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禮貌地答複後,門口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緊接著,房間門被推開,沒有發出聲響。走廊的光線幽幽地探進來,照亮了小半個房間。
遲母勾了勾手,示意她出來說話。因為背著光,表情看不真切。
但遲櫻無端地有種小孩犯了事的愧疚感,她有些忐忑地起身下床,走了出去,然後掩上門。
果不其然,遲母麵色凝重。
“媽。”遲櫻輕輕柔柔地喊了一聲後,杵在原地,等著遲母發問。
遲母褪去了陪伴遲澄時的和藹,目光如炬:“櫻櫻啊,遲澄的父親當真是陸靖言,陸氏集團的繼承人?”
遲櫻:“嗯。”
“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在交往。”
遲母的眼眸中閃過震驚:“什麼時候開始的?”
“幾天前。”
“那麼之前呢?”
“之前……不熟。”
“陸靖言貴為陸氏長孫,和我們一直沒有往來,你們如何相識?”
“小時候他是我們的鄰裡,就在這個小區。”
遲母蹙眉思考了片刻,說道:“那是你很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們十幾年前就已經離開。印象中,你們並沒有交好。”
遲櫻抿了抿唇,沉默。回憶大片大片地湧入,腦海中的場景,像泛了黃的老照片。
何止是沒有交好?話都沒說上兩句。比起故人,原身可能隻能算是人海茫茫中的一個小迷妹罷了。
遲母以為她在搪塞,嚴肅深問:“什麼契機下有了遲澄?”
“我和他在五年前的晚宴上偶遇……”
“之後沒有聯係過了?”
“嗯。”
遲母撫了撫額,語氣微慍:“一直以為陸靖言出身陸氏,家教良好,原來不過如此。”
遲櫻拉住遲母的手,試圖安撫她。身為人母後,她知道子女發生這樣的事情會給父母帶來多大的衝擊。但仍鼓起勇氣道:“……他很好,是我沒有告訴他。”
“因為陸靖言身份顯貴,你認為他不會接受。”
“是。”
“既然知道不合時宜,為什麼要執意生下遲澄。”遲母語氣中有苛責之意,頓了頓,“難道你喜歡他?”
遲櫻不置可否。
遲母搖了搖頭:“太草莽了。”
“媽,你不要擔心了,會好起來的。遲澄會有父愛,我也會幸福。”遲櫻說著寬慰的話,握著遲母的手緊了緊。即使遲母很少做粗活重活,年紀大的緣故,手上的皮膚也有些粗糙了。
遲櫻認真地看著她,目光真摯而灼灼。
遲母落下重重地一聲歎:“先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遲櫻嗯了一聲,轉身準備回房,遲母也走向了隔壁的房間。
遲櫻進門前,聽見遲母道:“陸靖言二十五歲那年接手了陸氏的鐘表業,如果你離他近,審慎心細一點。”
遲櫻愣了愣,“媽……”
“去睡吧。”遲母打斷了她的話,擺了擺手,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