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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之前的蟲類基因是旁生的, 是她的基因樹因蟲類髓晶誘引而生的天賦,隻能說明她本體的基因樹有駕馭、融合、吞噬這類基因的能力。
“雖然隻是最低級的蟲類基因,但正常旁生基因的法則是同種族優升兩階, 異族優生一階,因為在同積分品級的基因裡麵, 同族容易相斥, 異族的反而更容易些。”
就好像人吃同族的肉...腦髓什麼的, 容易那啥。
冥冥中是有一種屏障在的。
扶川估摸著鋼化天賦應該是被評為青銅級中等的蟲類基因小天賦,後來加了毒針就是青銅級上等,但都被她的基因樹駕馭住了,說明她本身的基因天賦應該高了其一級。
那保底肯定綠級了。
“謝家是綠血貴族, 像謝清晏跟謝何州兩個人資質高, 基因天賦百分百覺醒, 所以他們啥也不用乾, 光吃家族資源或者自己打下小副本,等級稍微上去,甚至小時候到年紀了來這個池子泡一下,他們的家族基因天賦就覺醒了,而且看他們的次數也不是第一次來, 那天賦不斷加強...誰又能確保他們隻有一個天賦呢?”
家族天賦是天生的,通俗點講就是血脈天賦, 為主天賦,扶川現在考慮的不是這兩個剛剛被她看了果體的小夥子到底多強,她考慮的是自己本身天賦。
“但有點頭疼啊, 我本身的精神力天賦好像還不錯, 但那是基因我的靈魂, 然而其實連現在的另一個本體, 也不是我自己的身體,那從天賦來講肯定還是扶川本身的血脈占主導...可這小姑娘的家裡也沒啥血脈基因。 ”
她最尷尬的就是這點,因為後來她後來也知道一點扶川家的情況。
其實普通人犯罪輪不著流放垃圾星這麼殘酷,何況她還是從小就跟血親一起被流放,死得隻剩下她一個了。
“書香世家,經濟犯罪加走私謀殺,並非奧術師家族,沒這方麵的背景。”
所以家裡有人腦子進水,為非作歹,一旦觸及到了“連坐”的底線,被批定為犯人,這類本質上還是普通人的罪犯家人就顯得尤為艱難,因為他們連翻身的機會也沒了。
當然,這不是扶川考慮的這個世界的司法問題,而是她估摸著原來扶川的家族背景沒有基因天賦。
那就...看運氣了。
“不過能把全家都坑到垃圾星害死,她爸也不知貪了多少。”
扶川有些唏噓,一邊惴惴不安感受著基因池中的線流在體內遊走,她感覺到了基因樹被滋潤的效果,也看到了那隻趴伏小蝗蟲貪吃鬼急切吞吸這些線流,但始終....她看不到本體天賦複蘇的跡象。
存在是肯定存在的,因為都說了高一階的理論,保底綠血天賦。
可綠血天賦也不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啊,是謝家的基因池效果太垃圾?
扶川很是狐疑,但過了半個小時後,她看到基因樹上的小蝗蟲翻了個身,蠕動了下肚皮,身體冒起綠光...
進階了。
天賦從青銅級進階到了綠級,鋼化跟毒針全部大幅度強化,而且還多了另一種能力——柔韌。
柔韌跟鋼化看起來是互逆的,但其實不是,她完全可以先肉韌後再鋼化,或者反過來,先鋼化再柔韌,那效果就!
這綠級的效果太驚喜了。
扶川有些錯愕,但又恍然,“它綠級了,那意味著這個本體的基因天賦大概率是綠級上等,甚至...藍級?畢竟隻有藍級的覺醒難度才這麼高,這個基因池的效果才喂不夠它,無法觸動。”
不能吧,如果是藍級,那就等於中大獎了。
她配嗎?
