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蛋和狗蛋倆因為豆豉臭,但火鍋又香,沒辦法,鼻子裡塞著衛生紙吃呢。
李承澤是在雲南生活過的,習慣於吃這種東西,但是,不願意吃貼出來的窩窩頭。當然了,他想吃米飯,這個蘇向晚是知道的,不過在北方,要不調劑,哪來的米呢。
蘇向晚也正準備著,從那兒給李承澤這個米肚子,搞點兒米來吃。
明晚蘇向晚準備在人民廣場解決她到婦聯之後,麵對的第一個案子。
晚上去,也不知道宋團要不要加班,肯定得把孩子們全帶上。
而且她今天已經去看過海報了,明天晚上演的是《渡江偵察記》,這片子,隻要是個帶把,那都願意看,千遍都不厭倦。
驢蛋和狗蛋不比李承澤見過的世麵多,一聽明天能去看電影,直接樂的連作業都不想寫了。
李承澤相反就淡定得多,而且,他那種被迫害妄想症,或者是叫擔憂症再度的,就又爆發了。
“四個孩子啊蘇阿姨,就算吱吱我可以抱著,我可不擔保能看得住宋西嶺和宋東海,要不咱就彆去了吧。”
蘇向晚當然說不行:“我不止是去看電影,還得開展工作,明天,帶孩子的事情我就得交給你。”
李承澤撇了撇嘴,心說,這個女人,怕不是拿我當她的老媽子使吧。
一土司家的大少爺淪落到現在這個程度,李承澤的心裡是真不爽。
不過,為了身上的小西裝不被剝奪,他依然得受壓迫。
倆人正說著呢,就聽見外麵一陣汽車的聲響,顯然,宋團下班回來了。
而且吧,他今天開的還是吉普車,就停到了院子外頭。
原本宋青山是不喜歡開自己那輛吉普車的,現在因為李逸帆來了,她愛乾淨,坐不慣彆的車,他還非得開著不可。
倆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路上大聲嚷嚷著,顯然說的還是核電站的事兒。
“怎麼樣,婦聯的工作很難搞吧。”見蘇向晚正在門口倒洗米水,李逸帆就停下來了。
她有好幾回聽婦聯的劉主任抱怨,說這種工作棘手到無法解決,隻能成為爛賬。
當然,身為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李逸帆從新疆到西藏,走過的地方可不少,各種各樣人世間難以用法律去衡量,也難以用製度解決的事情可多著呢。
她這當然是給蘇向晚一個下馬威,蘇向晚要調解不了這個案子,她就拿不到婦聯的任命,得乖乖回家,當個家庭主婦。
“領導,多給我一天的時間吧明天晚上我保證把王大娘被家暴的案子給你解決了,怎麼樣?“蘇向晚笑的啊,簡直讓李逸帆覺得,她就是個沒有經曆過任何事情的農村婦女,不了解局勢,還在盲目樂觀中。
李逸帆依然沒有好臉色:“你就沒有一份報告書什麼的給我?”
蘇向晚從宋青山的手裡摸過吉普車的鑰匙,攤手說:“我隻讀了二年級,會寫的字兒並不多,報告書就算了,明天我保證把這事兒解決就成了,對吧。”
在蘇向晚看來,基層乾部,乾實事就對了。
而那種冗長的報告,她能寫,還能寫的天花亂墜,但顯然,現在她可不是玩文字功夫的時候,她是個隻讀過兩年小學的,文盲。
李逸帆又不傻,她都知道懷疑穀南的筆跡跟原來不是一個人,當然也會懷疑,她這個婦女同誌是不是有問題。
領導麵前,該表現的時候表現,該藏拙的時候,還是得藏著點兒拙。
李逸帆笑的意味深長啊:“小蘇同誌,這可是組織教給你的任務,不要總想著靠青山,或者是靠庭秀,真正的乾部,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問題?”
她是怕蘇向晚要找宋青山揍那個啃老男一拳頭,再給押到水庫上去牢改。
痛快是痛快,但是,畢竟一縣的工作不能總用拳頭開展,對吧。
蘇向晚也在笑呢:“您放心吧,我啊,真的不用靠青山,我靠自己也能把工作給搞好了。”
李逸帆都轉身準備要走了,突然折了回來,低聲說:“穀南從海西縣寄來的信,我們可以認為她是代筆的,畢竟她在勞改農場,可能沒有寫信的自由,但這封信的筆跡非常值得令人懷疑。”
“所以呢,縣長認為,那裡麵的很多事情,除了穀南之外,還有彆人會知道嗎?”最大的,叫李逸帆無法反駁的點就是,穀南在日記裡寫的很多東西,或者說,給他們全家人的評價,隻有穀南自己知道。
李逸帆一想穀南的事兒,又覺得好氣。
但是看蘇向晚不停的掏著糜子,一遍又一遍的洗著,咋又覺得那麼舒服呢。
沒辦法,她是個愛乾淨的人啊。
就喜歡像蘇向晚這樣愛乾淨,還利落的女人。
這一定是錯覺,李逸帆決定,自己從今往後要少跟蘇向晚接觸。
“那就後天,我等你對於王大娘那件事情的處理結果。”處理不好,原回家當個家庭婦女去。
蘇向晚笑了笑:“好,沒問題。但我要真的解決了,而且解決的漂漂亮亮的,皆大歡喜的,我也希望縣長您,能拋開偏見,相信勞動人民裡,也有品德兼備的人材。”
她這意思是,說自己是個人材?
