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懷疑(過度章,睡覺!) 反正有她,陛……(2 / 2)

“快下雨了,快走快走,飯還沒做呢。”

扶川看著侯三亡故,心裡想的是:如果我有一天也熬不過了,就是侯三。

如果,我所有的親人....

扶川忽然感覺到麵無邊際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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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隻留下一塊凹陷的地皮。

那些被帶走的人,很顯然要被屠戮成渣渣。

勞倫斯沉聲道:“陛下,我不理解,我們幾個人明明可以拿下她,為何不...”

他還沒說完,帝王忽然動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摁在邊上的粗壯柱子上。

砰!

勞倫斯眼珠子吐出,差點被一口氣掐死。

圖侖等人震驚,一時被帝王渾身的戾氣所攝。

莫亞:“陛下.....”

帝王麵無表情:“此人不知底細,血脈特殊,已完全掌握空間,若戰,我帝國命脈必毀。”

“你們來負責?”

圖侖跟莫亞內心的小心思被戳破,一時不語。

帝王把勞倫斯如同破爛一樣甩到邊上,冷戾道:“孤倒是好奇,要說能平穩拿下此人,非神殿神主莫屬,我想莫亞大人應該已經傳訊回去了吧,東海那邊距離我帝國雖遠,但對於神主也不過幾個呼吸的事。”

“為何神主不來?”

莫亞神色有些尷尬,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種事肯定不能明說,“怕是神主有事耽誤了,但還好,這個扶川想來也是有顧忌的,沒有把戰局擴大,不然倒是有傷帝國百姓。”

帝王不置可否,轉頭看了一眼那一塊地皮,淡淡道:“她是在警告。”

他轉身,綢緞般的外袍隨風微揚。

“世界仲裁的財富已在她手裡,天賦異稟的異端們也在她手裡,如果我們要開戰,你們一直高喊著的罪名就會成真。”

“這世界將如你們所願。”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齋庭內少數坐著的人,那人靠著後麵的軟墊,眉目低垂,整個人都在燈光下,仿佛要融化了一樣。

對麵的周琳琅察覺到了帝王的目光,心裡有點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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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的不是赤楓的人,畢竟以赤楓的處境,還無心去跟異端們廝鬥,她警告的是其他兩大帝國、萬族跟神殿。

羽翼已豐。

大不了魚死網破。

直播之下,凰孤舟看到的,其實也是意靈女帝跟將夜帝王看到的。

長亭夜色站在女帝身邊,眉頭一直擰著,低聲道:“陛下能看出她的血脈嗎?”

“不能。”女帝將畫麵定格,一直看著那月下似驚鴻的至強者,都說異端可怕,但長久處於獵殺身份,世人其實內心並未太忌憚這些異端,反而把他們當作一種信息資源跟隱秘來看。

但如今看來,世界變了。

“扶川....”女帝輕輕喊著這個名字,回憶著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信息,仿佛無法把歸屬於女性醫師身份時的溫柔姿態跟眼下這個開啟煉獄的人對應上。

“慈悲的神明也會有憤怒到釋放罪惡的時候嗎?”

長亭夜色:“隻要是人就免不了愛恨情仇,她見到自己同伴的遭遇,難免憤怒,但現在這算是宣戰了?”

“麻煩了,這人可怕如斯,又手握那些異端,等他們成長起來,恐怕會成為極強的勢力,陛下你準備怎麼辦?”

神殿那邊肯定會號召三大帝國跟萬族聯合追殺這群人,但基於這一戰,長亭夜色其實是十分忌憚的。

巔峰大將本來就是這個世界最高端的戰力了,僅次於神級,但對方能殺巔峰大將,又看不清血脈虛實,這才讓人恐懼。

女帝:“她能殺宗溯,有四成歸咎於那個邪惡巫師開辟的意識流。”

長亭夜色:“你的意思是她的真實戰力其實並不能擊殺宗溯?其實沒那麼可怕?”

