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我還有正事要做。”小董又乾嘔了兩聲。
“什麼正事?在犯罪現場嘔吐留下你自己的證據檢材?”大李撇撇嘴,然後又靠近他的耳邊,“喂,你有沒有覺得邪門?夏法醫來了沒多久,就有這種恐怖的命案,簡直就跟死神來了一樣。”
“什麼死神來了!我、我也才來了半年啊,比夏法醫早不了多少!你這人真煩!”小董推開大李,把那袋嘔吐物塞到他手裡,“幫我扔了,李主任!”說完就撒腿跑了。
“小混蛋!”大李衝他背影呸了一聲,捏著鼻子把那袋子扔到盛垃圾的竹筐裡。
不久後,接到通知的女童家人認出這具屍體就是之前報案失蹤的女童小玲。孩子的媽媽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哭得險些窒息。孩子穿的裙子是前一天剛買的,今天是她第一次穿。
趙恒上前和受害女童的家屬進行溝通,儘管他們現在無比悲痛,但按照程序,即使是受害者家屬,也必須進行一番調查。
根據小玲媽媽的說法,她和小玲並非居住在縣城,而是在省城,這兩天隻是回來看看鄉下生病的親戚,順便帶孩子來玩。
“孩子一向喜歡亂跑出去玩,但是這裡不熟悉,我沒有準許她亂跑。她答應我就在周圍玩的,所以吃完飯,我就讓她自己在附近玩了。但是我在那邊剝毛豆,剝完她就不見了。”小玲母親哭著說道。
女童的屍體被運回了法醫實驗室。邵薇和趙恒一起在周圍勘測,準備將附近這一片都走一遍,力求對凶案發生的現場做一個細致的描繪。
“情緒剝奪”的程序退出,邵薇又無奈地加載了“杠精”程式。
生態園並不特彆大,主要種植的就是葡萄,各種品種的葡萄成熟季節大約相差一兩個月,夏黑是目前主要成熟的品種。味甜多汁,而且無核的夏黑非常受孩子們和家長們的歡迎。
這家小生態園也趁機招攬生意,補貼損失,畢竟今年的葡萄大豐收,單純賣葡萄實在沒有什麼生意。
葡萄園周圍雖然圍了一圈的圍牆,但是比較低矮,成年人隻要借助磚頭什麼的就能翻越過去,現場采集到三組血腳印,鞋碼在43碼左右,同時在西北的圍牆附近也采集到一組,所以可以肯定凶手是翻牆過來的。
現場的第一發現人女工到現在還驚魂未定,但是這裡的土狗倒是對來往的警察們十分感興趣,邵薇和趙恒出來的時候,它甚至邊搖尾巴邊跟在兩人的身後。
“這隻蠢狗是怎麼回事?”邵薇對狗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隻是一隻醜不拉幾的狗跟著總是有幾分不爽,兼且這隻狗還張著嘴,滴著口水,“被狗咬傷的話算工傷嗎?”
“算!上次我們有隊員被村民放狗給咬傷了,就報銷了。不過隻報銷狂犬病疫苗,免疫球蛋白的話不在醫保範圍內。”趙恒無奈地說道,他對著醜醜的土狗做出驅趕的姿勢。
土狗看到他過來,以為趙恒要踢它,跐溜一轉身靈活地鑽入了圍牆旁邊,消失了。
“咦,那隻狗呢?瞬移了?”邵薇看到那狗一眨眼就不見了,覺得奇怪,輕輕撥開狗消失地方的那一叢野草。
一個不規則多邊形的土洞顯露出來。
“有一個狗洞。”趙恒上前仔細觀察,他認真地捋開野草,竟然在狗洞的旁邊撿到了一個粉色kitty貓的發夾。
邵薇觀察了一下狗洞的大小。
“凶手會不會也是從這裡鑽進去的?”邵薇站在狗洞前麵比劃。
“我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從這裡進去的,但是小女孩應該是從這裡進去的。”趙恒將發夾小心地放入物證袋裡。
“不如你試試呢,我看過腳印了,凶手的身高應該和你差不多,你試試能不能進去。”邵薇不懷好意地指著那不算特彆大的狗洞。
趙恒站在洞的旁邊,似笑非笑,將檢材袋放入口袋,“你不如先爬進去看看,如果你能爬進去,我再試試。”
“不要,臟死了。”邵薇繼續朝前走,“你怎麼能讓我這樣的淑女鑽狗洞,不覺得很失禮嗎?”
“同樣的話是你先說的吧。”趙恒對於她的反應覺得不可思議。
“你知道為什麼那隻狗會跟著你嗎,唔,可能是氣味親切?”邵薇把頭伸過去,在趙恒的肩膀附近做出嗅聞的動作,“你的衣服是不是都不洗,光掛在那裡掛兩天,然後過一天繼續穿?那種醃鹹菜的陳年老鹵,不小心發酵過頭,灑在衣服上就是這種味道。”
“……那麼請夏法醫離我遠一點。”趙恒揪住衣領,自己也聞了一下味道,明明洗得很乾淨了,她是什麼狗鼻子。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邵薇用食指和拇指扶住下巴,像是想起什麼重要事情似的,“哎呀,剛剛小董是不是聞到你衣服上的味道所以吐了?”
喂喂,夠了啊!彆以為我不會生氣!
趙恒趕緊轉移話題,“你對凶手有什麼看法?聽小董說你大學時候還輔修過心理學。”
“這方麵你不是應該更專業嗎,犯罪心理學應該比一般的心理學更有能派上用場,麵對這些應該被粉碎機攪碎之後拿去肥田的人渣,你應該了解得更多不是嗎。”邵薇頷首,撥開眼前半人高的雜草。
“你很生氣?”趙恒扯了一根草,在手上慢慢撕開,變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你難道不生氣,我看你差點把搭葡萄架的支架都給掰斷了。還是你想說你手心的傷是不小心被草紮傷了?”邵薇語帶諷刺,也扯了根草,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那我們倆算是有誌一同了。我們先把這附近都走一遍,我要看看凶手為什麼會選擇這裡作案,然後再分析他的心理。畢竟一般人是沒法理解變態心裡想得是什麼的。”趙恒扔掉手裡的碎草。
“我又不是刑警隊的,為什麼要陪你調查周邊情況?”邵薇抬起下巴,輕哼一聲,把手裡的碎草向趙恒那邊拋。
“你的編製在縣公安局,你首先是一個警察,然後才是一個法醫。”趙恒拍拍前襟掉落的碎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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