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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宴這人有時候連謝思懿都覺得奇葩, 他總有一種無視任何局麵固自變態的能力。
而且，他是真正的不折手段，比如為了討好誰變成奶媽什麼的, 她做不到, 但他可以。
謝思懿看到了扶川一如當年的無語跟害怕。
倒是不需要偽裝，因為其他人也一樣害怕。
坐謝清宴邊上的神武兄弟默默往邊上移開了些。
媽欸。
這人好變態，
也不知道凰時鏡這種妖孽會怎麼對付這種變態。
扶川按江時鏡的人設，也不可能真怕了這謝清宴，於是手指揉了下眉心，說：“如果喜歡，不需要你問的, 謝所長，我家公爵自會為我送來。”
“對吧。”
這是甩鍋呢。
浮空似雲認真看了下謝清宴，比對了下這人往日喜歡的類型....
“抱歉, 謝所長，你並不陽光純真，也不清高孤傲, 恐怕不在我家夫人喜好範圍內。”
他這話一說，不少人驚訝，也有人眼底暗閃，想起了某次高考, 那人的姘頭天團不就是一流水的陽光帥哥麼，至於清高孤傲....
灼衣感覺到不少人目光掃過自己, 臉色黑了幾分, 把這些人的目光回視過去，卻見莫亞發來信息詢問：真的？
灼衣無語了，冷冷回了一個炸彈表情。
莫亞：“.....”
三殿脾氣最大的神女, 果不其然。
但灼衣知道浮空似雲說的沒錯，她那次上船被救，看到過船上還有其他年輕健美陽光純真的，要麼就是....孤傲不肯屈服的。
扶川心裡略微妙，浮空似雲還真了解江時鏡的喜好，彆說這是老公，就是會所經理都沒這麼敬業。
這倆夫妻還真是.....
扶川輕笑了下，在謝清宴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看著他，和聲細語道：“你懷裡的小胖墩餓了，給她點吃的。”
“彆說話。”
她在笑，但眼底晦暗不見光，謝清宴立即手指劃過嘴巴，閉上了。
帝王全程沒看這邊，好像對此冷漠以待，也不吃東西，隻低頭喝酒，偶爾低聲跟英閣老等人說話，也不知道是在談什麼帝國大事，有幾次他看向扶川那邊。
偶爾還看她的那個夫君。
“陛下，可需要讓殿下過來？”英閣老觀察入微，察覺到了帝王心思，立即問道。
帝王看向他，“這幾個提案，需要她學習嗎？”
帝王反問，你得明白他想要肯定的回答，還是否定的回答，至於這個問題真實的答案不重要。
邊上的閣老都沒吭聲，英閣老說：“陛下栽培，自當有學習的地方。”
帝王：“但她難得跟她的夫君相聚，貿然打擾不好。”
幾個閣老以為這是否決的意思，結果帝王垂眸摩梭著酒杯，來了一句。
“那就把她夫君一起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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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神葳齋，高朋滿座，但也劃分好幾個區塊，當帝王跟帝國的幾個閣老跟跟戶部坐下來....周琳琅跟蕭侖也在其中，因為這個項目——涉及經濟，所以這兩人能破格參加這場會談。
周琳琅轉頭看到扶川兩人過來。
倆夫妻都是精明人，大概也不解緣由，但沒露出什麼好奇，待坐下後，英閣老笑著說：“殿下，叨擾了，正趁著今晚這個時機，大家閒聊一下。”
他觀察了下浮空似雲，發現這人很知禮數，拎得清，除非必要，否則他不會主動說話，除非殿下讓他說。
扶川：“經濟之事？”
帝王看向扶川：“對，你懂這個，不需要學，隻需要了解，但有些事，孤希望他能辦。”
扶川有些驚訝。
浮空似雲抬頭，對上帝王的目光，後者目光幽深，神色如遠山平靜。
帝王的決定，沒人能拒絕，於是周琳琅開口：“這個經濟之事就是聖羅喬地的戰場遺跡開發項目。”
扶川接過一個閣老倒的一杯小酒，指尖碰到酒杯的時候，有點冷，她垂眸，問得很尋常：“聖羅喬地？神歸之墟的門戶之地？”
“對，各大勢力包括神殿，以及三大帝國，在當年的邪魔之戰後就各自爭奪那塊區域的歸屬權，因為在大戰後，死在裡麵的強者太多太多了，基本占據當年那一代的強者75%的數量，光這些強者遺留的財富以及軀體價值就不可估量，經過時間的變化，能從其中開采出一種礦石，被稱作遺跡元石。”
“期間廝殺曆時89年，最後才固定了大概的勢力範圍，但現在還屬於混亂秩序區域，因為戰爭影響越來越大，最後還是神殿跟巨獸聯盟以及蟲族聯盟還有海妖聯盟達成了協議，在神歸之墟外麵列下門戶，就是聖羅喬地。”
“大多數勢力負責開發遺跡的部門都設置在聖羅喬地。”
“甚至連世界仲裁院也在那邊，最初世界仲裁是為對付邪魔而生，中間也有對聖羅喬地混亂區域進行監管仲裁的作用。”
“之所以說這個開發是個經濟項目，是因為陛下想把裡麵挖出來的遺跡元石作為國內市麵流通的資源，作用於所有國民。”
“但它原本是一種壟斷資源，一旦被公用，經濟效用影響很大，所以這方麵就需要單獨列一個經濟項目，從開采到市場轉化....”
