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倆口子直到後半夜, 才算魚水合歡了一回,不粗魯的宋青山, 還是很能讓蘇向晚開心一下的。
“我怎麼聽著外頭似乎有聲音,有動響?”宋青山翻身下來, 喘著粗氣說。
蘇向晚也聽見了,門好像咯吱響了一聲, 家裡幾個孩子, 不說氣息, 就是腳步聲她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聽見的腳步聲是宋東海的。
宋青山想起來就去看, 給蘇向晚一把拉住了:“你甭起來, 我去看看就得。”
怕他又要跟東海倆乾起來, 所以蘇向晚決定自己去。
不看不知道, 一聽嚇一跳。
那個陰魂不散的郭晶晶居然就在大門外頭呢, 估計是往東海的窗子上扔石頭什麼的,把他給喊下去的。
“有一特漂亮的姑娘想跟你耍朋友,你倆還是老鄉呢, 今天晚上耍一下, 要不要?”郭晶晶站在籬笆外頭說。
宋東海現在的樣子,蘇向晚這輩子都沒見過。
路燈下他隻穿件白襯衣,就隻鬆鬆的扣著倆扣子, 手插在兜裡, 轉個圈兒靠核桃樹上了:“陳小麗吧, 我對她沒興趣, 找個更漂亮的來,錢不是問題。”
天殺的,這小子居然還真有一種深沉,蔫壞的男性魅力。
“我們隻談感情不談錢,誰像你這麼庸俗,宋東海,我早怎麼沒發現你就是一大流氓啊?”郭晶晶也往核桃樹上湊著,倆人險些就要湊一塊兒去了。
“我隻談錢不談感情,你找一個能現場交易的來,乾淨點,漂亮一點就得。”東海在此刻,就像一個從頭到腳都渣的大渣男一樣,還斜掃了郭晶晶一眼:“我這兒朋友多,你要有漂亮的女同誌,多叫幾個都行。”
說著,小夥子大搖大擺,吹著口哨就進了門。
結果一進門,就見本該在睡覺的他媽跟一隻憤怒中的火雞似的,頭發亂乍,站在走廊中央。
蘇向晚提著自己的拖鞋,一拖鞋差點抽到宋東海的頭上。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剛才還胸肌外露,帥的跟奶油小生唐國強似的宋東海直接跪地上了:“媽,你打可以我,怎麼打都行,千萬彆惹到我爸。”
本來,孩子以為媽媽會拉開燈,把爸爸叫出來,就得給他上堂思想政治課。穀東和南溪又要像上一回,郭晶晶來家裡時一樣,看他一回熱鬨呢。
沒想到媽媽深吸了兩口氣,聲音卻意外的溫柔:“是我沒想到,大小夥子們都要找對象,宋東海,你還沒犯過原則性錯誤吧?”
“要有,天打雷劈。”東海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
蘇向晚也蹲地上了,語重心腸:“我給你介紹一個對象吧,你要真著急,咱們暑假就結婚,我跟你保證比那什麼郭晶晶還是陳小麗都漂亮得多,成嗎?我養兒子養到這麼大,不是讓他們自甘墮落,去玩弄失足婦女的。”
這時候宋東海還能說啥,當然隻能是點頭如搗蒜啦。
隻一點,在媽媽的眼中,宋東海現在,不止是個談女朋友的時候被屎糊了眼,還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大渣男啦。
大清早,北崗在床上伊伊呀呀的時候,穀東就在他的小床前做作業。
他的成績依然不是很好,尤其語文,差的那叫一個一塌糊塗,他壓根兒就沒有學習的心思,昨天看人劉靈頭上紮個花兒好看,就給北崗的腦袋上一綁了一朵,粉嫩嫩的小北崗,轉眼就有小劉靈漂亮了。
“穀東在學習啊。”宋東海走了進來,興致勃勃的翻著穀東的作業:“做的很不錯嘛。”
穀東當然要炫耀一下:“哥哥,今天公安局邀請我去幫他們查案子喲。”
宋東海立刻就開始鼓掌了:“看來咱們穀東有當刑警的天賦。”
穀東驕傲的什麼似的,但是對此卻不屑一顧:“我不要當公安,要當兵,還要跟你一樣當坦克兵,開坦克上戰場。”
“其實,那倆女孩子是從安徽那邊過來的。”宋東海捏的拳頭咯咯作響,說:“你要今天去一趟太平間,應該會發現其中一個女孩子的額頭上有顆紅痣,就能確定我所說的話。她們都是那邊特彆窮的人家的孩子,來這邊是來販賣服裝的,但是來了之後跟郭晶晶認識之後,就在這邊做了那種販□□的女性,結果,那倆女的有天晚上跟幾個混混們喝酒,然後嫖資沒談攏,就給他們殺了,扔黃河裡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穀東一瞬間就坐正了:“我當然明白,我一直都覺得郭晶晶和陳小麗沒乾好事。但是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宋東海這於是才講了起來。
卻原來,自從個體戶被解禁以後,有大批的南方人北上淘金,不止是死的那倆女孩,還有很多年青女同誌到了這邊以後,販賣幾天的衣服,有恒心的,能吃苦的就會繼續做下去。
還有些好吃懶作,愛好虛榮的就發現生意難做又辛苦,於是一個拉一個,就在秦州做起了暗娼來。至於搞暗娼,拉皮條的女人,不止郭晶晶一個,但郭晶晶是其中乾的最紅火的一個。
現在的時局可以說是非常動蕩了,上麵不論政策還是領導一直都在不停的變幻,舊的,嚴苛的政策依舊未變,但同時,各省又在想辦法刺激經濟的發展,不希望再回到過去的窮日子。
所以經商政府不反對,但同時,誰也不希望女同誌們流落去做暗娼啊。
那邊的姑娘很久不回家,也不給家裡寫信,地方政府就會專門派公安來找,來查,但現在一是信息落後,二是電話都很少普及,所以辦起案子來有難度。
這倆姑娘,其實那邊公安們為了她倆的失蹤,已經跑過好幾趟秦州了,但這倆姑娘怕給抓回去以後要論流氓罪,一直躲著公安,結果就給混混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