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蘭應下,隨著李餘一塊回了屋內。
到赴宴那天,李文謙又被叫去楠木殿,獨自一人赴宴的李餘被桂蘭好一通收拾,抵達舉辦賞荷宴的碧波池時,碧波池周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李餘有些恍惚:“哪來這麼多人?”
皇帝來避暑山莊可以拖家帶口,不代表大臣們也可以,所以她是真的很困惑,這些參加賞荷宴的姑娘夫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桂蘭:“皇貴妃為了這次賞荷宴,特地傳信回京城,讓京城一些人家帶了自家的女兒過來,這些日子就住在外頭的小鎮上,等過了賞荷宴就送回去。”
“真不容易啊。”早就聽說皇貴妃要辦賞荷宴,等了大半個月才等來邀請的李餘說:“夏天都快過了才辦上宴,還得專門從京城把赴宴的人提前拉過來。”
桂蘭笑道:“誰說不是呢。”
李餘自覺名聲不好,應該沒有姑娘會想和她接觸,就去了離碧波池很遠的觀荷亭。
觀荷亭離碧波池是真的遠,之所以離得遠還能看到碧波池裡的荷花,皆因觀荷亭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在一處高坡上。
那高坡一側為傾斜的石梯,另一側像是被攔腰斬斷一般,隻剩下一麵爬滿了藤蔓植物的小峭壁。
觀荷亭就在小峭壁正上方,倚著圍欄往外望出去,就是被日頭照得波光粼粼的碧波池。
李餘望著美景發呆,突然有幾個姑娘不知從哪找來,對著亭子裡的李餘行禮問安。
李餘愣了愣,才問:“你們也來看風景?”
那幾個姑娘應了是,李餘也不好趕人,就讓她們留下了。
小姑娘們一開始還挺拘束,發現李餘性情大變,不像以前那樣不好惹後,亭子裡的氣氛才漸漸熱鬨起來。
李餘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她是公主,就算名聲再壞,也總有頭鐵的人原意過來和她湊堆。
倒是現實。
李餘側坐在欄杆邊,支著下巴聽這群小姑娘們進退得當地說笑玩鬨,心裡感歎環境造就人。
她們這個年紀,放現代也就是群中學生,過年回老家麵對親戚,能乖乖打聲招呼就不錯了,都不指望她們能和親戚聊得有來有回,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膽識和社交手段。
李餘想著想著開始走神,忽然注意到峭壁下頭停了兩個人。
觀荷亭的峭壁隻有五六米高,下麵是一條小道,有人路過不算稀奇,問題是兩個人裡麵,有一個雖然背對著李餘,但李餘依舊能認出那人是聞鷲。
另一個人坐在步攆上,模樣正好被聞鷲的身形給擋住了。
李餘猜那人是五皇子——軒王,書中的軒王不良於行,走到哪都需要坐步攆,如今步攆停放在地上,也沒看見抬步攆的下人,大約是因為兩人要單獨說話,被暫時打發走了。
李餘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聞鷲頭上掉了片不起眼的粉色花瓣。
李餘抬頭,就見小道另一側種著幾課大樹,樹枝上沒幾片綠葉,但卻開了許多粉色小花。
那些樹樹冠很大,有不少樹枝越過小道上空,探到了距離觀荷亭不遠的位置,李餘伸手就能夠到。
李餘伸手去碰那樹枝,碰到後抓住,上下晃了晃。
粉色的花瓣隨著搖晃開始往下掉,因為數量不多,落下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更不會惹人抬頭。
又有一片花瓣,悄無聲息地落到了聞鷲頭上。
哦豁。
李餘開始小心地晃動樹枝,看著花瓣不停落下。
每當有花瓣降落到聞鷲頭上,她的愉悅值就會往上漲一分——她要悄悄地把聞鷲頭上弄滿粉色花瓣,讓他去驚豔所有人。
其中有幾片不慎落到聞鷲肩頭,聞鷲抬手拂去,並未怎麼在意。
李餘搖禿一根樹枝,就去搖另一根,觀荷亭裡其他姑娘注意到了李餘的行為,有膽子大的湊到亭子邊看了眼,捂著嘴縮回來,對其他姑娘小聲道:“是聞大元帥。”
聞鷲作為風火軍元帥,回京入城自然是風風光光,沿途的酒樓茶館客棧裡都聚著不少來看熱鬨的貴女,因此很容易就被認了出來。
姑娘們看向麵無表情辣手摧花的李餘,心想傳聞果然是真的,安慶公主當真是討厭極了聞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