扶川畢竟是個人,還是有點小歡喜的,雖
然它沒覺醒,但比覺醒更好。
“估計得多泡幾次,可謝家這個半年才一次,背後開小門也不會給我開。”
突然,叩叩叩。
小門沒開,這個門被敲響了。
“謝克戾,好了沒?快出來,不要耽誤時間。”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此前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這麼突然的...謝何州來了。
“再不吭聲我進去了。”
門忽然打開,門後扶川拿著東西不善看著他,“急啥呢,我又沒貪這點時間,還真指望著在這過年不成?”
他好像是看謝清晏不在這,就強勢起來了,甚至有點傲慢,看不起他這個旁支的似的。
這也符合之前的名聲——這謝克戾慣會欺軟怕硬的。
但是,難道自己在他眼裡是個好欺負的?
謝何州冷笑,也沒說什麼。
他們重新回到洗浴的地方,扶川正脫掉浴衣,通訊器響了,她看了下,是未知號碼,隨手接起。
“方便說話?”
那邊淺淡柔韌的聲線進入耳朵,不用熟悉,扶川一聽就知道是誰,有些驚訝,但立即客氣了些,也壓低了聲線重新穿上浴衣要走出去接...
“稍等,我馬上就...”
語氣綿軟,姿態謙卑,會是誰?
聽不出來,但好像是個女人。
謝清晏挑眉,謝何州認為這是謝克戾勾搭上的某個女人,眼底一閃。
扶川已經要推開門。
“克戾,你乾嘛又把衣服穿上?噥,你內褲掉了。”
握著門把手的扶川:“?”
通訊器那邊,正在臥室翻資料的周琳琅手指頓了頓,捏著通訊器微垂眸,手指推了下眼鏡片,後背往椅背靠,輕輕翹搭了長腿,沒吭聲。
那邊扶川的臉都僵住了,轉頭怒瞪謝何州,用力推門...門打不開。
有個混蛋把門用奧術給定住了,而且這個混蛋還故意說:“噥,還有你的肥皂了,這次可彆掉了。”
扶川又不好掛電話,就隻能對謝何州說:“沒事,我剛剛就是故意調給兩位哥哥看的。”
他喊哥哥的時候,脆生生的,竟還有幾分依賴跟親近。
謝何州一愣,忽然整個就不太好了。
謝清晏按了下眉心,“不必捎上我,我沒看。”
扶川:“你看了,我看到你看了。”
謝清晏:“......”
用魔法打敗魔法了這是。
不說話了?不說那我就走了。
扶川這才推開門出去,但一改剛剛的小流氓脾氣,對著周琳琅好生客氣,“周檢,剛剛就是我們三兄弟一起洗澡,開玩笑的,你彆多想啊。”
周琳琅本來沒什麼想法,被這人這麼一說,還真想了下那個畫麵,表情不太對勁,“沒,這是你們謝家的愛好,你們自己喜歡就好,不過我找你,是提醒你一件事。”
扶川:“您說。”
周琳琅:“你考高中?”
扶川:“是啊,雖然我年紀稍微偏大了兩歲,但沒辦法。”
傻子才現在就去考大學,那等於主動壓縮自己合法接受教育的時間,提前跟那些20上下的精英爭鬥,好歹她也要在高中裡麵混個兩三年再說。
又不是上趕著去社會被吊打。
“那麼,你有小學跟初中的學科文憑麼?”
扶川一怔,“我...應該還是讀過的,雖然成績不好。”
她的語氣都不太自信了。
周琳琅繼續道:“我知道你在X5星上有上學,但那個學籍成績是無法記入主星教育係統的,它隻能當你讀過小學跟初中,但沒有匹配的學科
成績,當你想好報考高中的時候,就算係統基於教育公平理念通過了,讓你有報考的資格,第一門理論考之後,理論考成績會繼續乘以你小學跟初中的綜合係數評分,然而你的評分如果是0....那你的理論考就算全滿分,也會遠不如彆人。”
扶川震驚了。
還有這個說法?
