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 / 2)

穿成女配帶球跑 綿夏 25381 字 9個月前

“那就好,工作彆太拚了,要注意身體。”

楚慕他們不知道她今天請假,遲櫻心虛地點點頭。

楚慕拉過她的手:“櫻櫻彆忘了,有空帶你的父母來見見我們。”

遲櫻唇線微僵:“好。”

“照顧好靖言和澄澄,也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您也保重身體。”

楚慕最後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們先走了。”

遲櫻也笑:“再見。”

遲澄目送著一輛輛車離開,拉上遲櫻的小拇指:“媽媽,曾祖父還有爺爺奶奶就走了嗎?”

“嗯。”

“有點舍不得。”

“那過兩天我們再把他們接回來。”

遲澄聽不明白了:“好啊,他們是去出差嗎?”

遲櫻和他解釋不清楚:“對。”

陸靖言不願留下的是陸聞芷他們,因為不方便在明麵上指名道姓,隻能委屈陸父陸母被一並請走。

遲澄伸開雙臂,摟住遲櫻的腰,仰著小臉看她:“如果外婆也能和我們一起住就更熱鬨了,媽媽覺得呢?”

他想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景征在一起生活了,很想她。

遲櫻當然聽出了遲澄的言外之意,卻沒有答應下來,溫柔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後腦勺:“媽媽也覺得是。”

***

遲澄跟著爺爺奶奶收拾行李,鬨騰了一天,晚上睡得很早。

遲櫻陪著遲澄睡下後回了臥室,坐在桌前,準備熟悉一下高南下午發給她的采訪稿。

也許因為白天裡接受的訊息量有點大,背著背著就有些走神。

遲嚴清講述的事情仿佛有了畫麵,像上世紀的電影般,一幀一幀在腦海中回放。

不久後,陸靖言送完陸老爺子回來,阿姨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收整好晚宴的杯盤狼藉,偌大的陸宅重歸清淨。

文姨雙手交疊在身前,恭敬地對陸靖言道:“小少爺已經睡下了,少夫人在樓上。”

陸靖言下意識抬眸,樓上臥室門縫裡泛出暖光。他的眼底也一片柔和,這些日子積攢的疲憊悉數消失不見。

“我知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文姨見到陸靖言的笑委實受寵若驚了一下,今天送客浩浩蕩蕩,累雖累了些,心裡卻輕鬆,語調跟著上揚:“謝謝少爺。”

陸靖言走進臥室的時候,遲櫻正出神地用雙手支著下巴。

她睫毛細長,視線落在彆處,沒有發現他的走近。

陸靖言走到她身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撐著椅背,低眸道:“在想什麼?”

熟悉的氣息像一張織得細密的網撲麵而來,遲櫻堪堪回神,不覺得多少驚嚇,反而感到心安。

她偏頭粲然一笑:“在準備明天的采訪。”

陸靖言視線沒在桌麵上停留,一瞬不瞬地聚在她微紅的眼角,眉心蹙起:“怎麼回事?眼睛都紅了。”

遲櫻赧然地指了指桌邊的玻璃瓶:“剛剛不注意,驅蚊水弄到了眼睛裡。”

話音落地,他們一同向驅蚊水看去,遲櫻順便掃了眼旁邊的化妝鏡。

鏡子裡的她眼眶剛好紅了一圈,就像剛剛哭過一樣。

但她沒有哭,除了對景征的心疼讓她有點想流淚,再沒什麼事情值得她哭。

倒是陸宅後院栽著高大的梧桐,正對著臥室的窗。哪怕氣溫漸涼,蚊蟲也遲遲沒有銷聲匿跡。遲澄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胳膊搭在被子外麵,她剛剛給他塗了些驅蚊水,忘記洗手,困倦湧上來的時候不注意揉了揉眼睛,眼眶這才泛了紅。

她已經把手洗乾淨了,陸靖言若是不提,她可能已經把這無足輕重的不適感忘諸腦後。這一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遲櫻忽然就敏銳地察覺到眼睛裡的刺激感。她下意識抬手,立刻被陸靖言捉住手腕,嗓音沉沉落在耳邊:“彆揉。”

她手腕細白,仿佛輕易就會被折斷,肌膚也嬌嫩,容易碰出紅痕。陸靖言的力道卻恰到好處,不輕不重,像他行事風格一樣穩妥,讓人心安。

遲櫻連聲答應:“不揉。”

“清洗過了嗎?”

