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第七神主葉肆,是你!”
“MD,你們神殿騙我們跟凰無厭決一死戰,你們自己藏了兩個神,臥槽...”
巨獸跟海妖聯盟皆有獸性,眼看絕望之下,頓時破口大罵。
而灼衣等人死裡逃生,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敵方反要被滅絕了。
這是?
還真是老六,他們這邊一個也不知道,恐怕連精靈公主等人都不知道,還做了死戰的準備....
真的是!
他們看著自家的次神冕下口吐星辰洪流不顧這些強者的辱罵而滅掉對方......
不少神子神女卻激動了,想要飛出去。
因為那裡麵其實也有他們的族群——固然族群剛剛差點殺了他們,這是資源戰爭,但如果真的打到要滅族的程度,他們心裡又是不舍跟不願的。
難受,真的很難受,霧瞳看到裡麵沒有自家精靈族,本是放心的,但看到神木族的在裡麵,豁然飛起跟藍幼等人一起飛出去。
海妖裡麵有藍幼的族群!
怎麼辦?!
於此時。
規則的力量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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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輝煌,陽台上,扶川說完這句話後,眾人還不解,卻都感覺到了,一起看向東南方向,那邊是聖羅喬地的方向,自然是無限遠的方向,但的確是那個角度。
不止他們,這世間每個角落的生靈都看到了來自規則顯現的自然天象。
——天門已開,神格將回歸,原神將複蘇,聖羅喬地,神墟之地,列異端為通緝,殺扶川與邪魔為至上,副本開啟翻十倍,元素釋放速度翻十倍,自此,混亂時代開啟。
它是這個世界無上的意誌,也是對凰無厭真正開戰的宣告。
但它的目的也很明確。
殺扶川跟邪魔為至上。
扶川起身了,站在了陽台左側一端,看著這近乎天界天條一樣的無上通緝,雙手撐著欄杆,沒看後麵眾人的目光,隻平靜麵對了她在這個世界曆經的最後一個時代。
最後一場混亂戰爭。
規則的意思她剛剛告知其他人的時候已經明白了——它說它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選,它選擇讓那些埋葬的神格回歸,讓曾經曆經那至強神聖一戰的真正本土神明們回歸。
再戰邪魔!
而她...被拒絕了。
扶川垂下眼,蒼白的手指微微捏緊,嘴唇抿緊,最後....卻也隻是微微一笑。
她不是它唯一的選擇麼?
這句話的意思,她果然明白了。
她的笑彆人也看不見,但看見了,了解她的人一定會意識到——她的笑是真誠的。
轉過身,背對著這個規則宣告,她走向眾人,端起酒杯。
“喝一杯吧,為這個即將開啟的混亂時代。”
“諸位,敬未來。”
怎麼說呢,六人還在品味她的態度,一隻胖手摸到了杯子,操控碳酸飲料蓋子打開,自動倒出飲料。
“滿上!爸爸,咱們乾!”
“不醉不歸!”
奶聲奶氣的,豪氣萬丈!
七女:“....”
哈哈哈!
笑死。
伏倻哭笑不得,幾人正拿起杯子,忽感覺到了元素的暴動。
規則又出宣告了?
不對啊。
扶川轉頭,眉眼微疑,但不是看向聖羅喬地那邊,而是看到都城內的神殿殿內供奉的那些神像....有一座釋放出了神明權威。
她還好,還在分辨這個神明是誰,謝思懿卻豁然站起,神色驚惶不定。
在眾人看來後,沉聲道:“是第二神主,神殿曆史上最嗜血好殺的第二神主。”
可以說神殿的天下基本是他打下來的,他也位列最強原神之一。
這人若是醒來....