不對啊,遊戲裡麵不需要...是了,是她又不小心帶入了遊戲的模式,真正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背景跟教育環境,玩家是外來的,遊戲當然不會設定他們的小學跟初中成績,更不會搞綜合係數,但現在,它需要了。
扶川此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個消息來得太緊要了,出乎她預料。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進入教育網,重新申請補考。”
扶川一聽還有辦法,當下就不慌了,“還好還好,有補救方法,真是謝謝你了,周檢,你真是一個大好人啊...救人民於水火...真是公平公正...”
看似不慌,其實她的眉眼更凝重了,因為她寧願今晚提醒她的人不是周琳琅。
不該是周琳琅。
她太難纏了。
“是在試探我為什麼明明之前認定你是一個□□犯,現在卻要幫你?”
她突如其來,扶川一下就不說話了。
這位檢察官啊,按理說出於她的檢察官身份,她應該最擅長偵察審訊,這都提起話頭了,還抓到扶川試探的苗頭,她應該趁勝追擊。
但她沒有。
反而來了一句:“教育,是每個人都應得的權利,包括你。”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又有點振聾發聵。
扶川抬頭看著牆上的藝術畫,看得有點入神,所以她的話有點無意識,“所以換了彆人,您也一樣會親自來提醒?”
“並不。”
周琳琅好像在翻紙張,通訊器傳來颯颯聲,很輕緩,又伴隨著她慢悠悠散漫的聲音。
“......”
這位姐姐,你這樣好讓人為難啊。
扶川感覺到人家一定發現了什麼——如此特彆的待遇,謝克戾配嗎?不配。
但可怕的這人壓根不跟她來真的,她拋出了話頭,又不繼續,故意發散自己的思維,讓人心慌懷疑,最後隻能自己露出馬腳。
畢竟,如果她猜測自己不是謝克戾而是扶川,那麼基於她的身份跟處境,跟一位正直但又不迂腐的檢察官坦誠此事並不是很為難的選擇,而且都是女人,對方沒準更理解自己?
然而...後續呢?
怎麼解釋自己對吞噬卷軸的製作跟一係列的能力?
一條線一旦被挖出來了,上麵串著的魚蝦就一起出來了,扶川最怕自己被挖出靈魂跟本體不匹配的事。
扶川吐出一口氣,客氣說:“周檢現在是在翻資料嗎?這麼晚了。”
“是。”
“那你知道我現在乾嘛嗎?”
“撿肥皂?”
“......”
扶川被噎住,緩了下才說:“我在看一幅畫。”
“一個天使正在拖著一個人,但那個人半身被下麵人間殘酷殺戮的人群給拽住了。”
周琳琅的手指壓著資料上小小一寸相片的樣子,沒有拋出自己的想法,反而問:“打動你的是什麼?”
是天使對人間的救贖,還是人間自我的殘殺?還是自保的本能?
然後,她等到對方的回答是.....
“他們都沒穿衣服。”
周琳琅:“?”
扶川:“包括天使。”
這一刻,她是謝克戾,也是個臭流氓。
她沒打算交代。
周琳琅沉默片刻,笑了笑,掛掉了電話,一邊鬆開手指,壓著的忽然是曾經那個慘死的扶川小姑娘的照片。
資料內容是屍檢報告的DNA內容。
為什麼重新翻出她?因為她在看到一男一女兩個DNA資料的時候...第一眼是否認兩人的存在,但她後來又突然想起來了。
啊,那個女性DND的鎖鏈內容她見過。
她從小過目不忘。
周琳琅可太好奇這是怎麼回事了,所以重新拿來資料比對,對上了。
DNA對上了,那人呢?
其實這其實已經相當於是鐵證了,但周琳琅什麼也沒做,隻是拿起資料...無聲無息,它燃燒了起來。
火光淡淡,熏橘了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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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也就那裡有破綻了,我倒是忘記了這種能年紀輕輕擔任經濟部檢察官的一定是超級學霸,記憶力好,這人可能已經拿到了DNA資料比對的結果。”
“沒有直接對質我,反而這麼若有若無來試探我......搞不好是以後要拿著這個來威脅我,讓我為她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