“洗過了。”

遲櫻不敢亂動,安靜地眨了眨眼睛。相處了這麼久,她知道這個男人會因為任何一件小事而緊張,她應該杜絕這樣小事的發生。

幾顆眼淚旋即配合地掉落下來,衝淡了刺激感,眼眶泛起的紅色漸漸褪去。

陸靖言溫熱的指腹貼著她臉頰,接住了晶瑩通透的液體,隨後輕輕拭去。

他確實緊張,心臟泛起隱痛,就像看她演哭戲時一樣。哪怕知道這是物理刺激,和情感沒什麼關係。

陸靖言卻沒想過治愈,能夠在有生之年擺脫夢魘,已經是意外之幸。更何況他從不認為過度緊張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因為不注意而忽視了她的感受。

遲櫻捕捉到陸靖言指尖一瞬的僵硬,在心裡又心疼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暗道她不要再以任何緣由在他麵前流下生理性淚水。

她抓著陸靖言手臂寬慰道:“你彆緊張,彆緊張。”

指尖下,男士西裝經受一日風霜後不見半分褶皺。許是她過分愛屋及烏,如今看他西裝襯衫,覺得每一寸都完美至極。

腦海中忽然閃現陸靖言每天回家後修長指尖解開袖扣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動作中透漏著矜貴優雅的氣度,以及無聲的引誘。

如今這袖口一絲不苟,想必他應該沒回來多久。遲櫻站起身,慷慨地把座位讓給陸靖言:“你辛苦了,快坐下休息。”

這書桌前隻有一張椅子,陸靖言身高腿長,本來彎著腰和她說話就會很累,更不要說那天負的傷還沒有好全。

遲櫻拉著陸靖言坐下,想她先站著好了。誰想到陸靖言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腰,輕輕施力,她便側坐在他的大腿上,心跳漏了一拍。

陸靖言好像淡定得多,麵不改色道:“你也不能累著。”

遲櫻目光凝在他微紅的耳尖,噗嗤一下笑出聲,卻不揭他的短。咫尺的風景賞心悅目,回旋在鼻端的氣息異常好聞,她無從推卻,便安安分分地坐好。

然後迅速地轉開話題,說起了今天遲澄在幼兒園的糗事。

遲澄無論是音色還是樣貌都可愛極了,以他作為主人公的任何事情畫麵感都很強。陸靖言勾唇輕笑起來,漆黑的瞳眸含著碎光,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遲櫻心情隨著變好,眼見著氣氛逐漸滑向輕鬆,她決定趁早找機會告訴他:“今天我找到了我父親,知道了家裡一些事情,也講給你聽。”

陸靖言笑容漸收,神色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詫異。

“好。”他說。

遲櫻用儘可能平靜的語調,把遲嚴清告訴她的過往向陸靖言複述了一遍。

講完時已近深夜,窗外枝椏清淨,明月高懸。

陸靖言歎了口氣,沒說話,隻是收緊雙臂,把她抱緊在臂彎。

像在無聲地安慰。

遲櫻埋在他胸膛裡,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眼眶又不爭氣地發酸,但剛剛立過的誓言不能倒。

有些事情,外人聽起來平淡如水,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得其中酸楚滋味。也有些事情,聽起來淒淒慘慘戚戚,真實經曆了反倒覺得沒有那麼難以承受。

很幸運,她現在經曆的是後者。

聽了這段故事,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但沒有陷入到任何不該有的情緒中去。

讓她動容的是,陸靖言沒有介懷她完全匹配不上他的身世,一如既往地給予她慰藉。

她和遲嚴清談起的那些大道理說來輕鬆,能做到的人卻少。道理總是高尚,每個人依然有權利做出自己的選擇。

而陸靖言圓了她年少的夢。

給予她的浪漫,真實而深刻。

遲櫻呼吸著陸靖言身上的氣息,忽然看見他喉結滾了一下。

“景氏的事情,我很——”

遲櫻仿佛預知了他要說什麼,食指抵住他的唇,猶同水洗過的眼瞳中透出堅定:“陸氏沒有錯。”

陸靖言對視著她清亮的眼睛,心臟沉沉一跳。

遲櫻語氣弱下來:“反而是我媽媽還有我的身世讓我有點擔心,如果你家人知道了,肯定會有所介懷。”

她可以苛責遲嚴清,卻沒有立場要求整個陸氏。

一個旁支側路都沒有一點汙點的家族。

陸靖言道:“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遲櫻微愣:“嗯?”

“其實在半年前我就已經了解了你媽媽身世中無關景蘭的一部分,我告訴過我的父母,他們沒有介意這一點,因為這並不是你母親的錯。但我沒有告訴你。”

陸靖言頓了頓:“怕你離開。”

如果陸氏沒有及時發現景氏的罪行,可能會有千萬人的生命健康受到威脅。於情於理,陸氏沒有錯,但卻成為了景氏覆滅的□□。人非聖賢,少有人能做到大義滅親,公私分明。遲櫻重親情,她若因此記恨陸氏,他不會怪她,但會痛徹心扉。出於私心,景征有意隱瞞,他就趁勢沒有提及。

遲櫻睫毛微顫:“你傻不傻。”

事實證明,他們彼此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就算他們彼此沉默,什麼都不說,也不會在未來走散。

她忽然就有這種信心。

但她還是想多說一些。

“隻要你不嫌棄我,我這輩子都在你的身邊,怎樣都不走。”

她親了親陸靖言瘦削的下頜:“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暢通無阻。你不要總是在背後默默擺平一切,遇到任何事情你應該和我說。我也許比你想象中要更厲害,可以陪你一起解決。”

陸靖言讓她看到的外部世界是一個溫和的樣子,為了營造出溫和的表象,他肯定在背後付諸了很多努力。

陸靖言:“你覺得我在騙你?”

