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川本來看著謝清宴抱著阿筍走到另一邊, 她已經看不到了,沒想到蔚冥棠把人抱了,正好對上了。
她看著軟乎乎虛弱的阿筍用弱弱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時不知道做什麼好,隻能乾站在那裡, 直到聽到小阿筍貼著蔚冥棠的耳朵說:“糖糖姨姨, 我覺得她沒有你好看。”
蔚冥棠一怔,沒想到這孩子是這樣的想法。
蔚冥棠:“人的外表各有千秋。”
阿筍弱弱的, 小聲說:“千秋的意思, 不就是好看跟更好看的意思麼, 不然為什麼不說百秋或者十秋?”
救命,她不擅長帶孩子, 雖然她在福利院長大,但實在是....如果不是這娃是那人的,她才不會管。
孩子觀跟她沒關係——畢竟也沒見謝思懿跟謝清宴教過什麼。
蔚冥棠耐著性子:“那也是彆人的事....”
阿筍:“也是爸爸跟媽媽的事,她們更好看。”
蔚冥棠:“嗯。”
阿筍:“這時候糖糖你怎麼不說各有千秋了?果然你也是覺得她們更好看, 可是你又不認可我,我一定是這個世上最笨的小孩,說什麼都不對,我好難受阿...哎....”
她真的好弱哦,軟趴趴的, 粉紅小嘴巴有氣無力叭叭著奶音,還會歎氣。
蔚冥棠:“......”
竟還曉得給她下套,這孩子......
邊上的謝清宴冷笑:“一個個什麼眼神, 覺得我把這小蘿卜頭養得弱不吧唧的沒上心呢?可你們看她軟趴趴跟果凍似的,還說我一身妖氣,我看她身體弱著, 眼睛毒得很呐,還曉得誰好看誰更好看!”
這句話的殺傷力相當於杜飛吐槽何書桓:你的心死了,可你的嘴巴沒死,還會強吻彆人,可怕得很呢!
他的吐槽如此精準,誰敢說不是呢?
可是她紅了眼,不說話了,把臉埋在蔚冥棠脖子那。
蔚冥棠淡淡掃了謝清宴一眼,其他人也黑了臉。
“你是有妖氣。”
“她也沒說錯。”
謝清宴:“......”
另一邊,本來心裡很難受的扶川彆過臉,揉了下眉心,心臟一口氣堆著,大抵就是所有父母都麵對的一個超大難題——孩子的教育問題。
阿筍顏控,這事她跟伏倻老早就發現了,但她又有一雙看穿時間門的慧眼,加上她當時的人設也不太正能量,要矯正她也底氣不足,所以一時拖著,拖到一家口同一天掛了。
小阿筍還是顏控。
扶川頭疼了。
正好此時廣播提醒集合,五分鐘後準備武考下段。
介於前麵波考試都被改革過,讓人想不到玩法,這次各大勢力背後的智囊團就不燒腦細胞了,反正斯巴達克斯的腦子沒幾個人玩得轉,沒看那個公爵夫人都沒在這種事上賣力麼。
不過王族有預言之能,可否預判到了武考下段的考試內容?
