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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應允了, 也不是多久之前的事,她自然不會反悔。
“嗯....那就去...”
扶川說了一個地名,而後掛掉聯係後, 謝思懿這邊放下書去了伏倻那邊的房間。
伏倻正在陽台看著月亮,也洗完澡了,正擦著頭發,但氣質寂靜平和, 比當年真正的隱忍苦悶外現的美豔動人沉澱了太多太多, 明明樣子也沒大變,但就是給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怎麼說呢,有一點點跟彆人相似的習性了, 好像染上了似的。
謝思懿一眼看到她身上的睡衣。
“你這是特地去買的睡衣?”
伏倻轉頭, 覺得她這問題有點奇怪,“您照顧阿筍這麼多年,還給我預留了房間,我已是十分感激了, 怎麼還能讓您給我準備這些, 自然是自己去買 , 而且, 這三年, 這個世界似乎越發便利了。”
基因秘法促進了單獨體係的變革, 也讓科技圈十分內卷, 謝思懿之前隻給了她一個賬號, 她就用這個賬號輕鬆買到了東西,且通過銀行的空間無障礙傳送把東西拿到手。
這睡衣就是...所以這睡衣有什麼問題嗎?
自然是有的,伏倻察覺到了,不動聲色把話題扯開,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任何技術都是往前走的,但大部分人往往喜歡回頭看,所以你買的睡衣跟當年她給你買的那些一樣啊。”
謝思懿還能讓彆人給岔開話題?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所以她相當粗暴且直接說出自己的調侃。
伏倻神情鎮定,輕然道:“您恐怕誤會了,我一直都穿這類睡衣。”
謝思懿:“那我還得誇你們倆夫妻品味一致?”
伏倻:“她當時也是無奈之舉,還得虧您的指引,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謝思懿:“我倒是後悔了。”
伏倻:“所以您現在是要來挑刺我麼?”
謝思懿:“目前,我可打不過你。”
伏倻:“也不一定。”
她雙手搭著手指....“我知道,您吃掉了那個明光夜跟其他偽神的靈魂——其實隻有在她體內的時候,您的本體才在,後麵本體就脫離了,開始吞吃魂魄,那時季離就算沒被扶川擊斃,你也會弄死他,因為當時你已經吃掉了他的魂魄。”
“現在,明光夜的屍體在你手裡。”
謝思懿坐了下來,長腿隨意上下搭著,足尖勾著拖鞋,似笑非笑:“看來海洋體係的威權還有我想不到的靈魂能力,竟能看到我,所以,為什麼不阻止我呢,不怕我又像當年一樣搞自己的小計劃,對你們兩個不利。”
說起當年,她是主導者,也是最大的得利者。
伏倻低頭給對麵的人倒了一杯醒神的清茶。
“莫須有的事,您不至於這樣反省自己,是因為當年超出預料,有了不在預期的最大損失嗎?”
謝思懿是真覺得眼前女孩長大了,眉眼似汪洋容納一切,又容納了歲月沉澱的所有秘密,她微笑道:“人會計較得失,必然是因為所為所得的價值總量比不上損失——三年,雖然不長,人家也有自己的人生,但也許放在以後也是不可計量的損失,挽回不了。”
“你不是我,恐怕不懂發自獸性本能一眼看到的珍寶....它是不能離手,離手了,還拿不回來,拿不回來就算了,以後可能也看不到了。”
“所以,就算是三年,以後若沒有下一個三年,就說明我當年的計劃其實算是失敗了。”
謝思懿是一個極端的人,要麼隱,要麼顯。
設防時,無人可知。
坦然時,昭然若揭。
伏倻敏銳察覺到了她是有另一個目的的,“您不會無端跟我說這些,是她那邊出了什麼事,而您在做準備,需要我配合?”
看著像是會沉迷於純愛的女子,在不涉及感情的時候但是很通透,剛剛還一副真情實感的謝思懿垂首品茶,似淡淡笑。
“怎麼說呢,你反應這麼快,心裡也是猜疑的吧——怕她今天這一局雖然贏了,但其實也在走絕境。”
“因為她跟你一樣了。”
至親之痛,毀天滅地。
伏倻被說中了複生之後尤無法完全剔除的疼痛感,十指交叉,輕聲道:“回不去,她會死,回去了,她可能也會死。”
“就看她那邊的、唯一剩下的那位姑娘能不能讓她心軟了。”
現在的扶川在世人看來才是真正的如日中天,不可匹敵,生命力跟意誌旺盛強烈,一往無前。
但生命力最燦爛的時候,往往似煙花,絢爛之後便是毀滅,沉寂,煙消雲散。
伏倻很深刻感覺到扶川正在這個狀態。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有什麼是我能做,但千裡明樓不能做的?”
