦?
他悄咪咪睜開一隻眼,正好對上許硯那半張沒什麼表情的俊逸側臉,又睜開一隻眼,對上了幽深的視線。
林空鹿輕舒一口氣,心想,看來刺激一下也不是沒效果。
他頓時理又直氣也壯了,坐直身體,矜持道:“誰說的?我已經打算招一名護工……”
“何必舍近求遠?”話沒說完,就被許硯打斷。
對方目光深沉地看著,一字一頓道:“我可以兼兩份職,隻拿一份工資,小少爺不如省下那筆開支。”
林空鹿:“……”你拿一份工資也不便宜。
不過表麵上,他卻微紅了耳朵,輕咳道:“那……我先試用一下。”
許硯似乎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但微揚的唇角很快又被壓下,伸出覆蓋一層漂亮肌肉手臂,輕鬆就將座椅上的小少爺抱起。
林空鹿這才有功夫細細打量他,發現他穿著衣服時雖然瘦,但脫了上衣,身材竟意外地好,寬肩窄腰,皮膚白,但肌肉分明,看起來勁瘦有力,線條還很漂亮。
林空鹿悄悄瞄一眼,發現他竟然有八塊腹肌,眼神不禁有些羨慕。
隻是在對方左胸口處,有兩道交叉的疤痕,看起來有些猙獰,可以想象最初應該是很深的傷口。
林空鹿又想起他臉上的傷疤,前世知道的時候沒太多感覺,現在心中卻漫上綿密的疼。
他下意識抬手,輕輕按在胸口拿出傷疤上。
許硯明顯僵了一下,呼吸微滯,低頭看他。
小少爺的手很軟,因為嬌生慣養的緣故,皮膚更是白皙細嫩,按在他心口時,明明像棉花糖一樣輕輕軟軟,卻讓他忽然有些呼吸困難。
許硯不合時宜地又回憶起從前,那時小少爺還跟他一起在貧民區相依為命,什麼都不記得,隻知道依賴他。有時他在外打零工,手上偶爾會留下細小的傷口,他總是等好到隻剩疤了時才露出來,但少年看見還是會心疼,會像現在這樣,用柔軟的指腹輕撫。
而且那時的少年會紅著眼眶,心疼哽咽:“你不要出去打零工了,大不了我以後少吃點。”
但現在,許硯瞥一眼懷中人,不動聲色問:“小少爺在乾什麼?”
林空鹿這才察覺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耳根立刻燒紅,表麵卻假裝無辜道:“我是看你……身材還挺好的嘛。”
許硯目光沉沉,唇線緊繃。
林空鹿隻覺掌心越來越燙,對方的心跳似乎也在加快,忙縮回手,假裝若無其事問:“你那疤……是怎麼回事?”
臉上的疤他知道,據說是坐牢時打架,被人劃的,但心口的……
“是不是你跟人打架,不小心被劃的?”被抱進浴室時,林空鹿小心試探。
“小少爺對誰都這麼好奇?”許硯下頜緊繃,冷漠反問。
沒人知道,他冷靜的外表下正壓抑瘋狂。
林空鹿輕咳一聲,小聲道:“我就是覺得……你看起來好像有些麵熟。”
嗬,麵熟?隻是麵熟?
許硯麵無表情,看見浴室的鏡子,忽然想把少年按在鏡子前,用藤蔓纏住他的手腳,懲罰他,迫使他分開,攀附,無助地哭泣。甚至可以讓藤蔓上開出花,花朵纏著少年,一定……很漂亮。
林空鹿不知他在想什麼,但能察覺他漸漸升高的溫度,擔心玩脫,趕緊又變回驕縱的小少爺,繼續頤指氣使:“好了,把我放在浴缸旁的凳子上就行,你可以出去了。”
許硯目光暗沉,眼中似乎有些火焰在燃燒。
林空鹿見他不動,忙又強調:“你還在試用期,試用期!”
正好這時管家在敲門,林空鹿忙要喊,許硯終於放下他,轉身走出浴室,並替他關上門。
*
漸漸地,臥室外的敲門聲停了,浴室內響起水聲。
許硯靠在浴室門旁的牆上,微閉著眼,心不在焉。
和在貧民區那次一樣,他被用過就扔了,像抹布一樣。
但小少爺以為,他還這麼好扔嗎?
或許他應該將藤蔓放進去,把對方禁錮起來,這樣就跑不掉了。再不濟,也能嚇對方摔一跤,哭唧唧地喊他進去……
正想著,浴室內傳來“撲通”一聲響,緊接著是小少爺的痛呼。
許硯立刻推開門,想也不想就衝進去,然後低頭——
小少爺裹著浴巾,正摔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衝進來的他。
好吧,不需要他動手,對方自己就摔了。
小少爺摔得淚眼汪汪,細白的手指正揪著浴巾邊角,努力想遮住腿。
後來見實在遮不住,乾脆惱羞成怒,睜大眼睛瞪許硯:“你還站著乾什麼?快拿毯子把我抱出去。”
*
兩分鐘後,小少爺裹著毯子坐在床上,悶聲給自己剛才的行為找補:“我隻是早飯沒吃,有點低血糖。”可不是故意摔倒,勾引你進去。
雖然他確實有引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