像李逸帆這樣自信,有能力,雷厲風行的女同誌,不喜歡畏畏縮縮的人,喜歡的,恰恰就是像她一樣自信,活潑,能展現自己優點的人。
怎麼辦,她覺得,自己愈發不討厭蘇向晚了,嗯,這是錯覺,李逸帆覺得,自己還是得克服。
不過,等她進了自家院子,見何媽正在給小吱吱梳小辮子,一把就把梳子奪過去了。
試問,哪有女同誌不喜歡給乖巧可愛的小姑娘梳小辮子的呀。
縣長這就,給吱吱紮起小辮子來啦。
晚上,又到了睡覺的時候。
前天,宋青山送了蘇向晚一大把的酒心巧克力,晚上小蘇同誌熱情如火,足足堅持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就以疼為由而鳴金止戰。
他痛定思痛,把自己跟戰地記者阿德裡安之前的聊天筆記本翻出來又看了一遍,準備要喊小蘇同誌上炕,早點辦夫妻生活。
當然,因此早早兒的就把吱吱給哄睡了。
不過,一上炕蘇向晚就喊累:“快來給我揉揉背,然後把我的內衣內褲給洗了去。”
她這是直接就要睡了,而且,還讓他給她洗內衣內褲?
“小蘇同誌,沒這樣的吧,我也在上班,我也很累,內衣內褲多穿一天行嗎。”
“你累,你累能有我累?宋青山,你隻是出去上個班,回家除了洗碗,乾過一樣家務嗎?”蘇向晚說:“可你看看我,一天要上班,還要給孩子們做三頓飯,我照樣有五十塊的工資,我憑啥就不能要求你給我洗個內衣?”
“你可以呆在家裡,反正我給的錢是夠用的。”宋青山的症結,在於他仍舊想讓蘇向晚在家帶孩子。
蘇向晚就冷笑了:“總有一天,我工資會比你高,我說不定還能當縣長,省長,你頂多也就是個乾部家屬,今晚要不洗,炕也甭上了,還夫妻生活,我一女乾部,憑啥滿足你的獸/欲。”
“獸/欲?”宋青山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你要還這樣說,我以後大不了不再碰你,單身日子又不是沒過過。”
他還精心的給她準備了一份她出生當天的《大公報》,準備一會兒送給她呢。
既然她說獸/欲,那算了,報紙也不送了,他準備繼續到上炕,躺著當顆小白楊。
下炕,悶著聲把她的內衣內褲都給洗了,宋青山突然就聽蘇向晚說:“這哪來的老報紙。”
報紙,他是藏在枕頭下麵,準備要給她驚喜的。
“喲,大公報啊,四四年的?”
蘇向晚躺在炕上,因為看不懂繁體字,看了半天,啪一把合上,說:“我倒想起個事兒來,在我們那邊,網絡上評選男人送女人最老土的禮物,生日當天的舊報紙高居榜首,這怕不是你想送給我的吧?”
宋青山頓時臉就紅了:“才沒有,我怎麼可能,這報紙誰放的,我也不知道。”
看來法國男人也不是事事都通,宋青山把阿德裡安教的這一招,狠狠的,就要從筆記本上給劃掉了。
“還要嗎?”他一上炕,蘇向晚聲音沙沙的,躺在旁邊,臉蛋紅撲撲的就跟小蘋果似的,再問呢。
……
“想嗎?”
……
“想就來吧,我也就嘴上說說,你這回輕點就行了,這報紙吧,我一看就是你精心準備的,準備的很好,記得下回再接再勵啊。”想叫馬兒跑,偶爾就得給他吃點草,不能光批評,不表揚。
那樣男人就沒動力了。
宋青山躺了半天,突然一個仰挺,就翻過去了。
這簡直就是個妖精,而且是每天都在進化的那種。
宋青山本來不想的,但是,思想能控製大腦,控製不了身體,就又……
簡直是深陷泥潭,欲罷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