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苦笑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女兒的性子,她既然已經選定了一個人,哪怕對方再差,她也是不會換的了,難道你想她當再嫁之婦麼?”
秦晚如也是一臉苦澀:“初顏雖然從來沒說過她為什麼會選中這樣一個窩囊廢,但我們當父母的會不知道麼?她是擔心找一個太強勢能乾的進來對我們楚家的家業起了覬覦之心,這樣她以後夾在我們中間很難做人。她這般為我們考慮,我這當娘的又豈能不替她考慮一下,好歹說也要把祖安培養得像個正常人些,這也是為什麼每次我對他那般嚴厲。”
楚中天恍然:“原來夫人對他嚴厲有這層因素在。”
“當然,”秦晚如翻了個白眼,“不然我能讓他去抄家訓麼?我們楚家的家訓是誰都能抄的麼?那是讓他知道,我已經把他當成了楚家家人,勉力他以後改過自新,奮發努力。”
“可聽說你讓成守瓶也一起抄啊,難道把他也當成自家人麼?”楚中天問道。
“呸,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順帶的,”秦晚如想到當初成守瓶一臉諂媚笑容把一堆妖豔賤貨領到他麵前,讓她幫老爺挑小妾的事情便忍不住怒火中燒,“另外,一百篇實在是太多了,不讓人幫忙,祖安一晚上不睡覺都抄不完。”
“沒想到夫人如此體貼,”楚中天哈哈一笑,不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道,“可祖安那孩子素來有些愚笨,以他的資質,恐怕未必體會得到你的良苦用心啊。”
秦晚如:“……”
她也意識到有很大的可能……不對,一定會這樣,否則那家夥也不會成為城中出名的窩囊廢了。
“要不,我去幫你唱個紅臉,提點他一下?”楚中天試探著說道。
秦晚如故作猶豫了一番,方才嗯了一聲:“你順便帶些點心過去吧,以免顯得太過突兀。”
“好。”楚中天笑了,世人都說他娶了個悍婦,鄙視他怕老婆,可唯有他自己清楚,妻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知道比外麵那些白蓮花妖豔賤貨好了多少。
他讓仆人帶上一個糕點盒,然後一路來到靜室,在門外看到窗上的人影奮筆疾書,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抄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初顏她娘讓我給你帶點……”楚中天推門進去,話剛說一半,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因為他愕然發現,靜室裡隻有成守瓶一個人,而祖安那家夥,壓根就不見了蹤影。
成守瓶則激動地一把撲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臉上涕淚橫流:“老爺你果然沒有忘了我啊,也沒枉費我那些年勤勤懇懇服侍您,竟然半夜還特意給我送吃的,老爺,我太感動了。”
楚中天強忍著把他一腳踹開的衝動,壓著性子問道:“姑爺呢?”
仿佛被勾起了傷心事,成守瓶頓時就哭了出來:“姑爺他來轉了一圈,看到家法這麼多字就全扔給我了啊,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抄,老爺啊,我的手都抄斷了。”
反正祖安沒在這裡,他毫不猶豫地便將他賣了。
“混賬,簡直是豈有此理!”連楚中天這種老好人也有些怒了,
特彆是想到夫人一片苦心,結果這家夥完全當成驢肝肺,心中越發不爽。
轉身便要去找祖安算賬,忽然他眉頭一皺,回頭看著跟在身側的成守瓶:“你跟著乾什麼?”
“我……我帶您去找姑爺啊。”成守瓶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這麼倉促間便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既可以不用抄家法了,又可以和老爺親近親近,簡直是太天才了。
楚中天哼了一聲:“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接著抄就是。”當年就是這家夥把自己被妻子揪耳朵的事情傳了出去,不然他也不至於被全城的人笑話妻管嚴,所以看著他也忍不住有些來氣。
成守瓶瞪大了眼睛:“???”
老爺,您真的不寵我了麼?老爺,我做錯了什麼?老爺……
萬幸老爺將食盒留下了,看來他心裡還是關心我的。
另一邊祖安在房中,正忍受著傷痛,忽然注意到鍵盤後台傳來的消息:
來自楚中天的憤怒值+283!
咦,便宜老丈人怎麼回事,連他這樣的老好人都生氣了?
正疑惑間,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闖了進來:“你小子果然在這裡!”
“見過嶽父,”祖安一副艱難地想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還望嶽父見諒,我有傷在身,無法起來行禮……”
聽到“嶽父”二字,楚中天眼皮跳了跳,總覺得這兩個字聽著膈應的慌,不過他馬上注意到對方另一句話,不由一驚:“你受傷了?”
“嗯~”祖安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楚中天急忙檢查了他一番:“竟然傷得這麼重,怎麼受傷的?”
祖安心想自己身上的傷已經被紀登徒的靈藥治好大半了,要是一開始那樣子還不得嚇死你:“我也不知道啊,剛才走在路上忽然跳出來一個黑衣人把我一陣狂揍,若非驚動了府上的侍衛,我恐怕已經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