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埋伏在四周的暗衛們見有人威脅到了他們的少主, 正想動手之際,就見少主比了一個隻有他們才能看懂的姿勢。
意思是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所以也就無人出手了。
眾人隻見風逐雲鬆開了掐住樓星河的手,他也不理會倒在地上的樓星河, 徑自轉身看著江行雲,“抱歉了, 這位小姐,我可能下手有點重。”
他看著江行雲, 話說得禮貌而客套,隻是頭微微低著, 輕輕地掏出帕自擦了擦手,未曾正視江行雲。
眾人也隻覺得這風少主果然好氣魄, 就算被人這樣把劍架在脖子上, 也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隻有風逐雲自己知道手帕包住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江行雲掠過風逐雲,徑自朝喘著粗氣的樓星河問,“樓星河, 你沒事吧?”
在江行雲看來樓星河也就受了皮肉之苦, 傷倒是不重的, 隻是臉卻丟大了。
但是江行雲覺得就算今天不是風逐雲,依照樓星河的性格,也總有一天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的。
這樣也好, 讓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 好收一收他那副“全天下唯我獨尊”的性子。
樓星河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沒有理會江行雲的話, 他站了起來,望著風逐雲,眼裡透露出一股韌性,望著風逐雲說,“風逐雲,十年之後,你敢和我上比武台一決生死嗎?”
風逐雲緩慢抬起頭,望著樓星河一字一頓地說,“如你所願。”
江行雲望著樓星河微微有些顫抖的小腿,卻挺得很直的腰,輕歎了一口氣。
還真是不服輸的人。
她上前走在了樓星河的身邊,說,“走了。”
江行雲覺得依照樓星河這種死要麵子的性格應該不需要人扶著他。
“等等,樓少爺,江道友,你們的靈石和法器……”
“誰稀罕了?”
還沒等侍者把話說完,樓星河就簡單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和江行雲一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多寶閣。
身後的風逐雲看著兩人緩緩消失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因為小姐自始至終都沒給他一個正眼。
風逐雲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很後悔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就算再討厭那個名為樓星河的人,也不應該當著小姐的麵動手的。
小姐不會生氣了吧?
風逐雲一想到這裡,氣息更顯低沉,他的鳳眼掃了在場的人一圈,“今日發生的事,無論是樓家抑或是我,都不希望聽到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出來,還望各位對於今日之事不要多言。”
他話音剛落,在場之人就感覺到似乎是從四麵八方湧來了一股迫人的威壓,差點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不過威壓很快就消失了,
又聽到風逐雲說,“另外,在場之人均可享受八折優惠。”
剛才的威壓想必是隱藏在暗處的高階修士發出的,加上風逐雲後麵說的那句話,真可謂是恩威並重了。
在場之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風逐雲觀察了一下周圍人的神色,在場眾人麵上倒也沒有不服的的神色,可能是因為這邊的法器都是比較適合金丹以下的修士用的,來的人最高也不過是金丹初期,資曆尚淺,出於畏懼多寶閣和樓家的勢力,應該是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說完之後,風逐雲也沒在多寶閣多留,隻因今天就是群芳會,雖然群芳回還輪不到築基期的他來主持大局,但是麵卻還是必須露的。
也不知道小姐會不會去群芳會。
師傅還有夫人都有東西要交給小姐。
風逐雲邊往舉行群芳會的場地走去,邊想。
江行雲和樓星河走出了多寶閣之後,街上是依舊洶湧的人流,有些認識樓星河的人見著了他那稍顯狼狽的模樣,以及那雙想吃人的桃花眼,雖有些好奇何人能把這樓小魔王氣到這等地步,但也沒膽子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作為行走江湖的人,此等直覺還是有的。
不過難得見平日作天作地不可一世的樓星河也有這般落難的時候,有點大快人心就是了。
江行雲跟在樓星河的身邊,也不知道樓星河想去哪裡,但是他看起來不像胡亂走的樣子。
因為江行雲發現越走,見到的人就越少了,視線也變得開闊起來,不遠處就是護城河了,隱約可見河麵碧波粼粼,柳樹隨風飄動著,環境很優美。
她想,樓星河大概是想找個地方靜靜。
“噗通”一聲,一塊石子被扔進了河裡,接著河裡被扔進了第三顆、第四顆石子。
江行雲低頭看著坐在台階上的樓星河,他沉著一張臉,低頭看著河麵不出聲,長長的睫毛垂著,認真看的話還能看到他微紅的眼尾,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
她抿了一下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噗通”
樓星河在用力地扔了一塊石子之後,側頭,一雙向上揚的桃花眼瞪著江行雲,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說點什麼話來安慰我嗎?”
他撇了撇嘴,話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氣以及幾分難以忽視的委屈感。
站著的江行雲望著樓星河的眼睛,從她這個角度看,她覺得樓星河的臉實在是生動而漂亮,眼睛裡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澄澈,光影和黑暗都在這雙瞳孔裡交替著,就如他的人一般。
樓星河見江行雲還不作聲,“哼”了一聲,重新轉過去,“滾吧,我才不需要彆人來看我笑話。”
死板著一張臉,看著就煩心!
樓星河覺得此時的江行雲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懂得討人歡心。
江行雲的手指收攏了一下,然後她緩慢地舉起了右手,摸了下樓星河的頭,絞儘腦汁才憋出一句話來,“彆太暴躁,好好修煉。”
說完之後,江行雲飛速收回了手,覺得有點臉熱,不論是從剛才的舉動還是說話的內容,都讓她的內心充滿了尷尬。
被人摸了一下頭的樓星河頓了一下,然後像爆炸了一樣,一下從坐著的台階上蹦起來,紅著耳朵,大聲吼道:“你乾什麼要摸我的頭?”
江行雲壓下心裡的緊張感,強自鎮定地說,“你不是說要安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