“他顯然正在複蘇——神殿是有準備的,那個隱藏著的第二個次神這些年不管神殿,一直蟄伏在辦的事恐怕就是為了這位神主。”
她對上扶川的目光,不說話,但扶川懂了。
四大原始生命老祖的軀體血脈恐怕是用在了這位神主身上。
那人,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複蘇這位神殿曆史上最強悍最為西安的神主。
千裡明樓握著酒杯,沒有喝,隻是輕輕說出這個猛人的名字。
“原始人族原神,而且是人族純血,沒有任何龐雜血脈,隻以純正的古人族成為人族之原神,神名神磐,說起來,他跟不死凰族還有點關係。”
她看向扶川,“不死凰族始祖神壁誕生之前,孕育她的母體就來自神磐那一族,在上古人族曆史裡麵,神氏一族逐鹿天下,是當時當之無愧的霸主,有問鼎三帝國當今合縱聯盟所有疆域稱霸的趨勢,凰神神壁誕生後,取母姓為名,本該喊神磐舅舅的,後來萬族時代開啟,原神們爭鬥不朽,強勢且強大的存在注定不能相容,哪怕是血親,聽說神磐幾次欲殺神壁,後來就有了三帝國,而神磐不知為何反而去了神殿。”
“但他帶領神殿實現了對三大帝國的超越,也實現了對其他萬族的領導地位,後來邪魔之戰也是他主導的。”
這樣的狠人,他要複蘇了。
扶川聽完這段曆史,看著越來越強大的那一尊神像,知道這人一旦歸來,他一定有辦法加速其他神主複蘇。
神明時代開啟,給她時間越來越少,但也足以證明規則跟這個世界被逼到最後一步了。
它是真的怕凰無厭歸來。
不過...此刻扶川的情緒反而比看到規則宣告時還大一些,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幽幽來了一句,“你們這個世界的風水不太好,儘出死變態。”
她這話原則上也沒錯,但是!
誰都可以說,她不行。
禾歲是真的忍不住了,“您真是謙虛了,你們的世界也不賴啊,一個頂幾個。”
扶川:“......”
火氣好大哦。
不過人家家裡有人被綁架了,就諒解一下吧。
正好此刻定時好的煙花放了起來。
可真是太漂亮了。
這一晚上,酒還沒喝上,先後被規則跟神殿給創了,但...還挺開心的。
眾人隻見這個人把阿筍放在了脖子上坐好。
啊?
“阿筍,好看嗎?”
“哇,煙花,煙花!媽媽快過來。”
“誒,爸爸,我們以前是不是看過這樣的煙花?”
是啊,不過煙花不一樣,人一樣。
時光仿佛回溯了。
那一天,他們站在熱鬨聚集的人群中,也是這樣看的煙花。
伏倻站在邊上,抬頭看著前麵無邊夜色中璀璨耀眼的煙花,哪怕規則宣告尤在,威脅尤在,日子好像...也是好的。
每一個日子,每一個日夜,每一段時光,都是最好的。
她忽然意識到扶川為什麼要以這個身份前來了....
這人一直都很珍視在這個世界得到的任何美好的記憶。
其他人心態也好了很多,尤是得到了聖羅喬地的消息。
戰爭被阻止了。
規則不允許神明介入神明之下的內戰,這樣會讓世界根基腰斬,它的宣告意思很明確——養蠱式內戰,儘快培養出更多的神級戰力。
邪魔是最終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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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
寂靜的禁地,祖廟之內,休眠的凰池裡,一具躺在冰冷池液中的軀體...手指輕微...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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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
某港都,曾經拍攝某個電影裡程碑式警匪片第三部的某寺廟。
大佛蓮花座,凡人上階來。
“求什麼才需要拜佛?”
“這世上錢權皆有手段,或公正,或不義,唯有凡人生死一旦入了絕境,唯求神明。”
“秦恃小姐,你可否求過佛?”
大佛下麵附近的林子裡站著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保鏢,把這片區域看守死死的,而他們也沒人看見跟自家老板會見的是誰。
而站在大佛前麵的男子手腕上還掛著佛珠,仰麵瞧著大佛,卻問了身邊穿著風衣的墨鏡女子這個問題。
女子剛剛還在看不遠處的花,聞言轉過臉,取下墨鏡,看向大佛。
“求過,以為沒用,後來覺得應該還是有用的。”
她雙手合十微拜,邊上的青年轉頭看她,正好看到她的右手手腕上在袖子沒掩住或者她也沒太在意的情況下,有一條疤痕,像是攀爬在雪地裡的蜈蚣。
他垂下眼,不再看,說:“我求過,從小就跟著父母一起,但沒用。”
“明明大年初一的第一炷香,一個接一個的佛寺第一炷香都是我們一家幾口燒的。”
阿恃:“那你今日為何還選這裡?”
青年取下眼鏡,擦著眼鏡片,冷漠中透著幾分寂寞,“或許是意識到時間不能緩解所有疼痛,我不能,我的父母也不能,總得做些什麼。”
“而且,我也想知道一個靠著天賦異稟而對科技以及醫學唾手可得的天選之人,是什麼力量讓她選了神明。”
阿恃不可能說自己跟扶川聯係上的事,怕這人暴露,所以說:“大概是因為我們的敵人堪比神明吧。”
“你的妹妹,她心情緊張的時候是不是喜歡編花環?”