女帝:“不,我的意思是她應該剛到這個層次,就已經有辦法跟同伴設計打配合擊殺宗溯,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直接單殺了,哪怕是我個人遇到她,也未必不會死。”

“我更想知道——神殿的神主為何沒有出現。”

這是三大帝王共同的疑問。

恐怕萬族那邊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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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聽雨區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已經開始減弱了,地麵很潮濕,扶川踱步走回去,但沒走街道,那邊人多,且因為身份變了,往日那些人看到她都會行禮。

這就是為什麼凰孤舟會選擇變化樣子吧。

帝王走到哪裡都是孤獨的。

扶川走在高木花草錯落有致的小道上,從聽雨區樓閣的後麵繞行,慢吞吞走著的時候,也在思考這件事。

她是掐著時間傳送那個空間區塊的,而神級的傳送時間她已經算好——不管神主來不來,她都會帶人傳送離開,但顯然對方沒來。

莫亞的傳訊如泥牛入海。

扶川心裡有些迷茫,還有些不安,目前看來,這個世界還能給她威脅感的也就三個人了。

握有萬奴戒的帝王,神殿的神級強者神主,還有那個邪魔。

這三人,前者被她預判為有接近神級的力量,畢竟萬奴戒的力量不可預估,神主不必說,至於邪魔.....扶川總懷疑他沒死透。

她晚上鬨這麼大,也算是故意往一個深不可測的池子裡投石塊看看反應。

“沒來,肯定不是不想來,因為沒有比實際抓到我更切實的好處,而且今日我這麼做也算是打了神殿的臉,對那邊聲望影響很大,加上赤楓帝國現在已如日中天脫離掌控,那位神主為什麼不來?”

本該來,卻沒來,那肯定是因為沒法來。

莫亞隨口解釋的被事情耽誤了沒準是真的,但扶川不覺得有什麼神級的力量能拖住神主,除非邪魔突然活了,或者帝王過去搞事,這兩個都不可能,也沒看到動靜....

“難道是他自己處於特殊狀態?修煉,或者突破?”

扶川最擔心的就是這點。

憂心忡忡的扶川推開門,正要進入,卻發現漆黑的室內....

一直柔軟冰冷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脖子。

扶川不動了。

身後香氣淡淡的,冷冷的。

“千裡前輩?”

千裡明樓站在她身後,低聲道:“你知不知道時間詭蛇願意的話,可以有無數個化身。”

扶川:“不知,但聽著好厲害,您真棒。”

千裡明樓的中指下滑,抵住了她的喉骨,微微用力,扶川不得不微揚下顎,喉骨微微動。

“老師,我哪裡惹你生氣了麼?”

“我看到你了。”

扶川:“什麼?”

“跟你一樣,一個化身在神葳齋,一個在仲裁院,我的本體曾試著對你回溯本源,卻被強大的時間抗甲格擋。”

“老師,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扶川是我,對她使用了時間能力,當發現她有時間血脈,是嗎?”

“時間能力不是大白菜,我認知的範圍內,這個世上隻有少數幾個人存在這個級彆的時間能力。”

“所以就必須是我嗎,老師?”

“那得看現在的你是扶川,還是凰時鏡。”

千裡明樓扣著她的咽喉,低聲道:“本體跟化身是有區彆的,回溯本源的時候可以看到光陰長短,把你的一滴血給我。”

扶川眯起眼,抬手,直接在自己受傷割了一刀。

千裡明樓皺眉,表情微微變,鬆開她的咽喉,反扣住她的手腕上端,若有若無看了她一眼,“苦肉計?”

她還是為扶川止血了,卻也不耽誤她取一滴血,回溯後...

確定是本體。

她皺眉了,好像有點迷茫。

反而是扶川笑了,“看來老師你猜錯了,學生錯了要受罰,那如果是老師錯了呢?”

千裡明樓隨手用繃帶替她包紮好,淡淡道:“是我錯了,你要如何?”

“我餓了,陛下小氣,就給了我一點鹿肉。”

“......”

燈打開,千裡明樓做好一點吃的,回頭卻看到這人已經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眼皮底下一片烏青,好像很累。

白瓷碗放在桌子上,千裡明樓坐下來,靜靜看著眼前人,一時糾結。

真的是她的錯覺?

可是,她的確在那個人身上感覺到了....第五原始生命體的感覺。

之所以懷疑這個學生,是因為這種感應也在她身上出現過。

“如果她有特殊的方法偽裝血脈,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感應時有時無,而能偽裝到我跟凰孤舟都看不出來,那我之前的懷疑就是成真的——她有海隱蟻,且在東海成功晉級了,且納入王級寵武之中。”

“後麵一係列的邏輯也成立,至於她現在能躲開我的探查...隻能說明我在仲裁院的時候,她也看到我了,隻有王級海隱蟻才有這樣的能力,而後,她預判到我會試探她,所以替換主體回歸....”