“服從我的獸性,讓我進行最偉大的一次狩獵,如此,回報替你養了三年女兒的恩情,此後一筆勾銷。”謝思懿微笑,彎腰伏過來。
伏倻也折腰低頭聽著,眼底微光潺動,像是海洋在極夜之下微動的波光。
但是談完後,伏倻問:“阿筍還不知道我誰來了,但我在她房間看到了粉紅裙子,太大了,不可能是她穿的,是你的嗎?”
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但有點掩飾的慌張。
三年變化好大阿,姑姑你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
謝思懿:“......”
“好吧,其實阿筍之前是彆人在帶,我就付夥食費,這裙子不是我的。”
“我這就去替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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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如期而至。
國都輝煌,車水馬龍,夜宵是每個日夜相聚的糾纏。
人間百姓在紅塵,神魔之事無礙我。
多熱鬨啊,多喜慶啊,多好的人間。
伏倻讓阿筍站在自己腿上,扒著露天陽台上的欄杆往下看著熱鬨的古法傳統戲術長街,什麼猜燈謎,什麼燈節....
某位帝王在位多年兢兢業業的成果也許在一條街上就可以看得淋漓儘致,而路過這條街的人總是在與親友相聚且情感豐沛的時候都忍不住抬頭看去。
那是生命跟眼鏡的本能。
他們會為陽台上的女娃跟三個女子而放緩腳步...或者乾脆就在這裡吃飯喝酒。
所以這裡的生意最好,比另外兩邊更好,還有人忍不住攝像拍照...有個高中女生一把子把手裡的甜筒塞給身邊老媽,心急火燎直播給閨蜜,“臥槽臥槽,姐妹,快看快看,美女阿!”
“臥槽!起猛了,我擦擦眼,地址,定位,速發!我馬上走傳送通道!”
“發了發了,臥槽!我最近沒拜神阿,感謝媽咪帶我出來吃夜宵!”
打著瞌睡的閨蜜通過直播畫麵看到了陽台上的畫麵。
可愛到爆炸的小女生摟著栗色微卷小波浪長發的女子手臂,貼著她的脖子指著下麵的熱鬨戲法咯咯笑,那女子依稀暗青色的長裙,像是深海洶湧又靜謐的璀璨瑰寶,輕聲細語的,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美麗動人,偶爾隨著女孩往下的指點而看去,眼底囊括了璀璨的人間煙火,卻也隻是輕描淡寫掃過,時刻保持疏離於表麵但極限在其下的冰冷溫度,隻在轉過臉跟女孩說話的時候才像是在海水裡放了一把溫柔的燭火,任由後者親昵撫摸她的臉頰跟脖子。
遊離紅塵,如視珍寶。
相比這一大一小的含情脈脈,另外兩人就顯得十分冷淡了。
西褲白襯衫,長腿交疊上下搭著,左手搭著椅子扶手抵著額側,正在看著前麵光腦上的情報信息。
赤楓帝國權力體係其實破有上梁肅導作用,各大部門領頭人基本都是事業批,不管是朝堂,閣部,中央學宮,其領導人都是典型的勞模,當然,千裡明樓不是,朱籠是,後者會定期把情報傳來給千裡明樓處理,不然後者壓根不會主動管帝國的事。
而現在多事之秋阿,雖說他們對凰孤舟這狠人晉升神級有百分百信心,但不死凰一脈休眠十年神級涅槃的設定實在是有點操蛋。
所以他們都很忙。
時間詭蛇不是典型的蛇類,沒有蛇類擅淫冷的特性,卻是縱橫了時間長河,擅禁欲,她認真起來,是很執著的樣子,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讓她的眉眼尤為博慧孤寡,審閱著這些資料,手指不規則敲著扶手,顯是在沉思。
大概現在情報體現的事務讓她覺得棘手。
千裡明樓對麵的謝思懿就簡單多了,黑褲子酒紅小背心的,扶手邊上搭著黑色皮夾克,一頭烏藻般的頭發用一根簪子隨意挽了,正在點菜。
她似乎是最隨心的,既不操心帝國命運,也沒有子嗣牽掛,眼前就瞧著菜品。
也不知看出什麼花來沒。
但下麵的女生看出了姹紫嫣紅阿,跟閨蜜激動得好像能原地蹦迪,忽然,她們安靜了些,因為那三個女的跟小女孩都轉頭往下看,朝她們看來。
阿,被發現了,好尷尬阿,她們會不會覺得我們特彆失禮?
