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新婚，或者是小寶寶的賀禮。”
不知為何，扶川總覺得這人跟開了天眼似的，帶著積分戲謔。
說話也故意卡頓了下。
扶川有點走神，暗想：這個世界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環境過於險峻的緣故，催生了好多腹黑的性子。
智多於妖的不在少數，倒顯得她有點窘迫了。
為何是小鹿呢，沒人知道。
扶川看了看那宛若林深時見鹿中可以想象的靈俊小鹿，高雅，靈動，強大又神俊。
她走神的時候，其他人心臟都在顫動。
因為他們都看到了積分的變化——其實不止是謝克戾吧，午夜12點後，名字變動的不在少數。
所以，他們在看到蔚冥棠後，後知後覺才發現這人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了第13位。
是的，999萬分。
十三，宛若地獄的數字。
999，似是長長久久。
很有寓意的名次跟積分，也像她這個人，特彆到更像是一種獨一無二的象征。
東柯謹再次確定——蔚冥棠這樣特彆的女子，沒有人能拒絕，不分男女。
可這樣的姑娘好心好意要送東西，讓人嫉妒的謝人渣卻精明得像是一隻狐狸。
“不了，你現在送我，等你以後結婚生子，我還得還回去，搞不好還得加錢。”
“我不要。”
“除非你寫一份協議說不要我以後送禮。”
太精明了。
頭發絲上都滿是心眼。
這特麼算盤打得老子老祖宗在地府下麵都能聽見。
其他人都驚呆了，蔚冥棠愣了下，表情微複雜，瞧扶川的眼神像是在瞧一個神經病。
神經病不理她，控製通訊器拍照，順便還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欸，妹夫？”
來自大舅子那軟綿討好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睡了嗎？”
“阿倻？沒有哦，她這兩天睡得少，現在配幾個妹妹看電視呢，你要跟她說話？”
不等扶川回答，那邊就轉了語音。
“克戾？怎麼了.....”不知道是夜深了，還是伏倻本就困倦了，聲音有些沙啞磁性，但很溫柔，雖是聲線低，但眾人耳力通達，這一道清淺溫柔的詢問落了眾人耳朵，就跟一片羽毛撩過心臟。
蔚冥棠直起了身子，靜靜看著蹲在地上跟“老婆”拍視頻通話的謝人夫。
後者並沒有任何被這道聲音影響的感覺，至少他的眼裡跟神情不見一般男子被蠱惑的變化，倒是一如既往平靜且專心致誌。
“我想問問你喜歡哪一個？這邊玩偶還挺好看的，你有喜歡的嗎？”
扶川問得很隨意，因為她的確覺得這不是什麼事。
雖是利益往來，但她覺得經蔚冥棠提醒，才想起生子是需要賀禮的。
而且這姑娘不容易，這個當口，她兩個身份都在外麵搞自己的事，也挺不專業。
送個玩偶，挺好的。
那邊伏倻安靜了些，後問：“玩偶？要積分的，不用了，你自己用吧。”
她竟知道。
扶川疑惑，但想到這人也是正經奧術師，對這邊五省考核有關注也不奇怪。
“你不挑，我就自己挑了，到時候不適合你，還不如你挑。”
伏倻知道這人說一不二，無奈之下...看到了視頻裡掃過的那些玩偶。
“那隻鹿。”
“你要？”
“不，是適合你。”
伏倻自己沒打算要，所以挑的是適合扶川的。
“？”
扶川下意識看向蔚冥棠，後者挑眉。
謝克戾這個人渣像鹿嗎？
誰知道呢。
扶川收回目光，讓伏倻早點去休息，然後指了下鹿。
東柯謹還在心裡複雜謝克戾對伏倻的好，但也迅速上前，“確定是它麼？”
“是它那一片，幾個都買了吧。”
“好的。”
其他人：“！！！”
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東柯謹跟東柯河圖倆人刷刷迅速付賬，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怎麼說呢，刷卡的姿勢很帥。
瀟灑極致。
堪稱迷人。
但明眼人又覺得倆兄妹又像是急於討好心上人的癡漢，或者是爭風吃醋的追求者。
急切，堅定，舔狗。
付賬的時候，蔚冥棠發現這倆兄妹看了自己好幾眼。
那眼神...爭寵？
蔚冥棠心裡怪怪的，覺得好笑，又忍不住瞧了瞧還蹲在地上的謝克戾。
一個冰激淩快吃完了，還蹲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人打扮舉止日常二流子。