藍幼:“資質考預判到了,充其量布局謀殺人,但更改不了考試成績,但武考不一樣,如果能預判到武考行事,提早做準備,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如果禁背包,其實也沒什麼區彆,恐怕很多人已經提前抱團了。”
藍幼這話意有所指。
王族內部針對五親王之一天戾王的王位跟那破天的富貴權力,倆姐弟已經撕破臉了,凰夜闌自己在那邊衝刺凰塔就是為了一拳定江山,凰時鏡這邊恐怕也得為了親王位拿到入赤耀塔身份。
“隻要她入了,基本半隻腳踩在了凰夜闌腦袋上,好像王族內部曆史上在高考期間門就進入赤耀塔的,一共也隻有9個。”
“上一個是十一年前的凰青玄,凰青末他堂哥,當時他也才19歲,就已然風係+時間門全奧加禁忌了,且時間門掌握大猜想,對標中將戰力,但同時代有大他好幾歲的其他妖孽,那些人也都是中將級戰力,卻是被他一對乾翻了,直接登頂,當時連我神殿都被驚動了,若非其他是嫡血王孫,未來繼承王位,還真想拉進我神殿,大長老可是惋惜得很。”
凰青末屬天權王那一脈,所以說他出身血脈遠高於凰荊夜,但他是天權王孫子,他爹卻不是世子,凰青玄他爹才是,他是天權王脈嫡長孫,也是近百年來皇族最驚豔的子嗣。
他是王族年輕一代四大巨頭之一,之所以讓凰夜闌為首,是因為後者是大親王,對標其他四個大親王,就算他超絕如斯,也不可能壓凰夜闌,王族規矩鐵血,權威如山。
不過這人入了中央學宮就極少出麵,連學宮裡麵的人都很少撞見他。
有人說天權王的權位之鞏固,位列五王之手,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其子嗣繁茂,且大多出息,一脈人多又強大,一就是凰青玄。
“有孫青玄,勝於一脈。”
神子神女們對標的不是王孫王女們,而是這個群體裡麵的最巔峰存在,所以凰青玄跟他們是一個層次的,但凰青末差了點。
藍幼八卦,交友滿天下,灼衣不愛計較這些東西,聽他說這個話題,好像沒怎麼仔細聽,可又接了一茬,“神武那一脈的神武無川不也沒拉動。有甚稀奇的。”
藍幼:“神武啊,也是奇絕的氏族,人均天生武體。”
“不過凰青玄得他們看重也是因為前麵那些能力,他們看重他的原因,跟陛下看重他的原因應該一樣。”
灼衣目光轉移,也不知道在看哪裡:“所有氏族,基因世代傳承從來都是下滑曲線,一個時代總要出那麼一兩個妖孽將基因上拔高度,否則族滅不遠。”
“這是生命衍化的規律。”
神殿比王族穩定的原因就是它可以不斷招攬新血,因為不需要以血脈維持紐帶。
但族群不一樣。
他們這邊聊天,那邊集合時間門到了,扶川站在烏泱泱的人群中,察覺到彆人對她的注視。
她抬頭,看到了凰荊夜側頭看著她的眼神。
冷漠犀利。
她沒什麼反應,任由他注視,隻淡淡掃過,然後看向中央學宮的那位大將。
棄血王,他正看著蔚冥棠那邊,也不知在看她還是看她抱著的阿筍。
凰荊夜發現扶川對自己的無視,眼底暗沉了幾分,目光掃過彆處......霸徒跟凰兔兔這些人都跟他目光對上過....
核心區,自有核心區的傲慢感,他們也不願意輸給東南部的人。
而東南部的人.....
“咻咻。”扶川忽然聽到類似老鼠一樣的聲音,然後轉頭就看到老嫂子沈淶帶著趙鋣擠開人群跑過來了。
他矮,麵對一米七的扶川都得抬頭說話,“那啥,殿下阿....”
“不備孕,守孝。”
“......”
殿下你很自覺阿。
“沒事沒事,以後生我再排隊投胎,我就是問問您,這次考試,您招人不?”
沈淶是個沒節操的,搓著手手諂媚臉,扶川看著他跟精明的趙鋣一小會,忽笑了笑,“一個圖投胎,一個圖我以後用時間門幫你煉陣?其實也不在意我的輸贏,隻想站位了以後拿好處?”
趙鋣沒想到他一眼看穿自己所圖,不免訕訕笑,“殿下這話說的,您就一點沒發現自己的魅力麼?”
