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信沒信,“記錄裡麵提及凰無厭是在海噬地之中成就的神級,孤一直很好奇,這樣的特殊地帶,他如何突破,想來有些玄虛,而且海噬地吞噬萬物,又反生出強大的海域洋流,能量轉換係統核心在哪?你我若是找到它,自能突破此地離開。”
扶川從善如流,隻說帝王帶路,她一定跟著。
主打一個乖巧聽話懂事,以及...敷衍。
帝王挑不出錯來,顧自往那密林走,路上兩人一邊取那小草壓製傷口。
說來也好笑,倆王族數一數二的人物愣是蹲在屬下挖草,一邊挖還一邊研究。
“那紫色顆粒應該是陰噬菌體。”帝王忽然說。
扶川故作發愣:“什麼紫色顆粒?”
帝王:“你看不到?孤以為你能這麼快找到解救之法,是你的瞳術跟體內有更強的洞察天賦。”
扶川:“沒,就是植物學跟能源學裡麵有提過一些....倒是陛下,大家都是不死凰族的,您就看得到這些什麼顆粒,我就看不到,要不說您是帝王呢。”
她七彎八拐有理有據係統化介紹了一大堆,能掩蓋住她的洞察能力,又不動聲色反過來刺探他的瞳術。
她就不信這人沒有什麼底牌。
是不是單純的不死凰族還有待商榷,但十有八九有第二種血脈。
帝王:“沒什麼,孤讀書不多,沒你這麼有文化,隻會區區一點神棍算學,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扶川:“......”
人家是君主啊,不需要說真話的,還能冷嘲熱諷陰陽你,你能怎麼辦?
反正現在就是兩邊都對對方起疑。
但扶川不確定這人的目的。
大概對方也不知道她的虛實......
尷尬中,帝王用樹枝挖出了草根,但草根下麵還帶了一點東西。
一團黑乎乎的,散發著類似鬆露氣息的東西。
扶川:鬆露?
“陛下,莫非這東西是此地的特殊營養物質,竟能滋養出這些草。”
“估計是,海噬地還是很玄奧的。”
帝王思索了一下,用樹枝戳開了這團黑乎乎的東西。
兩人仔細看了下。
扶川:“陛下,恕我直言,這好像是....”
那啥?
還有很多植物纖維。
帝王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扔掉了樹枝,“日後不準說出去,不然孤剝了你的皮。”
扶川乖乖點頭。
顯而易見,這裡有其他生物。
而這種生物才是維持這個海噬地生物的關鍵。
他們現在很虛弱,又沒法動用力量,麵對這種未知生物還是留點心的好。
但她想到敷在帝王臉上的那些草....差點笑出聲來,但馬上又想到自己傷口上的小草,當即笑不出來了。
不過....兩人忽然覺得森林的光度昏暗了下來,有陰影籠罩在他們上端。
兩人一動不動,各自交換眼神,然後...猛然朝兩邊跳閃。
嘩啦!
頭頂竄下來的鬼影直接閃到他們剛剛蹲著的地方,再一個跳閃,速度極快,堪比瞬移,追著逃離的扶川兩人。
一個六王紅武士,一個七王黑武士,靠著本體奔跑速度也似殘影如風了,就是有點壞身體,奔跑中,風在身邊縱橫。
扶川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緊追不舍的生物長得很奇怪,渾身七彩斑斕晶體棱刺,但以紫色為主,奔跑的時候充滿力量爆炸感,更重要的是——它有能源!
它張開嘴了....
轟!
一道樹木粗的雷電縱橫劈來,扶川往邊上跳躍,到了一棵樹的樹枝上,看到速度跟她差不多的帝王往也往邊上跳,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奔跑。
這怪物緊追不舍,不斷突出各種元素形成的能量炮,因為要閃避,於是不斷被拉近距離。
驟然!
兩人左右閃避的時候齊齊抓住一條粗壯的藤蔓,往半空一拉直。
半空跳躍的怪物手足被藤蔓勒阻,劈頭落地翻滾,正翻身起,扶川兩人抓著藤蔓嘎嘎幾下把他四肢跟身體捆成了粽子,嘴巴也被堵住了。
落地後,扶川站在它邊上看,“這是?元素暴君?它不是在神殿嗎?”
