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到京市(1 / 2)

從那夜開始, 言家就開始走了背運。

談好的合作,對方寧願違約賠款也不繼續跟進;原供應商突然斷貨,怎麼談也決不鬆口;申請的融資條約, 在三天內被儘數打回, 一件都沒成。除經濟封鎖外,人脈鏈還斷了。言森原本擠進的圈子, 被有意無意地排出, 不得其法, 倒是有位曾結姻親的好友隱晦暗示他:言森兄弟, 你彆做無用功了, 好好問問這些天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言森雖然囂張,但也很知進退,打壓的都是沒背景又不如自己的, 實在不知道得罪哪尊神佛。等他充滿苦悶的回到家中, 滿身鬱氣, 嚇得這些天一直提心吊膽的言喻崩不住了。

言喻心理壓力本就極大。他很想將犯過的渾事隱瞞下來,跟著他出去的保鏢及跟班都被三緘其口,一點不敢提。但言家接連走背運,父親都把工作上的不順利帶到家裡來了, 他戰戰兢兢,怕被發現後打斷兩條腿, 還是主動找父親招供了那夜出去得罪人的事。

——果然被言森打沒半條命,還是言母攔著,勉強能爬起身。

知道症結, 當然不能坐以待斃。言森去l調查一番, 知道那天夜裡是薛家的小少爺, 帶上禮物和闖禍的兒子, 去薛家負荊請罪來了。

薛正景事忙,接待他們的人是薛家大少爺,也能算半個掌事人。

言森老實道歉完,就見薛浮的臉上神色變了。

“你、你們就這樣欺辱我的幼弟?”他咬牙切齒。

薛慈離開薛家這件事,知道的人其實不少。但言家這個層麵,消息處於不太靈通的那掛,他又不刻意打聽,也沒人有那個膽子日日在人前提薛家私事。就現在,言森還不知道薛小少爺離開薛家的事,十分惶恐。

薛浮就不一樣了。他以為言家兩人是知道這事的。

在這個關竅上,薛慈還沒離開多久,就被旁人欺淩。薛浮本便放心不下薛慈,愈加覺得這兩人是仗勢欺人,還來打探薛家態度,要將阿慈當軟柿子捏。麵上神色倏然冷淡下來,將兩人直接趕了出去。

並且記著仇,在後續上沒留手的睚眥必報。

從那日起,言家就發現自己不僅是倒黴,還是雙份的倒黴了。

有個言家找晦氣,薛浮心下越想越不忍。又正式和薛父提了一次,就算是哄騙,也要將阿慈先帶回薛家。

薛正景神色詭異,又像是生氣,又似惱怒。指腹重重磕在桌麵上,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

薛慈和謝問寒一連“廝混”許多天,終於準備回京市了。

為數不多的隨身物品被打包整理好送去托運,占比大部分的反倒是他和謝問寒這些天遊玩下來的紀念品,諸如那些熔洞碎石類的材料。

謝問寒也是準備在近日回京,隻他除去整理行裝外,還有件頗重要的事——這也是謝問寒在來到洲城後的唯一一次,整天都沒和薛慈待在一塊。

他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這些年謝問寒來見她的次數愈少,以至謝夫人哪怕精神好上許多,都沒辦法清晰回憶起謝問寒的樣貌了。

但她也很難生出怨懟。

畢竟謝問寒讓人將她精心照料著,平日衣食住行也是上乘,物質上而言並不缺乏。

又何況隻要得知過去那些事的人……恐怕都不會覺得謝問寒鮮少來看她,是什麼怪事。

連謝夫人自己都清楚。

謝問寒來看她的時候,謝夫人還在教堂內做禮拜,讚歌的聲音從半掩的門中傳出,除去年老者的歌頌外,偶爾也會傳來孩子的童聲。

受洗了整一下午,謝夫人才回到療養院中。

她的身體不大好,最近的檢查結果表明她已不適合外出。但失去信仰,對她來說是比病魔更快摧毀身體的途徑,所以依舊遵循每日禮拜的行程。

謝夫人回來,見到正坐在桌邊,冷淡翻看書的俊美少年,一時間居然覺得害怕起來。

從她被醫治健康以來,她就越來越害怕謝問寒了。

不僅是因為每當見到這個孩子,便會回憶起她曾經的罪孽。更因為謝夫人偶爾會覺得……他就是罪孽本身。

她又無數次回憶起,謝問寒身上的血脈來源。頭昏腦漲的時候,眼前也會明滅忽閃,然後飄過前些天醫生給她看的診斷單。

情況不樂觀。

麵對她曾經養育過數年的獨子,謝夫人竟然有些無話可說的惆悵感。好半晌,她才小心站立在謝問寒身旁,開口便是:

“我的時間不多了。”

謝問寒沒什麼大反應,隻將手上書籍合上,聲音平緩,“我會為您聘請最好的醫療團隊,相信您會平安無事。”

哪怕是說起這種話題,謝問寒的麵容都冷淡無比,不見一點動容。說熨帖倒也熨帖,可除禮貌外,真是什麼也不剩了,又哪裡有不舍或是傷心。

謝夫人又苦笑一聲,聲音澀然,“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必再去消耗那些。我死後,也擬了遺書,將財產都留給你。”

謝夫人還不知曉,或許換在以前,那筆巨額流動的現金對謝問寒還有助力。但現在的謝問寒,已經不缺那些錢了。她始終沒能在謝問寒臉上再看到一些感激神色,有些許失望,但還是繼續說道:“我臨死前,還是想將一直保守的秘密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

這倒是謝問寒沒料到的。

他神色微動,黑沉的目光又望向謝母。謝夫人沒有停頓多久,神色淒苦,“我其實是你的養母。”

謝問寒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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