女生正準備上去道歉,卻見...那女孩扒著陽台欄杆朝她們甜甜笑,還揮手。
“爸爸。”
哎?
女生懵懂,忽聞到淡淡的清爽香氣,很清涼沁心,似大夏天的熱死了,躲進林蔭地下,喝到了一瓶冰鎮的碳酸飲料,然後....看到了移動的青山。
那是一個高瘦單薄的青年,穿著似工作完畢下班還未換下的黑青暗紋西裝,皮膚很白,五官不算特彆出色,但挺拔秀俊,富有國風雅致的氣度,但眉眼間安定從容。
多好好,他的眼睛像是溪澗流水,在你心上流淌,他抬手輕扯衣領的手指是山崗吹過的風,抬頭朝那女孩看去時微微頓足但溫柔露出的笑,是今夜此時在你眼裡下的雨。
旁人看得安靜,也在此人進了飯館,推開陽台那扇門,那三女都停下了手頭的狀態...旁人看得躁動。
啊啊啊,為什麼阿!
人間□□都內卷自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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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麵是很尷尬的,就算她現在如此聲勢,對上萬族,後者也未必敢直接開戰,但如此謹慎的人事事周到,怎麼可能讓在場幾人擔上這樣的風險,何況還有那未知之人跟規則帶給她的顧慮,所以她寧可換了一個身份前來。
其實是有點悲哀的。
哪怕是現在,她也沒有本人坦蕩存在這個世界的自信。
伏倻就是看著這人從長街那一頭的熱鬨繁華中緩緩走來。
世間喧鬨似乎都與我們有關,卻與你無關。
伏倻垂下眼,莫名覺得難過,卻見阿筍主動揮手喊了她一聲。
這個稱呼...實在是尷尬,伏倻想讓阿筍改過來,畢竟當年形勢所迫,眼看著這人處境通往一個初衷,怎麼還能有牽扯,可伏倻又見那人抬頭。
樣子變了,性彆也不重要,那雙眼,那笑容...從未變過。
這人....
伏倻一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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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到了後,謝思懿讓她點餐,朱籠那邊不知這邊情況,還在跟千裡明樓說話。
“十年,我祖墳都被人挖了,太久了。”
“你說陛下這麼一睡,能提前醒來嗎?”
千裡明樓:“都休眠了,談什麼提前醒來,又不是詐屍,我這邊有事,你...“
朱籠自顧自話,“那可不一定,他不是那啥麼,那個扶川,嘿嘿嘿。”
嘿嘿嘿。
正在點餐的扶川翻菜單頁的動作停頓了下,沒抬頭對視其他三女瞧過來的目光。
她繼續點,點完後提交,問千裡明樓,“是萬族的事?”
“嗯,我們離開後,他們開了小會。”
她沒提凰孤舟的事,平靜自然,千裡明樓他們自然也不會提,伏倻摟著阿筍的腰,卻見前麵的英俊青年伸開手...她讓阿筍被後者抱過去,手腕碰到,她見扶川沒在意,就沒避開,任由彼此手指指尖在轉移阿筍的時候摁壓到,後騰出手來喝了一口水,靜默中並不言語。
她初歸來,沒接觸過這人間局勢跟權力變革,隻靜靜聽著她們交談。
雖然是聚會開心,但局麵真到如此,在場的人誰也沒法避開,千裡明樓看其他人不反對,就把屏幕收了,但繼續說道:“他們有心爭奪赤楓跟神殿在聖羅喬地的勢力範圍,但赤楓這邊礙於伏倻的存在,他們會放棄,但神殿那邊缺了神級強者的坐鎮,盤子又那麼大,他們打算聯手吃下一部分,先吃,再分。”
扶川有些驚訝,“三聯盟聯手?他們也能聯手?”
這三聯盟就像是老鼠蛇跟老鷹的存在,也能聯手?
千裡明樓:“目前看來聯了,還有機械族,這前四加上異菌族最為熱衷此事,其他族群還未可知,但如果他們不讚同,這五族聯手,他們反而會成為先被吞吃的部分,所以結果是顯然的,他們不得不趨同。”
世界大局講究勢。
大勢已成,很難再改變,逆流者是少數,且大部分都會死。
不是誰都是扶川。
那就...挺尷尬的,此時菜品跟喝的上來了,玫瑰酒飄了香,扶川手指拎了一小壺於唇上小酌,放下後輕輕說:“恐怕事非他們所願。”
謝思懿目光一閃,“難道你之前提起的那人可能是神殿的人?”