“所以才這麼累。”

本身殺宗溯就很費勁,又連續屠殺聖羅喬地的世界仲裁院跟傳送那麼大的空間體。

又跑回來......

這是她的假設,很連貫的假設,但沒有證據。

千裡明樓用叉子查住了一塊水果,慢吞吞吃著,一邊端詳著眼前這張臉。

心有所疑,看哪都是破綻。

比如性格跟長相氣質的矛盾感

比如這人言行違背從前的喜好....至少江時鏡不抗拒欲,這人卻是個老古板。

千裡明樓拿了乾淨的筷子,從人的額頭緩緩滑下去...到鼻尖,到下巴....

最後戳了下酒窩。

人沒動。

過了一會,她把人撈到樓上去了,把人放在床上,隨手用被子蓋好。

似察覺到什麼,她走到陽台,看到陽台下麵站著的青衫男子。

“陛下,這麼晚了,有事嗎?”

帝王大概沒想到千裡明樓從扶川房間出來,微斂眸,道:“孤想釣魚,要她陪同。”

“她在洗澡。”

“.....孤等著。”

“洗完她還有我的課程要學,可否改天?反正有她,陛下你也釣不到魚。”

時間詭蛇不是人,可不會客氣,殺人誅心哦。

帝王眯起眼,“那還是能釣到的,她會為孤抓魚放在鉤子上。”

這人還能辦這事?倒是用心了,嗬嗬。

千裡明樓:“那她還不夠真心,為什麼不把魚鉤直接放在菜市場的魚槽裡?”

大晚上的,這條蛇怎麼這麼大火氣?

而隔壁的住戶有點懵懂。

起猛了,好像聽見帝王跟千裡大人在對罵?

那我再睡一下。

帝王還是有風度的,看得出千裡明樓無意放人,便笑著提著魚簍離去。

千裡明樓抿緊了唇,進屋瞧見人還躺著,她去拉開門。

“他也懷疑你了。”

本身這麼大的事就不可能毫無破綻,要救人,就必須出手,今晚也是唯一的機會。

她注定要露出一點破綻,就看她願不願意為這點破綻去掩飾,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離開。

“如果我是你,要麼懸崖勒馬全身而退,要麼仁至義儘,舍那邊保帝國大業。”

“不要去做明知道做不到的事。”

“還有,你還願意留一個身份在這,可見也是有其他打算,不如將打算放長遠一些。”

啪嗒,門關上。

昏暗中,扶川睜開眼,手背蓋在疲憊的眼睛上,陷入沉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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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釣魚竿還在,魚簍也還在,但帝王在湖底,看著眼前的立方體,他融入其中,進入了真正的立方體空間。

原本,這個秘密遲早要告訴那個人,也就是在他準備把帝王位移交的時候。

但現在....他不知道會不會有這一天。

也許隻是錯覺。

他想著,盤腿浮空,進入修煉狀態,但總是皺眉,好像被某種苦惱的問題糾纏,或者,他的腦海裡一直閃過兩個人影。

帝國大業,完美計劃,他最後的心血....過了一會,一條條密密麻麻的黑暗紋路從他身體蔓延開來,很快一寸一寸到達他的脖子。

他睜開眼,嘴角吐出黑血,虛弱中喘著氣,眼底滿是冰冷,耳邊卻聽到纖細陰冷的聲音。

“為什麼要說服自己是多疑呢?”

“她就是很奇怪啊,這世上哪有那麼多能掌控時間的生命體,她的一個一個小小疑點,結合起來不是特彆奇怪嗎?而且晚上你去找她之前不是計算了當年她放逐空間亂流的位置跟黑魂之森的聯係.....能對上的吧。”

“萬一,萬一她真的是那個扶川呢,那你一心想要托付的帝國該怎麼辦呢?”

“萬一,她不僅不願意繼承這個帝國,還想成為你的敵人呢?”

“她本來就很不喜歡你啊,我的陛下。”

“你該怎麼辦?殺了她?還是留下她?”

帝王低頭,看到手指上的萬奴戒像是一條毒蛇纏繞著他的手指,像是盤住了他整個人。

“陛下,承認吧....”

“你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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