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日本人在二戰的時候, 男性平均身高隻有160cm,但是二戰後,我們國家開始向歐美人學習他們的增高方法,那就是喝牛奶,用母乳化奶粉代替母乳,之後, 我們民族的平均身高在這30年內增加了10cm。所以, 牛奶大有前途, 這個將來國家肯定會宣傳, 到時候秦女士您能有一個國家指定的牛奶生產廠, 那將會是這個國家最有錢的人之一。”日本醫生伊藤在賓館裡,正在跟沈夫人聊著天呢。
沈夫人還帶著個大小夥子,這小夥子身材不高,就隻有一米六五左右,長的還算清秀,拍著大腿說:“秦阿姨,還真是, 當初我們要不是生活艱難, 能多喝點牛奶, 今天我也不可能隻長到一米六五, 你說呢?”
“你放心,輕工部的領導全是我家老沈的熟人, 這個奶粉指標, 我一定能把它給拿下來。”沈夫人說。
這小夥子指著沈夫人說:“這可是您說的, 我們的生產線馬上設立,我爸一輩子在部隊上,這輩子發財沒指望了,咱們可得一起賺大錢,怎麼樣?”
沈夫人笑著說:“那是當然,你爸就你一兒子,我不用我家老沈儘力扶持你,這事兒都說不過去,行了,咱們就不打擾伊藤先生和芳芳了,趕緊走吧,估計過會兒,宋青山一家子就該來了。”
這個小夥子從客房出來,就見一個臉蛋圓圓,剪著妹妹頭的姑娘坐在外頭的辦公桌前,正在寫著什麼。
“芳芳,你跟著伊藤先生好好學,我先走了啊。”這小夥子說。
牟芳芳頭都沒抬,隻輕輕嗯了一聲,看著這小夥子走了,合上書,閉上眼睛才歎了口氣。
這個小夥子名叫張建設,他爸是秦州軍區的司令員,現在正在閱兵村參加閱兵,不過這小夥子沒當兵,一直在外頭做生意。
要是宋青山和蘇向晚見了他,肯定能認識他,一個大院裡的子弟嘛。
不過他不等宋青山夫妻來,就從賓館出來,走了。
牟芳芳的心情,可以說是格外的忐忑了。
其實早在兩年前,她就宣告和宋西嶺分手了,倒不是說她不愛中國,在被中國辛辛苦苦養大,送去留學之後叛變了,身為日裔,就要為日本工作,或者什麼的。
在她心裡,國界並沒有那麼重要,她自強,向上,要的是更好的生活和更便利,更舒適的環境,但是宋西嶺一直呆在沙漠裡不肯出來,而她自己又不願意去沙漠裡,於是賭著氣,由她自己宣告分手,倆人就分手了。
本來吧,宋西嶺從小對她千依百順,言聽計從的,那麼小的時候就自己想辦法賺錢,供她讀書,她以為自己賭個氣,宋西嶺就會想辦法調回北京,和她在一起呢。
但令牟芳芳沒想到的是,原本對她那麼順從的宋西嶺,在這件事情上卻無比的固執,兩年了,從她宣告不調工作就分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給她寫信。
當然,加起來他們倆至少有十年沒見過麵,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罷了。
張建設同樣來自秦州軍區,就是個頭矮一點,有能力,人也不錯,正好倆人經伊藤的老朋友沈夫人介紹認識,所以牟芳芳跟他慢慢的就談上了。
宋西嶺現在長個什麼樣子,牟芳芳並不知道,夾在她的書本裡的,還是他那張穿著大大的工裝,胡子拉茬的樣子,倒不是說牟芳芳以貌取人,就宋西嶺那樣子也太邋遢了一點,這是她在讀完東京女子大學,接受過更高級的教育之後,所不能忍受的。
總之,她心裡有遺憾,而且還有點怪怨宋西嶺不近人情,但同時又非常的愧對宋青山夫妻,畢竟要不是他們當初救了她,並且默許宋西嶺一直幫她,她也不會有今天的學曆,和即將到手的工作,對吧。