帝王:“是小暴君。”
“四大原始生命體都是可以繁衍的,且論繁衍能力,以元素暴君最強,因為元素分裂最為容易。”
扶川看著這元素晶體若有所思,“那這一族如果無限繁殖,豈不是天下無敵。”
“不會,規則會限製一切不合理的存在,它的繁衍能力雖強,但天生對本族具備更強的吞噬性,就好像伏蛇,會用自己的蛇胎培養成魔苔以助力蛻變,說白了就是規則決定它們的基因在這一塊的進程,元素暴君也一樣,隻要神殿那頭大暴君繁衍出小暴君,他就會立刻吞噬掉它,如果無法吞噬小暴君,它自身的基因權威跟對元素的統治力也會隨著子嗣的壯大而削弱,同等一群小暴君也會因為壯大而互相吞噬,形成新的大暴君。”
“進化,始終是很殘酷的鐵則。”
帝王算是給扶川科普了,而扶川看著被控製的元素小暴君,心裡想到了什麼,不由誇讚:“陛下您好博學,真厲害。”
帝王:“黃鼠狼,說你的目的。”
扶川:“它這樣好可憐啊,被父母兄弟宰殺,太慘了,所以我們能宰了它吸收它的能源嗎?”
帝王:“可。”
兩人當即把這小暴君給拆了吸收能量。
庖丁解牛用不了幾秒,倆鳳凰妖孽直接把敦實肥胖的它吸成了渣渣,一邊吸還一邊觀察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小暴君。
為了吸引小暴君,扶川甚至提議讓帝王再次挖其分泌物以吸引它們到來。
“也許它們會因為被冒犯而來襲擊陛下您。”
“陛下您要不要再犧牲一下,我給您找粗一點的樹枝。”
帝王:“閉嘴。”
中途還是找到了兩三隻,宰了,補全了一些能量,元素小暴君大補,兩人很快恢複了一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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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幽幽,寒氣逼人,這邊連地麵都帶著冰霜,兩人聽到瀑布聲,一時疑惑這樣的極寒之地還能有水流動,撥開樹葉,他們看到了一個湖泊,湖中屍骨累累,一頭元素體型更大的暴君趴在屍骨上麵打盹,周邊有幾頭小暴君。
那瀑布不是真正的瀑布,而是五彩的元素濃度高到成為液體奔騰成瀑布落下。
那一整個湖泊都是元素能源,用扶川的預測——這龐大的能源用來製作一百頭半身機械軀都綽綽有餘了。
“那是大暴君?”
“不是,中等,但應該是這些小暴君的母體,按理說它沒有生育能力,但此地奉陪的能源刺激了它的生育能力,竟讓她繁衍出了這麼多小暴君,恐怕神殿那邊的大暴君已經開始虛弱了。”
“所以,它沒有被擊殺的必要,是嗎,陛下?”
“對。”
兩人的思維一致——神殿壓製王權,元素大暴君絕對是其殺手鐧之一,一旦它削弱,就等於神殿被削弱,還是留著這頭中暴君為好。
但兩人也需要補全能源離開這裡。
為了不驚動它們,兩人往外撤離了些。
到安全處,扶川才到:“剛剛好像看到湖邊有煉製身下的廢舊金屬材料,已經被吸乾了元素,隻剩下殘渣,但沒找到煉製爐等物,估計當年凰無厭就是在這裡鍛造的,這麼龐大的能源,難怪他能製作出三角叉。”
帝王:“那瀑布回流聲有點奇怪,瀑布後麵的山體應該有山洞,裡麵該是凰無厭當年的鍛造之地,等下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扶川:“那走?”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帝王拉住袖子,問她:“你已六王,想不想要一頭元素暴君當第七王?”
扶川心臟微動,盯著帝王,以為他在開玩笑。
元素暴君...可以捕捉?他有能力捕捉?
就算有,他為什麼?
“陛下,明人不說暗話,您是真的不打算生孩子了嗎?”
帝王:“......”
他大概沒想到自己這般恩賞,這該死的便宜妹妹想到的是背刺他這個。
帝王忍了又忍,淡淡道:“有時候,你不如索羅可愛。”
索羅那傻子每次都自以為聰明,拿到好處就歌功頌德,雖然看得惡心,但的確真情實感。
你再看這個妹妹,每次給她好處都好像要害她一樣,屢屢背刺嘲諷精準。
作為帝王的幾個痛感,她全拿捏了。
扶川:“我隻是真誠發問,陛下為何罵我?”
索羅什麼東西,拿來跟我比。
帝王撇過眼,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就當孤是不孕不育吧,迄今為止,隻有你這個最好選擇了,但如果你不想.....”
“我想的,父王您現在就去抓,我等著,對了,注意安全。”
“.....”