青年眼眸倏然一厲,但內心翻滾似江海....
阿恃察覺到了,反而一如既往平靜冷漠,比他更冷漠,是見慣了生死的冷漠。
她閉上眼,在佛前低頭,輕輕道:“看來發現所愛至親生死存疑的不是我一個,人生在世,有些事尚需強求。”
“萬一贏了呢?”
“她可歸來。”
她需要借這個人的力量,畢竟是當世的超級豪族,比她花時間積累力量更節省時間。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沒時間了。
而能說服這人的...隻能是一個哥哥對唯一的妹妹不顧一切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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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時代開啟,就跟遊戲開啟了新資料片一樣,各方麵都變化極大,光是副本的產出就意味著資源的加速轉化,而這樣一來,時間顯然變得更重要了。
而萬族經過這一輪變故,自是被打擊了,但有規則為撐腰,他們也算是死裡逃生,肯定不敢再跟神殿硬來了,起碼在外麵得龜縮尾巴做人,因為規則設定的混亂領域是聖羅喬地,鼓勵他們挖掘當年遺留的至強者力量遺產而爭鬥,如果神明不介入,他們還有膽氣鬥一鬥...
不過,他們自家的神明也在覺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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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沒有直接回黑魂之森,在回去之前,她跟禾歲單獨聊了。
就一湖邊。
清幽僻靜,禾歲問她怎麼樣才能放出兩個帝王。
扶川還保持青年男子的體態,雙手環胸靠著樹,平靜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在赤楓帝國的朋友有點多,雖說你們這裡的人視我如蛇蠍,我也儘量規避跟你們的接觸,但都這麼多年了,總有些人情在。”
懂了。
禾歲揪斷了邊上的一截柳樹條,在手指上卷了卷,說:“我明白,因赤楓帝國現在弱勢,你不希望三大帝國失去平衡,所以擄走帝王以穩定局麵。”
弱勢?她自己說完都想笑。
赤楓還弱勢?嗬嗬。
“我們可以定協議,你實不必綁架真人。”
兩大帝國不要臉嗎?
現在真的是抬不起頭了都。
扶川聽她的說法,平靜道:“你以為你們陛下回去了,就能在我麵前抬頭嗎?”
這外地佬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但禾歲沒法反駁,扶川繼續道:“現在,你們陛下不在,有些事你們反而有理由避開甚至拒絕了,而你們的陛下在我手裡,萬族那邊拿捏不住我的態度,不確定我是不是要通過兩個帝王間接掌控兩大帝國,反而不會貿然動手。”
禾歲:“是三大帝國,畢竟凰孤舟也在你手裡。”
這話...意有所指。
扶川眼皮微微上抬,不鹹不淡看著她。
禾歲本為調侃,如今倒是品出了後者對這個話題的回避....於是退了一步,正容道:“那神殿呢?這豈不是給了神殿以神權代理帝國權力的理由?我想他們正在草擬章程,等那位神磐冕下真正歸來,神殿一定重新布局世界。”
“彆說我們要被控製,你也會真正進入被通緝時代——起碼現在萬族還不敢來追殺你,等原神們複蘇可就不一定了。”
這的確是問題。
扶川抬手揉了下眉頭,道:“所以,為什麼你們不準備複蘇自家的神明了?”
禾歲一愣。
“我把造神之法給你們好不好?”
禾歲震驚,表情差點沒繃住,卷柳條的動作停住了,“你認真的?”
扶川:“自然。”
禾歲:“我將夜不會淪為你的附庸,聽你驅使。”
扶川:“如果你們的神明複蘇後還要顧慮到得聽我驅使,那你現在拒絕也沒意義。”
她說話真的好毒,可是每次都好有道理。
禾歲心裡憋悶,但也半信半疑,“沒有驅使,那就是要錢了,你要什麼價?”
扶川愣了下,忽然站直了,說:“我剛剛還真的想免費來著,但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象征性要一點吧——大概是十份造神材料額度。”
用屁股想都知道造神花費肯定巨大,她要十份!
還說什麼象征性....
人渣敗類,她本質果然是謝克戾,女相扶川隻是她騙癡心男的偽裝!
禾歲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但仔細盤算了下....
“可以,我將夜十份,意靈那邊那邊我去說,也十份。”
扶川看了她一眼,“成,就這麼算。”
禾歲:“到時候神殿追究我得到的造神之法...我便說是你高價勒索要挾,如何?”
你還挺會現學現用。
扶川:“現在覺得你們家的帝王被綁架是個天大的好事了吧。”
呸!鬼才這麼想!