有時候像是裝的，有時候又不像，總有些自己的喜好藏在真真假假的偽裝殼裡。
包括吃冰激淩？
大多數人哪裡會關注冰激淩，反正他們自己的感覺像吃屎了。
有人算了下，臥槽！
超2000萬積分了！
這三人到底下注了多少，又贏了多少？！
反正一大片玩偶很快就空了一個區塊，都被買了。
廣場很多人都聚集在這，那表情就跟未婚夫/妻連夜跟著兄弟/閨蜜私奔了似的，痛苦阿！！！
“如果今夜還有更痛苦的事，我就決定熬夜不睡，寧可猝死！”
赫連申眼珠子要滴血了，因為他輸了兩百多萬積分，他可不是什麼天才，是一般般靠著祖傳一點血脈的中庸人士，哪有那麼多積分，阿，心絞痛！
嗚嗚嗚。
結果赫連申剛捂著心臟難受，忽覺得一縷清風從身邊過，他轉過頭，看到了一個清麗女孩走過去，直接買了一個300萬的玩偶遞給了扶川。
“我剛打完，賠付到手了，給你，完事了就得回去了，媽媽讓我早點睡。”
沈棲溪是真的犯困，本來她年紀就小，現在還不滿18，連續一天的刷塔，累是難免的，但她一出來就來履行協議了。
之前扶川發的消息不止給東柯兄妹兩個，還有她。
謝克戾看了沈棲溪一眼，看後者眼底發青，顯是累壞了，於是拿了玩偶，隨手過去買了一個冰激淩，遞給她。
“吃完早點睡。”
大晚上的叫人家早點睡，又給買冰激淩。
不是個好哥哥。
但是小妹妹笑了。
沈棲溪拿了冰激淩剝掉皮，咬了一口自己喜歡的香草味，“你也是，走了。”
然後管自己走了，也不問扶川接下來會做什麼。
謝拂雲看著這人從自己等人身邊走過，恍然發現了一件事——其實真正聰明的人，站位是不露聲色的，且不被其他人左右，不管是李家血脈的立場，還是複雜的身世，乃至是生父那邊的影響，這個看起來很低調的女孩其實從未變過。
專注而不理雜事，判斷精準，堅決執行。
而且是極果敢的執行——沈棲溪不像東柯河圖兩人那麼強，積分自然也不多，可她花得起300萬的副積分給謝克戾，說明其第一次下注的積分至少高於200萬。
這也是另一種soha。
有點狠。
倒是跟人渣風格的謝克戾有點像——或者說，這個小女孩學習到了後者的風格。
“你們謝家，真是幸運。”雲珠珠在謝拂雲身邊低聲說了這麼一句，哪怕她知道自家子弟也不差，但終究沒出足夠驚豔的人物。
謝拂雲苦笑。
“幸也不幸吧。”
但他心裡其實在憂慮。
謝克戾越可怕，就意味著謝思懿更可怕，因為後者選擇前者就真的沒有洞察到前者的潛力嗎？
彆人都看不出的事，她看出了。
謝氏以後的爭鬥......絕對碾壓式，就是不知道這種碾壓的結果會不會以誅殺為結果。
自己這一脈跟大房那一脈...都會死嗎？
至少他不敢奢望謝思懿這個姑姑會在意其他人的命。
一向心思細膩的謝拂雲忽然覺得傷感，傷著就傷著就聽到了謝某人喊了一聲。
“擺攤了，有人買玩偶嗎?”
啥？
啥啥啥？
臥槽！！！
眾人脖子僵硬地看向獨獨收了一個玩偶而把其他十二個玩偶放在地上的謝克戾，後者買了一個新的冰激淩，盤腿坐在地上，“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故意騙你們錢。”
“明天實戰了，我是為你們著想，底價都弄好了，看底價拍賣，一個個慢慢來，先來一號拍賣品，就是那頭豬，誰要？”
“價高者得。”
剛賭輸了一大筆積分的人心臟都殘缺了，忽見這人一邊舔著冰激淩一邊說這種話。
啊。
心臟...在梗塞，腦袋也嗡嗡嗡的。
他好毒，肯定內在是一頭醜陋而惡毒貪婪的地精商人吧
可是好想買。
嗚嗚嗚，真的好想買。
————————
如果有人從你們口袋裡掏走了錢，買了西瓜，然後還把這個西瓜擺在你們麵前，要你們競價，你會怎麼辦？
打死他。
活埋。
可是不會，真的不會。
因為你們正身處沙漠，並且饑渴無比。
是的，你們。
不是你一個人。
廣場氣氛有一瞬間安靜了。
直到扶川補了一句，“後麵萬的單位不是積分，是藍幣。”
啊？
所以200萬積分兌換過來的玩偶，可以用200W藍幣買？
然後忽然就炸裂了。
“我我我，我這個，我要這隻豬，我出價250！”
“300！！”
“400，啊不，500！”
“1000！”
“靠，2000！”
赫連申直接出了重金。
因為他不缺錢，但他不是天才，正常情況下根本買不到這種特彆供應的積分玩偶，如果走非正常渠道還得搭上人脈跟更高的價格才能買到這隻豬。
所以他果斷出手了。
果然，2000萬藍幣的價格打退了不少人，他們在猶豫，因為考核結束後，他們的積分還是可以兌換到類似的玩偶的，不需要現在額外花2000萬藍幣去購買。
所以...