帝王是真的快堅持不住了,轉了下手腕,似乎想打她,但又忍住了。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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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川輕輕鬆鬆坐等元素小暴君當寵物的時候。
“不知道時鏡殿下跟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王族那邊好像沒有關於他們的生死情況。”
“生死情況一般掌握在陛下手裡,陛下不在,沒人能參悟到玄壁那邊的生命氣息。”
“嗚嗚嗚,時鏡殿下一定好慘,搞不好奄奄一息。”
“比起這個,先擔心我們自己吧。”
赤耀塔這邊的核心群體基本都躁動起來了,因為一回歸帝國,屁股還沒坐熱,意靈跟將夜帝國那邊就都宣戰且發兵邊疆了。
帝國大事自然要團結應對,但朝堂這邊分割幾派,有人開始主張王族推選話事人代理帝國政務....
這時候沒有太子跟帝王子嗣的壞處就來了。
老祖宗們認為帝王不可無後是有道理的,國家不穩啊。
這時候,朝堂躁動著要推舉凰青玄為儲君,又有人說沒有越過祖父跟親父給立太子的說法,推薦讓天權王上位,天端王那邊不肯了,拉攏了一批人打擂台。
兩邊對立衝突,朝堂政務就算有英閣老把控著也還是分裂出了一塊塊,軍部那邊必須以王族領袖才能調動,王族頭領定不下來,他們就不能貿然調派,否則有造反的嫌疑。
軍部調派趕不上,戰爭怎麼辦?
這時候就輪到中央學宮派上用場了,諸大將往朝堂上一站,吵鬨的局麵就定了許多,被眾大將求著來的千裡明樓淡淡一句:“我非人族,且非原始赤楓帝國人,不宜摻和此事,推舉我來此,不過因為我有個學生牽扯其中,但論排解此事,還得彆人來更合適。”
“養豬的,你自己說。”
果然,下一秒,千裡明樓身邊出現一個球體。
就是...很圓啊。
還比她矮。
五五分的朱籠院長總算來了,他還穿一身綠,活像是一個大西瓜,就這麼幽幽看著眾人,說:“啥情況啊諸位,吵這麼激烈,外人還沒打到家門,自家先燒了灶台自尋死路麼?”
他看著很年輕,樣貌其實也很清秀,就是一個很可愛的胖子。
可他很可怕。
天權王等人眼裡有忌憚,暫時不言語。
而朱籠笑眯眯說:“陛下曾立過帝危政策,既國家君主失聯且王族群龍無首時,不內亂為第一守則,以軍部,閣部鳳台跟中央學宮成立三合體係定決策,但凡二壓一既通過,宗室之所以不宜參與是因為牽扯到帝不在則繼承權亂的本質,容易私心作祟,國家大事先以三合一體係決策,待穩定時按繼承法宗室推舉+鳳台跟學宮聯合審核定下繼承人,就算臨危定下繼承人,一旦繼承人不滿足律法且言行不能或違規不堪擔當大用,鳳台跟中央學宮既可撤掉換人。”
“現在情況情況正適用,所以諸位急什麼?有什麼可吵的。”
天權王忽說:“是這個道理,我等自當以帝國安危為重,但國不可一日無主,私以為他人推舉本王,本王是不願的,若說被帝王心悅的繼承人,當以時鏡親王為首,然而因她,陛下親涉險境,造成這番局麵,已是於國不利,且畢竟陛下跟她都未歸來,不知生死,我等事急從權,願推舉我孫兒凰青玄為儲君代理帝國之主,但凡他有不合主君德行的行為,我第一個願尊鳳台跟中央學宮的意見將他撤換,換其他人上去。”
“不知其他人可否有異議?”
“當然,如果諸位認為帝國情況能緩和到等待陛下歸來,那就暫時擱置立儲一事,專心應對邊疆之戰,但恕我直言——如果我們現在不定下來,神殿那邊是有權摻和的,一旦他們以帝國不穩指手畫腳,讓某些更不符合的人擔任此位,或者讓其充當神殿的傀儡人,那就真的於我帝國大難了。”
薑還是老的辣,這天權王直接抓住了重點,一時把所有人乾沉默了,連朱籠跟千裡明樓都一時沒說話。
然而,就在此時.....
“天權王兄,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本王不同意。”
這道聲音來得特彆突兀,外麵的看守大將麵露震驚,守衛也前來彙報。
哆哆嗦嗦的。
“報!天棄王...他回來了!”
“他沒死!”
朱籠跟千裡明樓對視一眼。
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