她一句話讓伏倻跟千裡明樓側目看來,當扶川說起自己遇到的事....她當然沒提自己跟規則的談判,隻說懲戒後有人來襲殺她。
伏倻皺眉了,“次神?”
“如果是原神,我逃不掉,至少他現在的戰力隻能是次神。”
扶川的猜測比較保守謹慎,但其餘三人還是神色凝重了,她們也能順著扶川的邏輯確定這人是神殿的猜測。
——明光夜如果不是當年伏擊四大原始老祖的人,那麼這個人也必然是戰場上遺留活下來的另一個人,這麼大的動靜,明光夜不可能不知道,若非神殿的同類,他怎麼安然坐鎮神殿放任這人存在?所以他們必然是一體的,隻不過明光夜掌管神殿的運行,而這人徹底隱藏了,恐怕連季離都不知道。
他是神殿的底牌,而是第二手準備。
“所以,他存在,還是神殿的,那十族要在聖羅喬地動手簡直是找死。”
謝思懿:“會不會找死不知道,會找你倒是真的。”
她看著扶川,扶川:“是找我了。”
她把通訊器放桌上,是船醫也就幕黥問她現在是否方便,有要事相談。
扶川跟船醫有什麼交情嗎?
沒有,後者隻跟凰時鏡有交情,但她太聰明了,已經看透了秘密,直接找上了扶川,目的也很明確。
扶川反而看向千裡明樓,後者會意。
“赤楓現在需要盟友。”
就算有伏倻,後者也非帝國在職人員,更不是他們這樣掛在中央學宮體係的帝國護法,她是自由的,且艱難活著歸來,孩子都還沒抱多久,不適宜讓她再摻和進去,所以千裡明樓是以當前帝國沒有神級且帝王休眠的艱難處境來考慮的。
而扶川也有這個意思。
謝思懿更不會拒絕。
那麼....不到十分鐘,陽台上被隔離開了,外麵的人看不到這裡的情況,而坐下來的人多了三個。
氣氛忽然有點尷尬。
禾歲打量千裡明樓三人,又看桌子上的菜品,再看人模狗樣唯一的男人,心中暗想:看不出來啊,這人還挺花。
一下會三個。
嗬!
對於綁架自家帝王的土匪,她實在沒什麼正能量的印象。
扶川:“禾姑娘,你不問問你家陛下的事嗎?”
禾歲眼皮微抬,道:“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問問,陛下如何了?”
扶川:“不告訴你。”
你!
禾歲忍下了。
輝夜跟幕黥當沒看到,畢竟這是另外的事了,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十族聯盟開戰的事。
輝夜可不知道眼前人是凰時鏡,自知與對方沒交情,隻是幕黥開的頭,她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扶川更靠譜。
當然,也跟她們骨子裡對異端沒那麼排斥有關——禾歲肯定是排斥的,以前沒少計劃,但現在形勢比人強,她更不信任三大聯盟跟神殿,加上陛下在人家手裡,她隻能過來。
扶川也沒多廢話,氣了禾歲一波就當東海那次遭遇解氣,一邊道:“神殿還有神級。”
多簡明扼要的樸素回答!
禾歲跟輝夜直接變臉,幕黥之前倒也做過這樣的假設,那時候純粹是因為不讚同而提出的先決設想,沒想到.....
她看了扶川一眼,暗道這人這麼果斷,想來後麵是遇上了?
“看來得提醒三大聯盟那邊。”
輝夜:“來不及了,如果直接提醒,那邊未必信,肯定需要我們交代這個條信息的來源,就會暴露你跟扶川的接觸。”
謝思懿:“已經過去了?你們三族沒參與?”
她那表情有點戲謔,顯然覺得她們還挺有魄力。
禾歲:“有理由而已,我說我帝國陛下不在,當前無法做決定,需要先回去讓太子代理大權,再做決議。”
輝夜苦笑:“我倒是更直接一些,我姑姑還在神殿,我精靈族不可能開戰,也做不來那兩難取舍的事,當時就說順其自然,但不參與。”
千裡明樓看向幕黥,後者懶散一些,此刻靠了椅背,說:“我就說我與赤楓即將上位的儲君交好,間接也能聯係上某些大腿幫我,固然有萬族叛徒嫌疑,但真到了需要求助人家的份上,說明滅族在即,也就無所謂這個罪名了,他們大概也是忌憚 ,所以沒強硬要求。”
所以目前就是兩族撤退,兩大帝國共進退,當前用陛下被綁來推脫....
