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1 / 2)

對於北方孩子來說, 大米有種格外的新奇。

總歸是吃慣了麵條的原因, 給他們一碗大米飯, 不用菜, 他們都能刨著, 給吃的光光兒的,更何況, 隻要做米飯, 肯定還要炒幾個菜。

驢蛋和狗蛋現在是倆沒心沒肺的, 因為狗蛋多了個女朋友的原因,倆人樂的跟啥似的, 見了飯就吃, 吃飽了,把大山一牽, 就到外麵鍛煉身體去了。

狗蛋最近除了慢跑之外,也學著驢蛋壓腿,上樹,還跟驢蛋, 鄧大娃,那邊武裝部長家的兒子組了個小足球隊,在大院子裡踢足球。

李承澤吃完了飯,就在收拾自己的小包裹。

吱吱忙前忙後的幫他打理, 還從牆上把他最鐘愛的小西裝取了下來,手指頭戳著他的額頭說:“去了可得好好改造,我們很快要去鄉下吃憶苦思甜飯, 到時候我去看你。”

現在的學生,每個月都會抽一天,下鄉吃憶苦思甜飯。吱吱不知道鄉下是個很廣闊的地方,還以為,鄉下隻是一個地名兒呢。

李承澤慢悠悠的裝著自己的衣服,隔著窗子往外看,就見蘇向晚和宋青山倆,還在石桌子旁坐著呢。

倆人聲音很小,所以,他也聽不到人家在說啥,他肯定還是在商量,怎麼解決他耍流氓的事兒。

“你的流氓畫給我看看唄。”吱吱揪著他的耳朵,又說。

李承澤一把拽過這丫頭的小手,抓住指頭假裝惡狠狠的要咬,咬到一半又推開:“趕緊給我回房,寫作業去。”

“我們幼兒園沒作業,不需要寫作業。”吱吱撩著自己的小裙子,就在炕上跳起來了:“我們現在啊,整天學跳舞,很快,我們就要去秦州跳舞,給武警叔叔們看呢。”

到底還是小孩子好啊。

李承澤再收了兩件衣服,回想自己,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這就又要淪落到,到鄉下去勞動的地步了。

怎麼說呢,原來穀南曾說過,他這輩子就是個窮命,賤命,做賊的命,一輩子都改不了的。那時候李承澤正在討飯,父輩似乎也沒有平反的可能,他也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這樣兒了。

但是,因為蘇向晚和宋青山倆,他差點就能為了父輩而爭光了。

怎麼突然之間,就因為耍流氓,得給拉去勞改了呀?

吱吱還在跳的舞,什麼讓我們蕩起雙漿,小船兒推開波浪,聽的李承澤發煩,恨不能把這小丫頭再給揍上一通才走。

但真拖住她的腿,一把壓倒在炕上了,李承澤指著她的鼻子,也隻說:“不準貪吃冰棍兒,知道不?”

“還有,以後我不在,你不要總跑到隔壁去,也幫咱媽乾點活,知道不?”

吱吱連忙點頭:“這有啥呀,吃憶苦思甜飯的時候,我會去鄉下看你的呀。”

沒心肺的小丫頭。

就在這時,外麵都沒有腳步聲的,突然簾子一撩,進來的居然是宋團。

李承澤給嚇的,差點沒跳起來。

“畫呢,不給彆人看沒關係,但我一定要看。”宋團把手都伸出來了。

他的左手還戴著手套呢,一把摘了下來,隻見手上一片白色的大水泡,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小時候吧,李承澤就特彆怕爸爸,他爸是那種很嚴肅的人,剿匪的時候,臉上還留過疤,所以,特彆嚇人。

宋青山要高興了,隨時把他們一抱,架脖子上也是隨隨便便,有時候還願意跟他們搞槍戰,所以,李承澤並不怕宋團。

但今天的宋團就有點兒嚇人了。

當然,主要是他畫的畫兒,讓宋團很生氣。

啪唧,宋團就把畫揉成了一個疙瘩,然後深吸了口氣,說:“吱吱,出來!”