扶川喊了三聲拍賣，一板一眼的，然後直接敲定。
成交！
“來，第二號玩偶，一隻雞，誰要？”
那不是雞，是三眼赤雉玩偶！！！
我的媽！
這人是玩偶太多了吧，跟屠宰場叫賣似的。
很快價格就叫到了2000萬...當時氣氛停頓了下。
因為這個玩偶的積分兌換價格跟那隻豬一樣，所以...
“第一次，2000萬，還有沒有...”
“2001萬。”有人想到剩下的玩偶可不一定還是這個品類跟價位了，不得不摳摳搜搜叫價，可把出價2000萬的胖子學生氣壞了，罵罵咧咧出了2100萬。
然後就不斷推加...最終定在了3000萬藍幣。
抱著豬玩偶的赫連申呆了下，他倒賺了1000萬？
他可高興壞了，立即跑到茶館下麵跟親媽邀功。
其實院長們這邊也被今晚連番變故給刷了三觀。
赫連院長看著自己的蠢兒子，很想對比下彆人家的孩子...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你今晚輸的積分搞不好就是這頭豬！
你還得花錢買回來......
但是從今晚看，論心智，那一夥賭盤割韭菜小隊隨便拉一個都能吊打一群，不止自己兒子，算了算了，還是得進行鼓勵教育。
免得打擊過度，變更傻了。
“嗯，你真棒！”
“哈哈，我就知道，所以媽媽你能獎勵我2000萬藍幣？我沒錢了。”
“滾。”
好嘞！
平庸無能但足夠樂天的蠢兒子隻能抱著豬滾了，赫連院長轉頭看向桑酒，後者此時很尷尬。
因為其他院長的表情實在是......不太友善。
雖然東莞的名聲一直不好，但也不走這麼不要臉的路線啊。
“不是我教的，她有自己的老師，叫謝思懿。”
桑酒分分鐘就把鍋甩了。
——————
為什麼玩偶能賣這麼多藍幣？
其實換算資源，2000萬藍幣是溢出了200W副積分不少的。
可這是針對能拿到高積分的考生而言，針對中下階層有錢但不夠強大的貴族子弟，他們缺的是錢嗎？
是積分！
原本這些特彆定製的積分玩偶是他們根本拿不到的資源，結果現在可以花錢買。
天使啊，這謝克戾真的是天使！
所以最終出高價買了這些玩偶的人根本就不是排名前100的天才，而是大部分壓根不是四學府S班的，而是出身貴族或者大財閥背景的子弟，他們根本不缺藍幣，所以大手筆競價，直接把本來就資源溢價的玩偶推到了天價。
邊上一直在看著，後來還幫忙一起排名的東柯倆兄妹心臟其實也有一點麻。
“其實大部分人如果得到這些玩偶，比如我們，一定不會賣，因為可以直接增加自身實力，遠超過這些財富帶來的價值。”
“但是，不一樣。”
“他跟我們不一樣。”
————————
“他是煉金師，這些財富對她而言換算成資源的額度遠遠高於12個玩偶帶給她的直接提升價值。”
“她早就算好了一切。”
“就等著空手套白狼，一套又一套。”
“一本萬利。”
可是沒人能阻止她。
沒有人。
蔚冥棠隻聽到這人的賬戶一直在叮咚叮咚瘋狂入賬......
而這一幕也落入剛出塔的鹿飲溪等第一梯隊天才的眼裡。
如赫連申之前熱鬨呼喊的下注熱點，他們其實也是萬人矚目，可惜，他們終究不比謝人渣變態。
或許賭盤有輸有贏，或許他們也沒玩這種可能玩脫了就類似一葉宗偉那樣掉坑的可憐蟲。
但此時此刻，他們都看到了那邊熱鬨的拍賣場。
聽著像是賣雞賣鴨，還有賣其他東西的。
“一個英武壯漢，誰要？”
“一個狐狸精，誰要？”
這...人販子啊？
等他們從彆人嘴裡得知信息，當時那個錯愕啊。
還有這種操作？
鹿飲溪下意識想到某人的問題。
迷人嗎？
迷不迷人是真不知道。
但肯定是個壞人。
就是不知道這個壞人還接不接單。
鹿飲溪想著，就不自覺走過去了......但她發現蘇幕遮也走過去了。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