周琳琅簡明扼要說清項目內容，但提到聖羅喬地的重要性，以及神歸之墟....
她小心觀察扶川的臉色，後者卻好像有些走神了。
神歸之墟，那邊連著亡靈之地。
大概是蔚冥棠的死地。
但對於其他人的慎重態度來說，他們在乎的是這麼高端重要的戰略資源用於帝國公眾，是否正確？
那些大貴族願意？王族宗室願意？
遺跡元石可是有相近帝棱石的作用。
恐怕麵臨的阻力會很大，至少其他兩個帝國那邊也會施加壓力——如果赤楓的百姓能得到遺跡元石，其他兩個帝國的百姓怎麼想？
所以這兩個帝國的貴族階層肯定會爆炸。
這也是諸閣臣跟其他強者顧慮的地方。
帝王：“你們幾個都是經濟層麵的人才，這個項目得由你們把控，控製不住的尺度，往帝國這邊靠。”
“有孤在，還有他們。”
朱籠跟謝思懿過來了。
似乎還缺了一個。
朱籠解釋道：“千裡這人啊，不愛管事，但遇到事肯定會上。”
帝王看了扶川一眼，慢悠悠道：“見識了。”
謝思懿笑：“朱校長這話我信。”
也就是說帝國最高戰力都支持這個項目，不少人心中微定。
且英閣老加了一句：“陛下的宗室法已經在修訂之中了，目前沒有什麼助力。”
端王一脈被端，天權王一脈廢了，宗室這邊都嚇哭了，哪怕再不情願，也得服從。
所以最大的阻力也就是來自王族的壓力反而沒了，大貴族們沒了牽頭的，也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
現在看來，帝王的政策是連貫的——削宗室是為平衡帝國內部的特權差距，接著就是增強帝國公民的基本修煉素質，而遺跡元石就是最好的資源。
這個君主的性格不明確，晦暗不明，但他的國政當前已經一覽無餘。
他好像想做當年霍靈君主都沒能辦到的事。
扶川回神，看向帝王，眼神溫和了很多。
帝王察覺到了，避開目光，淡道：“這個項目，我希望在半年內推進完成。”
半年？
這麼急？
在場的人感覺到了壓力，扶川手指動了動。
“陛下您想要的，會達成的。”
其他臣子聞聲紛紛附和，這些都是帝國最核心的成員，他們都表態了，這個項目勢在必行。
浮空似雲大概明白了，帝王這是愛屋及烏——可能是不希望自己是個酒囊飯袋，拖人後腿。
氣氛正好，一個老臣猶豫再三，卻還是說道：“陛下，我這邊有一個事兒。”
“意靈跟將夜那邊要聯姻了，而且神殿最近跟蟲族聯盟以及聯盟走得很近。”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低下頭，鼓足勇氣，但也十分堅定道：“固然僭越，但為人臣死諫亦為責任所在，臣下的提議始終如一——您跟時鏡殿下都是當今乃至從前舉世無雙的人才，唯有子嗣方麵過於軟肋，而我帝國王族如今可削宗室以平衡特權，但基因曲線素來省極而衰，lv1五大親王這些年來各自動蕩，蠅營狗苟不在少數，期間多有無繼承人引起的動蕩跟異心，而帝王直係一脈如今也隻剩下你們兩位，固有繼承人不可單一須有候補的想法，傳承有繼才是大統，如果神殿被逼到絕境，出動神級呢？”
“如果陛下您跟殿下再出事呢？”
“退一萬步說，這一切不會發生，但殿下繼承帝位後，後麵呢？難道從下麵親王子嗣中挑選？”
“我帝國可還有氣運能確保從親王之中還能出足夠優秀的旁生子嗣？”
事實證明，就算是凰時鏡這個一開始以為出自五大親王體係的近血大親王，其實最後也是帝王主係一脈。
血統就擺在那，沒有那麼多的氣運。
所以如果這兩人不生子嗣，未來帝國還是會麵臨前些年的困局。
“就算是意靈的女帝，她自年少登基時，不願困於兒女情長，也選擇在年少便取基因體外技術孕育養成長亭晚這個太子，保證兩代繼承人的穩定。”
“臣下鬥膽諫言，請陛下或者殿下留存基因，允許技術孕育子嗣。”
這些老狐狸怎麼看不出不管是帝王還是下一任帝王都沒有生育的興趣，這太糟糕了。
不死凰族帝王一脈命犯絕嗣啊？
不過勇還是真的勇啊，這老大爺，朱籠都想點讚了，但他們這些高階強者不想生，帝王一脈卻是不被允許的，這些老臣都逼逼好幾年了，今天還是不改初衷。
這老大爺跪下後，其他幾人斟酌了下，也跪下了。
算是祈求了。
這種事，放在扶川那個世界都算是有病了，可在帝王製的奧術世界，關於血脈傳承，又是很嚴肅的事。