“我們去吃憶苦思甜飯的時候,咱們再見喲。”沒良心的小吱吱,等於已經把李承澤給送走啦。

回到臥室,宋團長噓了一口氣,臉上神色莫辯的。

“到底畫的啥?”蘇向晚假裝自己不好奇,但其實還是很好奇的嘛,畢竟李承澤不肯給彆人看,那裡頭就肯定有鬼。

宋團把自己的左手伸了過去:“你就甭問了,總之,流氓畫,趕緊,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蘇向晚才看見宋團的傷口,嚇了一跳:“槍支走火?”

“可不?”宋團皺了皺眉頭:“我的配槍也不知道怎麼走火的,還好當時我躲得快,不……”

不然的話,抬槍瞄準的瞬間,估計半個臉都得給轟爛。

火/藥燒傷是很難處理的,屬於灼傷,而且特彆的疼,好在宋團的耐力不錯,蘇向晚幫他塗碘伏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而且,看蘇向晚愁眉苦臉的,他還挺生氣:“單手又不是做不了俯臥撐,你苦著臉乾啥?“

蘇向晚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宋青山,你懂不懂,啥叫有效率沒質量,你單手撐,就不怕把我給壓死?”

宋團對於自己的體能,向來有迷一般的自信,非得要當著蘇向晚的麵展示一下,這不,一包紮好傷口,立刻就趴床上了,單手撐著俯臥撐,不停說:“看看,怎麼樣,就問你,靈不靈活?”

說著,他還快速的起伏了幾下,正玩著呢,突然,李承澤就進來了。

“大舅,我是現在走,還是……”李承澤可沒搞懂,為啥他大舅在做俯臥撐啊。

尷尬的宋團隻能背著一隻手,又做了幾個俯臥撐以示挽尊,才從炕上爬起來。

“好好兒的不在家呆著,下的什麼鄉?”宋團說:“這事兒我幫你解決。”

剛一出門,宋團心裡還在琢磨這事兒該怎麼解決李承澤耍流氓這事兒,轉頭正倒著車呢,突然就聽蘇向晚說:“孩子究竟是誰的,你的,還是穀北的?”

一腳油,宋團差點把車開到樹上。

“怎麼可能是我的,肯定是穀北的。”他說。

這就對了嘛。早在當初三月份,宋團拎著吱吱的小衣服去秦州找穀北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有個孩子了,這不,過了倆月,李逸帆都聽說了,應該來說,穀北在外頭,妥妥當當的說,是有人了。

宋團開著車,不住的回頭看蘇向晚:“你可太厲害了吧,照著我倒車的時候審我,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就交待了個底朝天。”

“你豈不更厲害,幫穀北養孩子,還瞞了我那麼久?”蘇向晚說。

宋團嘛,畢竟男人,隻說了個穀北也有自己的苦衷,就完了。

公安局長牟其年是本地人,所以,家裡有老式的四合院,所以,是住在老城區的四合院裡的。

倆口子甫一進門,宋團才把煙壓到桌子上,高原已經罵起來了:“宋團,你在咱們清水縣,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教育出那麼個撒謊的孩子來?”

牟其年也說:“宋團,這事兒吧,我看承澤非勞改不可,你也甭想讓我通融,我這兒沒得通融。”

人家倆口子一致討伐宋團,蘇向晚大概因為麵嫩,還沒有展示過自己的戰鬥威力,所以,居然避開了火線。

她悄悄溜了出來,四合院嘛,就準備找一找,看這件事情的苦主牟清在哪兒。

既然李承澤耍了流氓,她總得知道,李承澤的流氓是咋耍的吧,對吧?

結果,就在對麵的房子裡,有倆胖乎乎的丫頭,小的一個大概七八歲,大的一個估計有個十四五歲,小的在做作業,大的一個對著收音機,正在一句句的唱《紅燈記》。

大的這個就是牟清,這閨女跟了她媽高原的體形,是個婦女體形,雖然年齡不大,但胸大腹大,一條鬆緊褲子,肚子上勒出好圓一圈子的肉來。

高原也不說替她買個罩子罩起來,雖然還是孩子,但那種體形,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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