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才十六,年紀輕輕的膽子又小,苦尋了半晌無果,也隻能在雨中蹲下身子痛哭。
黎韓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無奈看一眼越城。
越城的目光卻看向竹筏邊,黎韓非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湊近,卻見越城一指那邊:“他上來了。”
黎韓非忙將手電打過去,果然看見竹筏邊一身影也在看過來。
不是江月東是誰?
“彆哭了,你看那是不是你哥!”黎韓非推了推江月初。
江月初忙起身看過去,下一秒喊一嗓子讓黎韓非的耳膜都震得發疼。
“哥!”
幾人快步跑過去,黎韓非特意將手電往江月東臉上照一照,確定是本人。江月東還伸手擋了一下臉,下一秒被妹妹撞了個滿懷。
江月初一邊哭聲震天,一邊怒問他去哪兒了。
江月東緊張地將腳下的東西往旁邊踢了踢,給了黎韓非一個眼神。
黎韓非看地上有一坨綠色的東西,好像是海藻。不過顯然江月東不想被妹妹看見,黎韓非將手電轉開,反正夜裡昏暗,也不怕被發現。
幾步上前勸說兄妹二人:“大雨天的彆站著了,趕快回家把身子擦乾,彆生病了。”
江月東也哄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月初,四人一塊進了他們的船艙裡,江月東才開口解釋情況。
“我起夜聽見外麵動靜,還以為是架子塌了出去看看,誰知在船邊沒站穩,被風吹下去了。風浪太大,我遊了半晌才上岸。”江月東歎口氣,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黎韓非可不信這話,江月初也不是傻子。
“我們找你一個多小時了。你去哪兒了?”
“所以我說在海上遊了很長時間。當時還被風浪拍暈過一會兒。具體我也不知道多久,反正一開始是抓住船邊的,就是上不去,一點點才挪到竹筏上的。”
“……”
還能想個再好點的謊嗎?
不過江月初勉強相信了,隻道:“你明知道風浪不安全你還往外去,架子塌了就塌了,你連命都不要了?”
被妹妹一番說教。江月東也是低頭認錯。最後兄妹二人擦著頭發生火烤火。黎韓非拉了一把越城,二人先離開。
到了
竹筏上,黎韓非將江月東撈上水麵的東西抱起來,拿去自己的船艙裡。
越城拿毛巾給黎韓非仔細擦乾淨,摸著他的胳膊眉毛都皺成了一個川字:“太涼了。”
話音剛落,黎韓非就打了個噴嚏。忙也生起爐子燒點熱水。
黎韓非拿起一根江月東帶上來的海藻仔細看看:“這不是海葡萄嗎?”
白天才聽江月初說喜歡。再仔細看這一團海草,竟然都是海葡萄,一株雜的都沒有。
“他怕不是下海給他妹妹摘海葡萄去了。”黎韓非抽了抽唇角。
要真是那樣……這人怕不是病得不清。
什麼時候去給摘不好,偏偏要暴風雨天大半夜地去給摘。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體麵?
越城卻一邊擦著頭發上的雨水,一邊皺著眉。
“想到什麼了?”黎韓非忙問。
越城指了指自己耳朵下的下頜角:“他這裡很奇怪。”
“奇怪?”黎韓非也摸了摸自己相同的位置,聽得不是很懂:“這裡能有什麼奇怪的?”
越城隻道:“白天咱們摘海藻,下潛得特彆深。是虎鯨帶咱們下去的。而且在深海下,已經很不舒服了。這次那個妹妹找了哥哥接近兩個小時,一直不見人。他一直待在海裡嗎?”
大海安靜與狂躁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暴風雨天不僅水麵波濤洶湧,水下同樣暗流湧動。
晴天的時候下潛那麼深已經相當危險了,就算江月東是海邊長大的,也不可能在這種天氣下還能在海裡行動自如。
“對了,咱們在水下時候,這海葡萄可不多見,是隨便收割上來的。他一下子弄上來了這麼多,而且沒有虎鯨的幫忙下。他的肺活量得多恐怖啊。”黎韓非道。
他們是因為有虎鯨帶著,下潛和上浮的速度都很快,大大減少了氧氣的消耗。即便如此,黎韓非也差點溺水。
要知道,他的體質可是係統提升過的。
“我懷疑他一直在水下。”越城拋出了一個結論。
黎韓非抽了抽唇角:“不太可能吧……兩個小時?我記得世界紀錄也就十幾分鐘。”
而且那個記錄是待在水下不動,如果他在水下活動,且包含下潛和上浮的時間
,會有相當大的氧氣消耗。
就算是越城這種逆天的體質,隻怕也做不到。
越城又指了指自己的下頜角:“所以這裡的問題是關鍵。”
“你想到了?”黎韓非忙問。
越城給出了一個自己都有些懷疑的答案:“我懷疑是魚鰓。當時我看過去有,可走近以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