扶川側過身,好像調整角度,但又很自然,而隨著她這一調整,好像調整了視覺差一樣,他們這才留意到....他們這位剛晉級為殿下的殿下對麵豁然站著一群黑壓壓且集中凜然而立的核心區天才。
第一排赫然是凰青末,神武無歸跟凰荊夜等人十幾個人頭部選手。
後麵全是六七千的中流砥柱。
一個強,一群強更強。
麵對麵,氣氛似貪狼與破軍,洶洶成勢。
而扶川這邊...以往的南部考區,後來的東部考區,排除異族跟異國之人看戲,剩下的人根本沒有膽氣插手這樣的局勢。
她一個人站在那似的。
麵對了已然成型的敵人團體。
而在他們後麵的王族跟權貴席位中。
索羅親王,天端世子,天權王府等等,外加攀附他們的霸氏跟什刹海等等。
這些人是一張網。
看一眼,就好像那日公爵夫人帶了一群黑西裝的南部權貴跟江雍和成勢對峙江雍沐。
那時的強勢,便是今日對麵顯貴所集的權力放到無數倍。
凰夜闌他沒來,好像又來了。
沈淶跟趙鋣一下子無言了.....任憑他們再多底牌,再多心思,人終究不能改變環境。
當代能逆轉乾坤者,不在此列。
而這一幕也被葉孤九這些人看入眼底,雖然跟他們不相乾,但還是被震撼到了。
不知為何....東柯謹忽低聲對東柯河圖說:“哥,我想起她了。”
東柯河圖沉默。
這世上還存在其他的、需要以一人對敵眾的孤寡之人。
但誰不會再是她了吧。
一起投資的產業瘋狂擴張,好多錢都還沒給她。
人沒了。
他們甚至沒分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
東柯河圖牙根繃緊的時候,忽看到巋然安靜的考生群體中,這位新殿下幽幽出聲。
“我不需要彆人站位。”
“若死局,何堪他人與我赴生死。”
但是,她說完這句話後,還是有人走到了這位新殿下的身後。
蘇幕遮。
他一個人,越過很多人,衣著輕飄,似美玉逆流而上。
沈棲溪不能動,因為她不能過度親近這人,不然會讓人懷疑,此刻她有點羨慕蘇幕遮。
灼衣跟蔚冥棠都看著這人,看著他走到那人身後。
怎麼說呢,她們都能聽到在場不少人都在討論兩人的事。
花草於春風一度的飄搖接洽,若入凡俗人的眼,便是一夜難纏的曖昧,形色張力,肆意生長。
何況,兩人外表跟氣質實在登對,哪怕是她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形色是讓人妄想的。
但....總有人覺得很不舒服。
江月初想到江家權力轉移後,自己這一脈的資源並未削減,那江雍和似乎並無意打壓,或者說,後者心性涼薄,既不在意一個外甥女成為王女,也不在意仇人之女在在高考如何。
他拿到了權力,又冷淡了權力,隻改了家族一些族規跟項目安排,彆的、對其他族人仿若看路邊花草。
這種冷漠很像江時鏡。
倆個江家狠人從不在意血親,除非這個血親能成長到帶來威脅或者價值。
可是,他們對外人也會這麼冷酷嗎?
不會,她見過這個行為素來不端的姐姐會關注矮胖可愛的土撥鼠,會跟浪蕩不羈的傭兵團談笑風生,也會跟蔚冥棠這類人權衡社交。
江月初忽然覺得很迷茫,她不太理解——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知道自己不如這個人的地方不僅僅是資質跟心智,還有目標。
現在,她失去了目標。
——————
看著蘇幕遮站在扶川身後,灼衣忽然嘴角下壓,手指劃過,點在了蘇幕遮的資料上,指甲無意識劃痕。
蘇幕遮的名字就被切割開了。
鯨染看到了,眯起眼。
蘇幕遮的清冷感太強,跟空調似的,扶川偏頭看他,麵露疑惑。
蘇幕遮神色平靜:“你這裡沒人站,很空,空氣好,我不能站嗎?”
扶川抬手勾了風吹後撩過的耳畔青絲,也沒說什麼,隻心裡暗想船醫這人倒是挺夠意思,沒有提醒過自己這個弟弟不要亂站位。
神魈族那邊對這兩姐弟的管製很弱啊。
凰荊夜瞟過蘇幕遮,眼底暗沉。
神魈竹王子,不是等閒貨色,但好在他的資質決定了上限,應該也不會太麻煩,至少來的不是他那個神秘莫測的姐姐。
而此時中央學宮那位矮胖矮胖笑眯眯的老師說起這次考試的人數。
“當前帝國參考人員1535人,諸位都是帝國當代年輕翹楚,記住了,這一戰不一定決定你們的未來,但至少決定了你們的當前。”
“榮耀屬於過去,也屬於未來,但隻有當前得到,它才有可能是過去跟未來。”
“這次考試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所戰無止,法無上限。”
“腕表會記錄你們的一切。”
“去!”
這個胖子寬大袖子一甩,空間門擴張,囊括,挪移,直接超凡!
這個死胖子竟是掌握第七猜想超凡空間門的大佬?
且這隨手一下如同袖裡乾坤的手段還可以直接吞沒1500多個活人,這些活人還都具備強大的能源儲備....
