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個女主2(1 / 2)

沈母攢下的所有積蓄全都不見了。

她哭喊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全家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看到沈母抱著個空盒子癱在地上大哭,其他人神情都是懵逼的。家裡的錢全都掌握在沈母手裡,究竟有多少他們其實不清楚,隻知道老二每個月寄回來給二弟媳的錢也全都被沈母拿走。

沈母哭著哭著轉過頭紅著眼狠狠看向站在門邊的人,語氣發狠:“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把老娘攢下的錢拿走了!??”

“……媽,你說啥呢,我們早上都是跟你一起下地乾活的,啥時候進過您和爸的屋啊!再說了,我們也不知道您把錢放在哪裡的啊!”

“是啊媽,我們天天都跟您走一塊兒,您不都看著的嗎?”

“就算給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偷錢啊!”

沈母咬牙切齒,看向陳小秀:“那就是你兒子偷的!”

“不可能啊!”陳小秀大驚失色,磕磕巴巴地解釋道:“老大一早就出門跟朋友玩去了,小寶還那麼小,怎麼可能去偷錢!小姑子今天不是在家嗎,您問問小姑子有沒有人進您房間不就得了!”

沈母這才反應過來,抱著空盒子飛快跑出去敲響沈梅的門。

“媽?”沈梅打開門,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赤紅著眼睛仿佛要吃人的沈母,被嚇得往後倒退兩步,有些疑惑:“媽,你這是咋的了?”

“梅子!上午有沒有人進我房間??”

沈梅愣住,“沒有啊,我在這兒看著呢,沒人進去……”她說到一半頓住,咬咬牙補充道:“不過我被人用衣服蒙住臉給打了一頓,不在院子裡,不曉得那時候有沒有人來咱家!媽,咋的了?你東西不見了?”

沈母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臉皮都在抖,說:“媽這些年攢下的錢都不見了!”

“啥???”沈梅瞪大眼睛。

她作為沈母最寵愛的小女兒,是知道對方這幾年攢下了多少家當的,現在聽到她這麼說還有點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啥不見了??”

沈母:“錢不見了!!!!”

沈梅:“肯定是那個人!!肯定是那個把我推進糞坑裡的人偷的!!”她立刻反應過來,尖聲叫嚷道。

“你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沒?”

“沒有!!他把我臉擋住了!我隻曉得他力氣好大,我咋掙紮都不行,可能是個男的!”沈梅氣得不行,她一向把家裡的錢當成自己私有物,現在錢被人偷了感覺像剜她心頭肉一樣心疼得要死,“媽,你錢不是藏著的嗎??除了我還有誰曉得你錢藏哪兒的啊??”

沈母說:“就隻有你和你爸曉得,其他人都不曉得!我每次藏錢都把門關上了,誰都看不見!!”

母女倆一個比一個崩潰一個比一個難受。

家裡其他人感覺還好,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沈母究竟攢了多少錢,而沈父雖然也很心痛,但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悶著一張臉坐在門檻上低著頭不說話。

沈母氣得連上工的心思都沒有了,讓沈父給自己請半天假,然後回房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裡還期盼著這隻是自己做的夢,睡一覺醒過來錢其實還在。她這麼催眠自己,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麵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她聽見梅子驚聲叫道:“你們乾嘛??”

然後陌生的聲音回答:“我們是派出所民警,有同誌來派出所告你們販賣婦女,肖紅在不在家?”

沈母聽見自己的名字,沉重的眼皮顫了顫。

啥玩意兒派出所民警?民警來這裡乾啥?找肖紅?找她乾啥?販賣婦女??什麼販賣婦女,這事兒跟她有啥……關、係……

這些話在沈母腦子裡過濾一遍,直接就垂死夢中驚坐起,從床上蹭得一下坐起身。

門外響起敲門聲,接著傳來沈梅緊張的聲音:“媽,開開門,有人找你。”

沈母隻當做沒聽見。

但那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說話的人又換成了警察,沈母要是再裝作沒聽見行為就太可疑了些。她沒辦法,隻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動作僵硬又慌亂地打開門,看向站在門前穿著製服的民警,勉強扯出一抹笑:“那個,你們找我有啥事兒啊?”

“有同誌告你販賣婦女,你跟我們派出所走一趟吧。”

沈母十分抗拒,且並不承認,說:“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咋可能販賣婦女嘞,我能販賣誰啊?你們問問村裡人,我咋個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舉報我的人是不是搞錯咯?咋可能是我?”

警察說:“報警人自稱是你兒媳婦,說你把她賣給了一個老頭兒,事情究竟是啥樣的我們會調查清楚,現在你先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再說。”

沈母一聽報警的是她兒媳婦,這腿立馬就軟了一半,臉色發白站在原地不肯動。

“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隻能采取強製措施了。”警察如是說道。

沈母心裡再不願意也不敢和警察對著乾,普通人對於警察都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像她這種做過壞事心虛的人更甚。她笑得驚慌又勉強,艱難地邁開步子跟在警察身後,餘光看向滿臉擔憂的沈梅,張張嘴想要說話,最後卻啥都沒說出來。

……

薑如安揍完沈梅拿了錢之後就立刻繞路回到鎮上,來到派出所報警,說清源村沈家的肖紅把自己賣給了隔壁易鎮叫做劉老三的老頭兒。這會兒刑法雖然還沒有出來,但販賣婦女孩子還是會坐牢的,隻不過這個年代的人缺乏法律意識,即便是被賣也不會想到去報警求助。