真有皇位要繼承，而且沒人繼承很容易滅族滅國。
所以不怪這些老大爺心急火燎，趁著春節催生。
扶川揉了下眉心，她說那禮部尚書怎麼這麼大膽子，估計是被這幾個老頭子給洗腦了來探底的，確定她跟帝王都無心子嗣後，就出此下策了。
現在是要一個準話。
她自己肯定不可能，江時鏡那邊.....她倒是問過。
後者並不排斥，甚至言明：“彆說現在這局麵，當年但凡沒凰夜闌那傻子的事，我都打算在年紀大一些後跟浮空似雲技術弄一個孩子，本身就需要有個繼承人，不妨礙啊。”
“技術這麼發達，多簡單的事，也值得當大事問？我的大王，你是不是昏頭了？”
扶川這才意識到反而是江時鏡這樣的人才最符合這個世界的血脈傳承思維。
你跟她談“養孩子需要愛什麼的，不能隨便”什麼的都是不尊重這個世界的本土文化。
愛，在這個世界永遠次要。
帝王眉頭緊縮，威嚴森重，這邊是氣氛溫度降低了好多，連外麵的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齊齊往這邊看來。
在朱籠都為這些人抹一把汗的時候，扶川開口了。
“陛下不方便，我可以。”
帝王都驚訝了，轉頭看向她，目光幽幽。
沒人想到她會同意。
閣老等人都呆了，萬萬沒想到這麼簡單。
謝思懿皺眉，若有所思，周琳琅也擰緊了手指上的小銀環。
這人怎麼想的？
扶川卻微微笑道：“但得等以後，在我覺得時間合適的時候....放心，不會太久。”
“諸位放心了？”
她對這些真正憂心帝國未來的老臣還是比較溫柔的，也比較真誠。
因為這樣的真誠，其他人自不會懷疑她的真心，連帝王也看出她是來真的，既不解，但這個結果對他也不壞，隻是他多看了浮空似雲兩眼。
忽庭外風來，夾帶了很淡的香氣。
扶川轉頭看去，看到撐傘的女子從遠方來，走在王庭最高處的神葳齋所出的山端懸部平台小路上，但不急著走進這歌舞升平的喧囂熱鬨之地，而是在欄杆邊上停了停。
她看了遠方一會，這才走過來，雨傘遞給了宮仆，她目光一掃，看向帝王。
“陛下，您喊我來，是為了見證這個？”
帝王看出了這人的眼神有點犀利，好像在說：你自己不生，還讓下麵的儲君接這個責任，還讓我來見證....
扶川：“....”
氣氛不知怎麼的就很尷尬。
莫名其妙的尷尬。
氣氛一時靜默時，謝思懿幽幽說：“千裡大人你可真是的，非要這麼說，搞得氣氛多尷尬。”
“合法的事。”
“咱們殿下又沒做什麼不正經的。”
“我就問問，配基因的時候，有門檻嗎？”
千裡明樓：“....”
她一句話把氣氛弄得更尷尬了——最淡定的反而是浮空似雲，這附馬爺心理素質過硬阿。
扶川本來今晚就心裡有事，結果一個兩個的都搞她心態，掃了一本正經的謝思懿一眼，讓她閉嘴。
後者當沒看到：“以我的專業水平，個人建議殿下還是找一些能配得上你的基因，顏值，能力，天賦跟血統都得跟上吧。”
那耿直的閣老猛點頭：“對對對！”
他恨不得現在就列一個單子。
帝王：“.....”
千裡明樓：“......”
扶川耳根子都紅了，伸手抵住了耳畔，心中歎息這哪裡是什麼鴻門宴，果然是真正的催生局。
“這種事以後再說。”
等江時鏡自己來，你們愛怎麼配怎麼配。
帝王扯開了話題，看向千裡明樓：“一些事務，已經談完了。”
千裡明樓也不願意繼續什麼配基因的事，隻問： “可還有其他事？”
“年禮春典，吃塊烤肉再走吧，今夜左不會有什麼其他大事了。”帝王對其他巔峰大將還是敬重的，且允許兩人的性格偏差。
千裡明樓這類人放在任何掌權者眼裡都是孤傲的執拗之人，但強大如斯，又是特殊生命體，不是一般人族，值得理解。
千裡明樓大概也是給麵子的。
經濟開發項目跟催生的事都談完了，眾人回去落座，在分割已經烤得正好的巨大逐鹿肉的時候，圖侖忽然道：“陛下，按照之前的協議，我們世界仲裁會將王肇提回聖羅喬地提神調查，鑒於此前他犯的那些事，已經確認了對凰時鏡殿下的冒犯，所以我等願意遵從協議所說，讓他跟殿下告罪道歉，日後好一笑泯恩仇。”
一笑泯恩仇，他好大的臉阿。
不過原來加的協議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