但其他八族都參與了。
嗯,本身這也不關扶川的事,某種意義上他們還是敵人。
所以扶川犯不著去救,三族現在也沒必要擔這風險.....
精靈族的放不下神木族。
輝夜準備離開了。
而以千裡明樓的觀念看來,“真滅了,兔死狐悲,未必是好事,我過去吧,就說是我洞察到的,他們應該會信。”
那邊現在通訊肯定禁絕了,聯係不到,隻能自己過去。
她起身要去聖羅喬地,但袖子被拉住了,她回頭,看到扶川說:“放心,應該滅不了。”
其他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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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羅喬地,此時三大聯盟跟其他族群,甚至有不少十族之外的高端戰力已經形成隱秘的大軍,準備突襲神殿在聖羅喬地的一個遺跡廢墟。
在整個聖羅喬地,它的範圍排第二,第一也是神殿麾下,但那邊肯定強者如雲,不好打,還是攻打這個性價比比較高。
空峒王一揮手,嘩啦!
眾巔峰大將跟大將以及其他戰力全部化作流體強攻!
轟隆!
這一大片攻擊足以瞬間滅殺在此鎮守的所有神殿強者。
而神殿這邊...灼衣跟墨白這兩殿繼承人被臨時派到這裡鎮守,神殿強者如雲,聰明人無數,自然猜到萬族那邊肯定會有異動,提前布置了。
光樞殿主是老辣的,隻是他應該沒想到三大聯盟聯手,出手這麼果決!
這一波足以把兩個殿主的繼承人跟一群神子神女都一波送走。
完蛋了。
不少神子神女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大片攻擊,不由苦笑,而灼衣則是麵色冷漠。
他們沒有一個飛出去叫喊自己的存在。
沒有。
起起伏伏,大勢所趨?
誰能想到不久前還位列第一的神殿轉頭就要被群起而攻之呢?
所以果然沒有永恒的至高權力。
現在明白為什麼光樞要派他們這些強族神子神女來鎮守第二勢力城池了。
因為他猜到了這些族群如果會打這裡,神殿就...讓他們滅了這些跟他們同族的神子神女。
神殿若失勢力,也要讓這些族群心疼後悔。
他倒要看看這些萬族是會為拿到龐大資源開心,還是得知自己滅掉了族群多年氣運才能誕生的超級天才跟血脈而開心!
所謂神殿的神子跟神女,某種意義上何嘗不是古代番邦主君之間的質子呢?
灼衣可能是最無辜的了。
她一屆平民,死在這便顯得分外寂寥。
也許她在臨死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凰時鏡那個王八蛋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真身,什麼時候是假的?
嘩....無死角的死亡光輝籠罩了這群天子驕子。
然後,下一秒。
他們身後礦區城內巨大的神像啟動光輝。
一個輝煌的神明降臨。
如果扶川在這,必然會認出對方就是預謀襲殺她的人,而且這次她也能看到他的真容,認出他的身份。
而這神明顯現,一抬手,一撥。
手掌似神光羽翼,橫掃之下,這群高手的聯合攻擊被掃蕩粉碎。
他居高臨下,占據整個天空,驟然超神自然天象降臨萬族這邊眾人上空,巨大臉俯視著他們。
冰冷的輪廓,深紫色的瞳孔,他開口,聲音仿佛自蒼古而來。
“不知死活。”
“按律,毀之!”
他張開嘴巴,巨大的嘴巴驟然吐出星辰隕石,帶著恢宏的岩漿火焰,轟然墜落,朝著萬族這邊多年培養出來的精英們灌溉下來。
如灼衣等人此前幾乎等死的巨大差距,現在萬族等人麵對這位次神,也基本毫無招架之力。
巔峰大將跟神級差距這麼大嗎?
自然大,何況對方是次神。
就算是扶川跟那謝思懿等人之前斬殺的也是偽神,不是次神。
次神明光夜隻有凰孤舟這個變態以萬奴戒強殺對方。
逆天之舉,合該隻有一次。
但對方殺他們卻是如同喝水一般簡單。
空峒王苦笑了,服了,神殿這老六,特麼的藏了兩個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