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瞿冷哼一聲,催促:“趕緊吃,吃完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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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親自開著車,後排坐著少帥與顧姨太,目的地是軍政府的監獄。
一無所知的顧姨太還有閒心指點道路兩旁的商家店鋪,追問了少帥好幾次去哪兒,都被他敷衍過去了。
唐平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禁不住神經質的顫抖了一下,簡直不敢想象她接下來要麵對的場景,簡直都有點同情她的遭遇。
他想起出發之前,少帥站在院子裡問他的事情:“塵緣客是姨太太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唐平深深垂下了腦袋,甚至不敢偷看少帥的臉色,戰戰兢兢說:“隻有屬下一個人知道。”
他心裡湧起悲壯之意:一起參加搜查的兄弟幾個,這鍋哥哥一個人背了啊!
馮瞿:“那塵緣客寫的,親衛營裡都有誰看了?”
這事兒瞞不了,隻要少帥親自去問一遍就都知道了。說不定那幫沒眼色的家夥們還會強烈推薦,共同分享最精彩的片斷給少帥。
唐平都不敢想象到時候少帥心中作何感想,他囁嚅道:“……親衛營裡除了不識字的,基本都傳閱了。”
要命的是,馮瞿親衛營早些年哪怕收個文盲進來,經過這幾年的定期掃盲,也早已經脫離了不識字的範疇,也就新收的應超是個睜眼瞎。
這話就等於告訴馮瞿,您的姨太太寫的書,親衛營的兄弟們都翻遍了。
馮瞿麵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站在院子裡,目光越過四周濃密的樹木,能將藏在暗處的崗哨都看清楚,有一瞬間唐平都懷疑少帥要殺人滅口了。
好一會兒,他才問:“唐平,你有沒有興趣去二團做個營長?”
唐平擦了把額頭的汗,隻覺得腿都有點軟:“屬下聽從少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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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汽車穿過容城的大街小巷,出城之後往軍政府監獄而去,可憐顧姨太還當出門遊玩,在車上猜測:“少帥,是要去馬場還是泡溫泉?”
唐平注視前方,假裝自己出門沒帶耳朵。
顧茗自上次被馮瞿帶到滬上遊玩過二人世界,差點丟命,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再次跟馮瞿出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馮瞿偏不肯如她所願:“到了你就知道了。”
汽車拐個彎,穿過一片林子,停在了一處灰色的建築麵前,高大的圍牆之上全是鐵絲網,守備森嚴,門口站著持槍的士兵,周圍都是巡邏的士兵。
馮瞿推開車門,語聲肅厲:“下來吧。”
顧茗再傻,此刻也明白這不是什麼遊玩的地方,她下車打量了一番周圍,小心翼翼問:“少帥,您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黑心的丫頭,情形不妙連敬稱都出來了!
如果不是氣的狠了,馮瞿說不定都要被她的見風駛舵給氣樂了,他冷冷道:“進去你就知道了!”
顧茗心道:說不定進去我就再也出不來了。
她莫名想起曾經參觀過的渣滓洞,趕緊檢討自己近來可有得罪過馮瞿,真可細數起來,似乎……還挺多。
馮少帥近來在她身上受過不少氣,原來他當時忍下來,落後攢到一塊兒算啊?
顧茗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瞬間就回到了乖巧姨太太模式,討好的說:“少帥,咱們有事兒回家說?回家說行不行?這裡麵陰森森的,我害怕!”
馮瞿冷笑:“回家?回哪個家?”
顧茗能屈能伸,半點不覺得臉疼,居然還狗腿的冒出一句:“少帥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咱們回去吧?”
唐平聽到她這句話,差點笑噴,連忙轉過身假裝在觀察遠處的敵情,實則支著耳朵偷聽。
馮瞿陰惻惻道:“既然我就是你的家,那就更沒必要回去了。今日既然來了,不如就由我帶先生參觀一番軍政府的監獄吧,塵緣客先生?”
顧茗腳下一軟,直接跌進了他懷裡,鼻子撞上他硬梆梆的胸膛,眼眶骨一酸,差點掉下淚來,瞬間就變成個淚汪汪的小可憐,腦子卻在飛速轉動,試圖找到答案。
——這貨是什麼時候知道塵緣客的馬甲?他還知道些什麼?有沒有……什麼不好的聯想?
馮瞿:“這麼快就哭上了?裝哭也沒用!”長臂一伸,將顧茗從他懷裡扒下來:“站好了,省著點眼淚,到了該哭的時候再掉淚也不遲。”
顧茗眼前一黑,恨不得裝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