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有印刷術,不知道是雕版印刷術還是活字印刷術,這倆出現的時間不一樣,一個在唐朝,一個在宋朝。
李餘落下一子,本以為能騰出空來緩一緩,卻不想李文謙也跟著落了一子,轉眼就又輪到了李餘。
李餘一邊思索,一邊問:“那你知道工匠是這麼雕刻的嗎?”
李文謙:“啊?”
李餘不確定桂蘭什麼時候回來,又覺著李文謙不過是個小孩,說詳細些也沒什麼,便道:“是把一整頁要印刷的內容都雕刻在一塊板上,還是在一個個小木方塊上刻一個字,需要用到哪些字就拿哪些字出來擺到一塊,湊成一頁?”
李文謙哪裡懂這些,他又不跟李餘似的在現代上過初中,有老師替他把四大發明的演變和兩種印刷術的區彆一一列舉,說考試要考。
甚至連他剛剛說的印刷過程,也是他從雜書上隨便看來的,又怎麼知道本朝在印刷方麵的具體工藝是個什麼情況。
但他想和李餘繼續聊下去,於是他就硬著頭皮,挑了聽起來可能是答案的選項:“自然是在小木塊上刻字,需要了就拿出來拚成一整頁。”
這樣就算期間刻錯了字,也不需要整版重刻,還能重複利用,拿去印不同的內容。
李餘點了點頭,再度確定這個世界的各種設定完全取決於作者對古代的認知,和真實的曆史無關。
挺好的,李餘想,這個世界越像一本書,她就越能克服恐懼,放開手腳去作死。
不一會兒,桂蘭嬤嬤回來,李餘沒再和李文謙聊這個話題。
兩人專心下棋,李餘總算贏了一盤,沒把臉丟到家。
李文謙遲些還要上課,便主動起身向李餘告辭。
李餘把人送到門口,戀戀不舍道:“有時間記得多來看看我啊。”
李文謙遲疑,李餘就賣慘:“我被關在這裡,好無聊的。”
李文謙年紀雖小,卻深知孤獨的滋味,也很久沒同人這樣相處過了,聞言忍不住答應李餘:“隻要我有時間,一定來看姑姑。”
“乖孩子。”李餘抬手摸摸他的頭,心想:李文謙還沒住進延英殿,男主多半會繼續把他往死裡折騰,自己離他近些,說不定能像書中的小十三一樣,被一波帶走。
李餘還在琢磨如何作死,不知道自己同李文謙的對話被藏在暗處的秋水營暗衛記下,整理成奏報送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東宮大火後,皇帝不僅在琅嬛殿安排了桂蘭,還在李文謙和小十三身邊安排了人,隨身護衛,同時記錄言行。
然而作為一國之君,皇帝不可能每天都有時間去了解李文謙和小十三做了什麼,因此已有連續五日不曾看過秋水營呈上的奏報。
李餘那邊也是一樣,皇帝隻在李餘醒來後的那幾天,召桂蘭來問過幾句李餘的日常。
比如李餘剛醒來那會兒,她原是不肯喝藥的,一副鐵了心要去死的模樣。
皇帝聽後想起李餘在火場中毅然決然的轉身,認為李餘即便是瘋了,也在怨恨自己當初決定讓她去和親的事,不然怎麼會一心尋死,分明就是想用死來讓他難受。
於是皇帝一氣之下撂了狠話,說:“她既然不肯喝藥,那就不用再給她備了!”
話說完沒多久,皇帝就後悔了,畢竟李餘是他的親生骨肉,又被奸人所騙,才會以為和親之地如無間地獄。如今李餘已瘋,心中還存著對和親的驚懼也是人之常情。
可礙於顏麵,皇帝並未把自己的話收回。
之後又過了幾天,李餘因為沒吃藥身體不見好轉,但也沒有惡化。太醫正覺得奇怪,李餘又主動提出要喝藥。
“我放棄了。”她是這麼說的:“要麼活要麼死,半死不活最難受了。”
李餘無意間給的台階讓皇帝心裡舒坦不少,同時皇帝還有些感慨——
想他們李家人各個性子執拗,太子當初便是同他有了不同的政見,寧可跪在殿外淋雨也不肯低頭,這才一病不起,離開人世。
太子的才能與心性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不像其他皇子一般隻會看他臉色,他也曾為太子有自己的主見,能獨當一麵而感到驕傲。可在付出慘烈的代價後,他又不免悔恨,覺得太子若能像李餘一樣知道認輸服軟該多好。
今日得知李文謙特地去和李餘道謝,皇帝一邊想:“文謙這孩子不僅長得像他父親,性格也像,都是重情重義之人”,一邊拿起了記錄李文謙言行的奏報。
片刻後,皇帝臉上的懷念逐漸淡去,他頭也不抬地吩咐道:“召工部尚書魏景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