禾歲不理她,但造神之法畢竟重要無比,其實兩大帝國還真的是賺了,所以她也不能這麼不識好歹,於是客氣了一些,“扶川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扶川搖頭,“我也得走了....對了,有個問題得問題。”
“請說。”
“你從小是不是很受商販歡迎?”
“?”
“我之前是真的打算免費來著,剛剛也是打算讓你們兩大帝國合起來十份來著,沒想到....我真不是故意氣你來著。”
她說完就走了。
禾歲不說話,但摁住自己心臟,扶著柳樹吐出血來...
正好一艘小舟浪漫沿河劃過跟前。
船上有小情侶。
男的說:“你看,這裡有個姐姐吐血了。”
女的:“她一定是被負心渣男傷到了,真的好可憐阿。”
男的:“靜香,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女的:“人家好感動阿,大雄....”
兩人還沒親上,船翻了。
岸上的巔峰大將冷哼一聲,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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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空間裡。
扶川看著正在盤腿坐著的兩個帝王。
女帝抬眼,看到一個英俊青年愣了下,說:“你倒是富有萬萬皮相,不覺得累嗎?”
將夜帝王摸著胡子歎氣,“光是這樣千人千麵的本事,我就不如閣下。”
扶川:“被我打暈關起的你們身體不累,心也不累,還敢調侃我,我累什麼?”
兩帝王:“.....”
說吧,你什麼目的?
“總不會是特地進來見我們的吧。”女帝也不愛跟人計較之前的事,畢竟成王敗寇。
扶川拿出了一些吃的。
這個私人空間是禁絕能量的,這兩人等於被削減成了普通人,背包也不能用,饑餓在所難免。
她給了東西,且坐在兩人麵前提了跟禾歲的交易,兩個帝王倒也坦蕩,拿了東西吃了一點,一聽這話,都停下了。
看著她。
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外麵的局勢已經差到閣下需要讓各方都有神級曆練均衡的程度了?看來神殿還有次神。”
何止。
扶川說了外麵的事,兩人帝王再也吃不下了。
女帝:“放我出去,代價你開。“
扶川:“如果我說,你們一出去就會被神殿偷偷綁架走,然後裝作是我乾的,你們信不信?”
額,兩人忽然頓悟過來了。
扶川低頭整理袖子,淡淡道:“三大帝國是有根基的,勢力瓜分逐鹿天下,你們擁有的,是當年神磐未能得到的,想必後來神殿也沒能吞下三大帝國,固然主要原因是神壁難對付,你們兩大帝國也是有底氣的吧。”
女帝這時候知道得攤開說了,畢竟局勢如此。
“第一,人族是極特殊的族群,它的數量雖遠不如蟲族,但在生命靈長類裡麵數量最多,且遠超任何族群,創造的文明也更強烈,它的氣運盤反而是最強大的,所以作為古人族原神的神磐才那麼強大,但他本該是最強大的,最沒有,因為他沒能得到最代表人族氣運巔峰的帝國氣運,而我三帝國在當年那個時代得到了。第二,神殿最接近規則,得到的好處最多,但這個契約是第一神主才創立神殿時親自跟規則定下的,世代堅守,從上而下束縛著他們,這讓他們的行為必然受到很大約束,很多戰事都得有理有據,在規章內才行,不能引起人間信徒的逆反,這樣會損傷威望跟規則對他們的信任,這點你估計也發現了吧。”
的確。
扶川點頭,“我說三大帝國不如三大聯盟,怎麼神殿一直沒拿下....但估計也快了,邪魔一來,規則現在默認神殿再次擁有領袖權力。”
“有些法度之外,手段會不受控製,尤其是神磐此人素來雷厲風行。”
所以人是不能放的....而且。
“而且我需要你們的帝國氣運。”
她說什麼?
女帝兩人都盯著她。
將夜帝國沒忍住,老頭兒沉重道:“貌似就算你殺了我們也不成,氣運隻能通過滅國跟繼承帝王位兩個途徑繼承,前者你估計不忍心,後者的話...你倒是可以跟女帝成婚再把她軟禁起來繼承她的王位,要麼認我當爸爸。”
扶川:“?”
汰,你個糟老頭!
然後兩個帝國都跟著你信夜非?
白日做夢呢。
女帝多好的涵養阿,愣是沒發飆,隻板著臉打開了薯片袋子,淡淡道:“比起將夜陛下您的春秋大夢,好歹她也提前喊我母後了,這是命運使然,我倒也不排斥。”
扶川:“.....”
你們倆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階下囚阿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