一會兒宋青山夫妻來了之後,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果然,不一會兒宋青山全家就從馬路邊的黃麵的上下來了。
而且特彆搞笑的是,這一大家口人,一人手裡都搬著兩盆子花,就好比那些花都能價值千金似的。
宋青山一身軍裝,十幾年不曾見過,身姿還是那麼的挺撥,不過比原來好像瘦了些。而最叫牟芳芳挪不開眼的則是李承澤,小夥子個頭又高,皮膚冷白,五官突出,極為帥氣。
端著兩盆子花,斜眸望著旁邊的宋南溪,嘴角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笑。
而蘇向晚,則叫牟芳芳忍不住要咂舌頭。
十多年前她就那麼年青,漂亮,帶著一種少婦式的嫵媚,這麼些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麼的年青,漂亮,跟宋南溪站在一塊兒,就跟倆姐妹似的。
他們顯然也是頭一回見像建國飯店這麼氣派的賓館,尤其是幾個小的,嘴巴都合不攏。
“是伊藤先生的工作室嗎,我是宋青山。”從大堂打上來的電話,是宋青山的聲音。
牟芳芳趕忙說:“是的宋先生,伊藤先生一直在等您呢。”
至於伊藤,東京女子大學的教授,也是神經方麵的專家,當然早就在等宋青山,這家夥個頭更矮,隻有一米六,再加上胖,穿上西裝,肚子看起來格外的鼓,跟隻蠶蛹似的。
“芳芳,你還有一部分財產在他們家,宋青山夫妻沒有給你,對不對?”抻著自己的西裝,伊藤說。
牟芳芳趕忙說:“畢竟我是在這個國家長大的,那筆錢和財物,宋青山夫妻願意給我就要,不願意給我也不會要的,您就甭提這些了,行嗎,先生?”
“宋青山夫妻要真願意給你,早就給你了,用扣押你財物的方式逼迫你給他們家做兒媳婦,這就是典型的中國式貪婪和醜陋,一會兒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提一下。”伊藤說。
建國飯店,八十年代北京最豪華的飯店。
這座酒店是登資修建的,用老北京的話說,你一進大堂,就等於是出國了,可見在當時來說,它有多豪華。
自打一進來,不止宋青山一直在擦額頭上的汗,就連李承澤這個見過世麵的,都緊張的直搓手:“蘇阿姨,這地兒住一晚上得多少錢啊?”
穀東眼睛最尖:“標間280一天。”
“我五個月的工資。”李承澤一算,說。
當然,進了電梯,看著樓一層層的升高,穀東和北崗倆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等在電梯口看見牟芳芳,幾個孩子已經不認識她了,隻有蘇向晚定晴一看,說了句:“喲,這不牟芳芳同誌嗎,你不是在東京讀大學?”
“蘇阿姨,我……”
牟芳芳一語未儘,宋青山就把這姑娘的話頭給打斷了:“伊藤先生在哪兒呢,我們要見他。”
牟芳芳趕忙把這端著花的全家子往套房裡領。
當然,見了麵,穀東和北崗倆張大嘴巴,就在看這個八十年代北京地標性建築物,最豪華的賓館裡的各色玩藝兒。
尤其是客廳的那台大彩電,把幾個孩子給吸引的,差點要鑽進裡頭去了。
伊藤得替李承澤治病,還在問他服藥以後的效果,蘇向晚和宋青山倆就在旁邊聽著。
李承澤要跟伊藤說的話,當然事先都是跟宋青山商量好的,倆父子這一趟來,也是想看看,這個伊藤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在下給你開的藥方,吃了嗎,食物呢,是不是嚴格按照食譜來的。”伊藤說。
李承澤說:“是的,每天都在吃。”其實他早就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