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童佳紓一個人走到院子門口,心下驚奇,剛掏出相機準備拍拍拍,庭院裡正在工作的園藝師傅就板著臉走上前來。
那個中年男人麵無表情,語氣嚴厲,即使隻是一個園藝師傅,身上也有強大的氣場:“這是私人住宅,謝絕拍攝,請您立刻離開。”
見童佳紓腳步不移,他又指了指上方的攝像頭:“監控已經取證,還請您好自為之。”
“彆彆彆彆彆——”童佳紓擺了擺手,“我不是壞人,是陸氏的忠誠仰慕者,請問你們主人以後就回來住了嗎?”
園藝師傅沒有再說什麼,麵色冷峻地看著她。手裡的修枝剪閃著寒光,而他的身後是廢棄了十幾年的樓宇。
童佳紓忽然覺得此情此景瘮得慌,說了一句“我走我走”,然後抱著相機溜了。
她有日常拍攝的習慣。
圈裡人,總要敏感一點。說不定哪天哪張照片就派上用場,助力她走向人生巔峰了。萬一不小心拍到什麼爆料,還可以趁機賣一筆小錢。
曾經上大學的時候,這個觀念她沒少向舒白傳輸。舒白過生日的時候,她還送了她一台相機。
想起舒白,童佳紓淡淡地惆悵。
自從她和她說過遲澄的事情以後,舒白又失蹤了。雖然這些年來舒白失蹤也是常態,但還沒有像這次這麼徹底過。
這次,連手機號都注、銷、了。
……
賓利駛向的目的地是陸宅,陸靖言在市裡的居所。
這次回家不是因為陸靖言如往常一般置備了什麼驚喜,全因為他臨時起意。
遲澄是第一次來。這座宅院比他們家的庭院大很多,而且是歐式建築,典雅大氣。
汽車還行駛在陸宅外圍,車速降下來,遲澄就目不轉睛地往車窗外看。
可惜他坐在中間的位置,離窗戶遠。又不想錯過眼前的景致,遲澄努力地探著身子,想把脖子伸長一點,姿態可愛,但看起來很辛苦。
陸靖言問他:“換個位置?”
“我……”遲澄想起自己死皮賴臉換到座位中間來,難為情了。
他漲紅了臉頰,思考幾十秒後,小聲說道,“換,謝謝爸爸。”
然後遲櫻幫他解開了安全帶,遲澄爬到了陸靖言的身上。
一屁股坐下去,雖然沒有坐墊舒服,但好像還不錯。
遲澄樂了:“要不你抱著我吧,爸爸?”
陸靖言點了點頭。
遲澄往遲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容燦爛,然後繼續扭過頭去,欣賞陸宅的景致。
“爸爸這是你的家啊,爸爸的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都住在這裡嗎?”
陸靖言愣了一秒,道:“不是,我一個人住。”
遲澄瞪圓了眼睛:“一個人?爸爸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地方不會無聊嗎?”
陸靖言不否認:“嗯,非常無聊。”
遲澄擔心地揪起眉毛:“那怎麼辦?爸爸,要不要我把玩具借給你?或者漫畫書,折紙……?”
陸靖言氣定閒神道:“你把媽媽借給我就好了。”
聞言,遲澄差點跳起來,一臉戒備地問道:“什什什什什麼?爸爸你剛剛說什麼?”
陸靖言低沉地笑了兩聲,安撫地順了順他的頭發,“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