掌握是一回事,施展是另一回事。
扶川直接判斷出這人不僅掌握七大空間門猜想,還至少是組建棱光塔的棱光奧師,也可能是混沌奧師。
太強了。
一轉眼,他們就全部被吞沒轉移。
廣場上的考生都消失了,同步出現兩個榜單。
一個是帝國高考總分榜單,一個是武考下段所得積分。
現在武考下段榜單上沒人,因為沒人拿分,但總分榜單現在卻很明確。
第一:凰青末,14400分(前麵分數7300分+資質考7100分)
第一:神武無歸,13500分(6300分+7200分)
第:凰荊夜,12000分。
第四:什刹羅葉,11230分。
第五:蒙倦,11100分。
第六,鏡新夜,10940分。
第七,青溪,10880分。
第八,瑟論,10790分。
第九,霸徒,10700分。
第十,凰兔兔,10688分。
第十一,江時鏡,10687(1799分+8888分)
.....
第69,趙鋣,6200
......
第73,班穆,6170。
第78,蘇幕遮,6100。
第85,應鹿,6045。
.....
第362,沈棲溪,4300。
1500多人,其中70%的人都是核心區考區的,剩下30%才是東南部兩個考區的人。
其中青梔等人基本都懟在一兩百的排名位置,但前五十的基本被核心區的稱霸了,今年核心區的遠比往年更強,基本對兩個考區完成碾壓,若非江時鏡橫空出世,今年高考必然極其慘淡。
“主要是今年凰青末跟神武無歸入場....”
“高考改革後,對天才壓製加強,但越天才的越能拔尖,不夠天才的反而被壓製,其實東南兩個考區不也這樣嗎?東部被班穆壓製,南部被江時鏡壓製,核心區這邊反而比較均勻,因為神武無歸跟凰青末還有凰荊夜這些人在前麵都沒有完全壓製對方。”
其實分析這個也沒必要,核心區占大頭是理所應當的事,資質考第一的扶川跑到了第十一也不奇怪,核心區的人在前麵文考,武考下段以及資質考中基本碾壓,得分賊高。
綜合起來總分就有優勢,哪怕扶川資質考逆襲,現在也還是輸了神武無歸這些許多。
所以王族內部固然知道這人論天資比凰青末他們強悍,但缺在發展時間門,又在總分上弱勢了這麼多,她要在考驗純戰力的武考下段贏過他們四千分差距,太難了,彆說神武無歸跟凰青末,就是凰荊夜對她也占據大優勢。
很多王族人不肯站她也可以理解。
畢竟站位了也未必有多大好處,她還能分他們錢?站錯了反而有大麻煩。
“反正看結果就是了。”
“看,屏幕出來了.....”
“那是?臥槽!”
當眾人看清屏幕上的畫麵,先是愣神,後是群體震驚,連索羅大親王都驚得站起。
沒有武考副本,沒有專門設定的考區。
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戰場。
是真實存在的。
“竟是漠南境戰場,將夜帝國跟赤楓帝國世代廝殺的地方。”
“這誰定的場地,一絕啊。”
萬族學院這邊,個彆異族人神色各異,默默傳遞了消息出去。
異國那邊....
——————
漠南鏡開戰數十年了,自先帝那會開始就跟將夜帝國水火不容,雖然當前兩國也能保持社交,但持續開戰常有摩擦的地界也就這一個。
有人覺得是兩國刻意練兵,有人覺得是因為宿仇,兩邊邊境的城池百姓跟守軍放不下仇怨,也因為兩國君主放不下那一段國仇。
畢竟赤楓當代帝王上位並未很久,很多先帝留下的政治難題跟遺產不可能完全推翻,尤其是宿仇,若是主動止戰未免不孝跟軟弱。
所以就造成了當前這種局麵。
但誰能想到這一屆高考會把武考下段定在漠南鏡戰場。
連神殿都始料未及。
媽呀,閣部瘋了還是斯巴達克斯瘋了?!
考生裡麵可有異國之人!
而且這麼一來,戰場上最危險的絕對是王族子弟.....跟靶子也差不多了。
“兔兔!!”
“啊,小兔兔。”
“怎麼回事!誰改的高考內容?”
身為上代長公主也就是天權王老姐姐的老夫人嚇得捏碎了權杖,凰兔兔是她的小孫女,身為讓天權王都客氣對待的老姐姐,她親自來看比賽,可見其對這個孫女的喜愛,結果人被送到戰場去了!