報了警,警察第一時間就趕往清源村,薑如安則留在派出所等。

有個女警聽薑如安說完自己的遭遇後十分同情,知道她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特意去拿了雞蛋糕過來讓她填填胃,還安慰讓她不用害怕。

薑如安模樣異常狼狽,身上穿得衣服全是泥土和被樹枝劃破的破洞,臉上身上也臟兮兮的,還有許多細小冒著血珠的傷口,神情驚慌又疲憊。身上的這些痕跡是她找了個小斜坡特意滾下去弄出來的,畢竟演戲得演全套,效果自然是越逼真越好。

她接過女警遞過來的熱水和雞蛋糕,嘴唇動了動,小聲說了句謝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看就是餓得狠了。

女警心裡滿是同情,忍不住說:“你放心,等咱們調查清楚,你那個狠心的婆母肯定會被抓去蹲局子……你說你丈夫是軍人,他都不管你娘倆兒麽?”

“部隊前段時間傳來消息,說我丈夫在執行任務途中不幸去世。”薑如安細聲細氣地說話,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頭,怯懦道:“媽說都怪我,我是掃把星,害死了我男人,說我留在家裡還會害死他們,就找人把我賣了。”

“啥掃把星?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這是封建迷信!你丈夫是軍人,為國捐軀的烈士,你是烈士妻子,咋能這麼對你?”女警被氣得不輕,要不是顧忌著自己現在的身份,怕是早就破口大罵了。

她拍拍薑如安的手背,正氣凜然地說:“你放心,咱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個公道!”

薑如安點點頭,反手抓著女警的手,語氣感激:“謝謝警察同誌!”

女警:“為人民服務,應該的!”

在派出所差不多等了有兩個小時左右,去清源村的警察同誌帶著沈母回來了。聽到響動,房間裡坐著的薑如安起身和女警一塊兒往外走,和沈母碰了個正著,她微微一怔,立馬躲到女警身後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樣。

沈母看到她,臉上惶恐不安的神情頓時就變了個樣,伸手指著她的鼻子就罵:“好你個掃把星,居然敢報警抓我,你膽肥兒了啊你!看老娘打不死你……”說著就要動手打人。

擋在薑如安身前的女警聞言瞪大眼睛,厲聲嗬斥道:“在派出所打人,你動一下手試試!想坐牢想瘋了?”

沈母看到女警身上穿得這身製服,連忙把手回收來,表情訕訕:“我教訓自己兒媳婦都不行啊?”

“不管她是誰,動手打人都不行!”女警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安撫躲在自己身後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薑如安,放輕聲音:“你放心,在派出所沒人會打你,不用怕,你沒做錯事情咱們會替你做主撐腰。”

薑如安點頭,瞥了眼用眼神剜向自己的沈母。

“肖紅同誌,你兒媳婦說你把她賣給隔壁易鎮一個叫劉老三的人,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請你如實回答我們!”

沈母眼神瘋狂閃爍,不肯承認:“咋可能!明明是她一聽說我兒子死了的消息,自己就跑了,我咋可能會把她賣掉,她那麼大一個大活人,我咋個賣嘛?”

警察同誌聞言眉梢一挑,又轉過頭用眼神詢問薑如安。

“那幾天我發了燒,渾渾噩噩的沒啥力氣,媽晚上端著水來我房間,說喝點水好得快些。我喝完水一下就睡著了,中間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發現自己被綁得結結實實,還聽到有人在說話。”薑如安眼眸微斂,輕聲說道。

房間裡異常安靜,每個警察同誌都在認真聽她說話:“我暈的厲害,隻聽見那個人說她是什麼桃花媒婆,專門做這種生意,說什麼給了二十塊錢啥的,然後我又睡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個劉老三家裡,我趁著他不注意把他打暈逃出來的。”

“警察同誌,我沒騙你們!我怎麼可能會跑呢?我女兒都還在沈家,她才五歲,我咋可能丟下她自己跑掉!?”

薑如安情緒激動。

“你彆激動,咱們沒說你騙人,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你先冷靜一下!咱們警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女警連忙起身安撫她,接著偏過頭看向沈母,聲音格外嚴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肖紅同誌,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有沒有把自己兒媳婦賣給彆人!”

“我、”聽到薑如安說的話,沈母心裡是七上八下直打鼓,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沒有啊……再說了,她是我的兒媳婦,我想對她咋樣跟你們警察有啥關係,我們老沈家的家事為啥要給你們管啊?”

“因為你犯法了!販賣人口是犯法的!”警察同誌說道,“你兒媳婦是人不是物品,是能拿來賣的嗎?你現在坦白還來得及,要是被我們查出來,你就等著坐牢吧!”

沈母沉默片刻,“那我現在坦白就不用坐牢了吧?”

警察:“怎麼可能?”

“那她都回來了,也沒出啥事兒啊,憑啥還要讓我去坐牢?”沈母不乾了,這坦不坦白都要坐牢,憑啥啊?

薑如安是她老沈家的兒媳婦,她還不能做主了嗎?而且她還是個掃把星,克死了自己兒子,賣了就賣了唄,至於這麼興師動眾?而且這賠錢貨也沒啥事兒啊,都好端端回來了!

沈母這種滿心滿眼隻有錢的農村婦女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無知愚昧又惡毒。警察同誌見狀,拉著她科普了整整三個多小時,沈母彆的沒聽明白,隻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往大了說是要拉去槍斃的,畢竟她賣的還是烈士遺孀。

要不是沈母也是烈士家屬,等待她的就是槍子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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