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
白小穀不太懂, 但……
“好聽!”主人的聲音最好聽了,起的名字也好聽!
白小穀開心道:“以後骨的彆號就是秦月知!”
秦九寂微怔:“秦月知?”
白小穀:“對呀,主人和師父都姓秦, 骨也要。”
秦九寂懂了他的腦回路, 點他腦門道:“彆號沒有單獨的姓。”
白小穀失望道:“白月知?”不大聰明的樣子。
秦九寂笑了, 給他解釋了一下彆號的意思, 又說道:“旁人隻會尊稱你為月知子。”
境界高的修士多有彆號, 為表尊重會在名字的後綴上加個‘子’。
白小穀聽懂了, 癟嘴道:“喔……”好老氣。
秦九寂:“不喜歡的話,換一個?”
白小穀搖頭:“喜歡的。”
秦九寂也覺得這個名字合適,白小穀這樣貌像極了天邊月神, 叫這個名字恰到好處。
月知天下。
他知月知。
如此甚好。
白小穀接受了彆號, 又問道:“那白小穀呢?”彆人都叫他月知, 他的白小穀怎麼辦!
秦九寂:“白小穀……隻屬於我。”
白小穀:“!”
秦九寂:“行嗎?”
白小穀心裡像打翻了一個蜜糖罐子, 甜得濃稠:“好!白小穀隻屬於主人!”
一語雙關, 意思全對。
秦九寂把他拉過來親了一下。
白小穀努力回應,他個子不夠, 踮腳來湊,末了還道:“為什麼骨這麼矮。”也不對, 他和師兄分明差不多高, 是主人太高了!
高了他一個頭!
秦九寂托起他的腰, 將他抵在門柱上。
這下沒有身高差了, 但懸空的感覺讓人沒有安全感, 白小穀隻能環著秦九寂的脖頸,努力抱著他。
要不是光天化日, 差點就是擦槍走火。
秦九寂克製地放下他。
白小穀臉頰紅撲撲的,骨頭酥得隻能靠在他身上。
他嘴上說著想雙修, 但昨晚的痛是真的痛,他現在還沒恢複好,再撐開豈不是……
咳,白小穀感覺到一些什麼,慫了。
他努力找話題:“主人……”
秦九寂並不想再折騰他。
昨晚因為混沌和靈根……嗯,一定是因為它們,他多少有些過頭了。
白小穀心思一動,想到了:“九寂這個名字,是江舸前輩給您取的嗎?”
秦是主人搶了他的姓,他記著呢。
秦九寂在他唇上咬了下,回答:“我以前沒名字。”
江舸不可能給一位真魔取名字,真魔也不需要名字。
世間生靈奉其為神,神沒有名字。
白小穀眨了眨眼:“那九寂是您給自己取的?”
秦九寂:“嗯。”
白小穀蹙眉道:“為什麼要取這麼個名字?”秦九寂:“……”
白小穀掰著手指:“九倒是不錯,最大的數字,主人這麼大,很合適。”
秦九寂:“………………”
白小穀正經得很:“可寂這個字不好,死寂冷寂孤寂……哪個都詞都很不好!”
當然不好。
九寂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不詳。
秦九寂離開七絕塔,給自己起這個名字時是沒有深思的。
也不需要深思,靈魂深處的他自己已經給出了這兩個字。
久寂。
漫長的、恒久的……長達七千年的孤寂。
秦九寂,從來也不是一個快樂的名字,隻是一段灰暗經曆的結束。
結束了,也還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些秦九寂是說不出口的,倒不是故意隱瞞什麼,而是性情使然。
孤獨的真魔,驕傲的魔神。
怎會承認自己畏懼孤身一人。
他不用說,白小穀也未必懂,但白小穀感覺得到。
他一整顆心全放在秦九寂身上,體會到的是他更深層次的情緒。
比說出來的更加精準、更加深刻。
白小穀道:“我也要給您取個名字!”
秦九寂看向他。
白小穀也仰頭看他,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像雨後的天空般乾淨:“骨是您最重要的人嗎?”
秦九寂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招搖山上的師徒三人,信奉著這樣的理念――
名字是最重要的人給的。
秦詠的名字是許諾給的。
火狐狸絞儘腦汁想給白小穀取名字。
而秦九寂給白小穀的名字也好,彆號也罷,都是白小穀心尖上的。
此時……
小家夥想給他一個新名字。
秦九寂眼睫微垂,漆黑的睫毛擋不住眸中的深情似海:“嗯。”
白小穀是他最重要的人。
白小穀是給了他新生的人。
如果沒有眼前的小家夥,他即便離開了七絕塔,也定會拖著這個世界一起滅亡。
哪怕知道江舸的用心良苦,他也無法放下對人族的厭惡與仇恨。
想想也是神奇。
七年前的孤寂敵不過這短暫的甜蜜。
他和白小穀滿打滿算也不過相識了十幾年,其中十多年還是他一個人默默看著他。
如此短暫,在七年前的映襯下短得像是眨眼間。
卻輕而易舉撕裂了漫長的七千年,洗褪了他長久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