彆說她,天端世子這些人都不淡定了,因為這一屆趕巧了,參考的王族子弟大多近血,LV123的尤其多,十幾個名次都很高,基本都在前50以內。
這就是十幾個懸賞巨富的靶子啊。
“我的媽呀,聽說國之間門王族子弟在異國戰場上的人頭價值至少值2000億銀耀幣,最次的也值這個價格。”
“銀耀幣算什麼,如果是重要成員,還可以攜人頭直接入頂級大學或者拜師強者門下....反正大王族在獵殺對方王族血脈這件事上是超級大方。”
“所以這些王族....”
可能是索羅大親王天端王這些人要殺人的目光太強烈了。
綜合翻譯過來就算——TMD!
閣部的人人均1600個心眼子,政治手段強,但也耐不住這些主子這麼凶狠啊,大多數人都招架不住,還是周琳琅淡定一些,放下書,平靜道:“諸殿下,此事非斯巴達克斯鎖定,也非閣部或者教育部的意見。”
“乃是陛下所定旨意,中央學宮赤耀塔亦支持。”
全場忽然寂靜。
藍幼人跟諸大學高層都若有所思起來。
陛下這心思...怎突然如此異端?
中央學宮那邊竟也同意?
這一屆考核如此嚴格嗎?
灼衣下意識看向神殿那邊傳回來的反饋——留意考生中的靈魂+行為異常之人。
異常?
她想到了年前的孤山事件,那件事的後果已經影響到這麼大了?
她思索片刻,發信息給藍幼:“你查一下謝思懿最近的動向。”
藍幼看了通訊器信息,很平淡掃過灼衣一眼,眼神默應了。
背後必然出了一些事,導致陛下那邊突然下次決定,而且他們作為神子神女覺得意外,神殿那邊似乎早有猜測,可見帝王跟神殿之主所關心的都是同一件事。
——異常。
一大早,兩個小時前,宮廷殿內,帝王衣袍懶散,且盤腿坐在平地椅上在木板渡口釣魚,身後跪著一個蟒袍男子,此人低頭,道:“陛下,那些人雖始終不肯開口,哪怕搜魂也因為這些人的靈魂特殊而不能攝取記憶,但臣已研究出能夠觀察他們腦電波跟靈魂律動的設備,通過問題測試查看他們的反應,能確定他們的真實想法。”
他是仲裁院的院長。
“這是審訊的過程。”
帝王看著懸浮在邊上的審訊現場,血腥殘忍,一個青年被五花大綁在儀器上,儀器的針管插入他的腦部跟心臟以及身體各個部位,連脈了他的重要神經線。
問了幾個問題。
“你們是否來自異世界?”
神經波動很大....緊張了,邊上有律動圖的實驗翻譯分析,見過無數次的檢測判斷,這種律動就是被說中了。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是否掌握了很多修煉秘密,所以才能擁有超凡的修煉資質?”
神經波動更大了,顯然說對了,因為他很緊張。
“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是否侵吞我們這個世界?”
神經波動扭曲,不好確定是否正確,。
“你們是不是還有團夥?就是領頭人?”
沒有反應,似乎很痛苦。
“經過我們的調查,你在占據這具身體後修煉的那段時間門內,似乎一直在找一個人。”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們的頭領?”
砰!
情緒波動炸了。
帝王皺眉,點掉屏幕,淡淡道:“放平審訊難度。”
院長驚訝,“陛下,隻要這些人都按這個難度甚至更高難度拷問,臣有把握問出真正的機密,比如那個領頭人的身份。”
一旦他抓到所有異端,不管是王族還是神殿那邊都得認他的潑天功勞。
帝王左手搭著邊上的扶手,手指點著額側,“這個力度查,是因為他們危險,既然知道他們危險,就該知道過猶不及。”
“這些人死扛著不說,必是情義大於欲望,其心之堅,你應了然,反推,那位讓他們情緒如此大的領頭人大概率對他們也極有情義。”
“確定威脅跟存在,留存誘餌即可,逼到絕境,這些人沒了退路,反而逆天崛起,到時候亂的是孤的天下,還是你的天下?”
院長忽然看到帝王眼中漫不經心的冷酷,倏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妄圖以急功近利的內心去誘導君王做決定,頓時冷汗淋漓。
“陛下睿智,臣愚鈍。”
“不知陛下接下來還有何安排。”
帝王看著平靜的湖麵跟不動的魚餌,慢悠悠說:“外來者,意識形態必彆於本界人,一戰便知。”
“正好,讓孤看看這一代年輕人的深淺。”
“將夜那邊的小年輕名聲可甚於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