遲櫻:“你總是騙我,騙我一切都好。”

“沒有騙你。”

遲櫻沉默地凝視著他,眼神充卻不信任。

“要怎樣你才會相信?”

“狼來了這麼多次,怎樣都不信,你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和我患難與共。”

“不知道顧遠琛會不會介意我告訴你,但以後都是家人,你遲早會知道……”

陸靖言話題轉得突然,遲櫻頓時起了精神。

“顧遠琛的經曆和你母親很像,如果沒有陸氏,他的父母不會遇難,淪為商業競爭的犧牲品。後來陸氏收養了他,他的父母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並不妨礙顧遠琛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遲櫻快速消化陸靖言說的話,不可思議道:“原來是這樣。”對他們的關係、相處模式的震驚之餘,還有些莫名的感動。

陸靖言想起些什麼,輕咳了兩聲:“當然了,顧遠琛也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也許是……白眼狼。”

遲櫻知道他意指何處,感到一絲絲尷尬,合混著讓他們情誼生出罅隙的內疚。

陸靖言話雖冷峭了些,和顧遠琛相處的態度也稱不上熱絡,但她可以從他眼底清晰地讀出對這個弟弟的縱容。

遲櫻撫了撫陸靖言微微翹起的發:“不會的,界內都讚譽,顧導人很好。”

她相信顧遠琛不會反咬一口,隻是在她這件事情上恃寵而驕。

陸靖言挑了挑眉:“不許替他說話。”

遲櫻不敢推醋壇:“聽命。”

“是你大人有大量,給了他試錯的機會。”

陸靖言稍悅:“這麼說你信了?”

遲櫻認真點頭:“信。”

相信他的家人並不偏狹,不會因為父母做錯的事情對子女戴上有色眼鏡,甚至有為生民立命的開闊胸襟。其實,這才是企業長足發展的根本。

陸靖言低沉鄭重道:“以後有我。”

遲櫻不想說謝謝了。

“我愛你。”她說。

陸靖言微怔。

遲櫻抬起下巴,在他唇間落下一吻:“如果可以,我想成為你的成就,而不是你的負擔。”

***

遲櫻粉絲最開始撕得很有素質,在林悠笙微博下委婉提醒。

林悠笙卻置若罔聞,變本加厲,先發了一段彈唱的視頻,視頻中唱的歌,遲櫻在最近的直播活動裡也唱過。

然後曬了幾張手寫,中文英文法文一應俱全,字體瀟灑,一氣嗬成。

營銷號嗅覺靈敏,不嫌事大地把她的手寫和遲櫻陸靖言的簽名放在一起比較。

因為前不久,遲櫻和陸靖言的字上了熱搜,被網友稱為最般配的字。

短短幾日,林悠笙和遲櫻的新聞鋪天蓋地。

林悠笙似乎在證明,她各個方麵都不比遲櫻差。

遲櫻粉絲不得不給林悠笙的動機蓋章,憤怒之下,沒有再佛係地作壁上觀,紛紛抱團開撕,評論區變得烏煙瘴氣。

路人本來隻是吃瓜,一方麵覺得林悠笙確實有點過分,一方麵又覺得遲櫻粉絲這麼對待新人有點不近人情了。

直到林悠笙發了一條微博:

“一些真相。”

配圖是一張手機備忘錄截圖,文字密集,篇幅很長。

概括一下就是,遲櫻母親和她的母親是孿生姐妹,當年她的母親和遲氏繼承人遲嚴清一見鐘情,結果遲櫻母親心生嫉恨,冒充她媽媽和遲嚴清上床,並誕下私生女遲櫻。

她出生後,遲櫻母親綁架了她,以她的生命威脅遲嚴清,要求遲櫻在遲家享受和她同等的地位,遲嚴清被逼同意。

遲櫻母親不但沒有善罷甘休,反而得寸進尺,最後生生逼死了她母親,自己則上位,成為遲夫人。

她則被遲嚴清送出國。

大家都說她是孤兒,遲嚴清到今天都沒有認她。

林悠笙說清楚了前因後果的每個細節,有鼻子有眼,不像在捏造。

全民驚歎:這什麼情況,超級大瓜!

原來遲櫻出身遲氏,數年前家喻戶曉的鐘表大亨。前不久是不是有人這麼說過?預言帝啊!就說陸氏怎麼可能和無名之輩結婚,肯定是商業聯姻。雖然說遲氏最近好像不太行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遲櫻的媽媽也太不要臉了吧!簡直刷新了道德下限,三觀都要被震碎了。俗話怎麼說來著,有其母必有其女。遲櫻不聲不響地搶走了林悠笙豪門千金的身份,鳩占鵲巢,人品可見一斑。

林悠笙就好慘了,明明含著金鑰匙出生,卻被家人當作孤兒養,那什麼繼承人遲嚴清也是孬種。

好在善有善報,林悠笙不但沒有自甘墮落,還變得非常優秀。

這段時間遲櫻粉絲那樣攻擊人家,要不要臉?

網民憤怒了,把“遲櫻的母親”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遲櫻亦被拖下水。

有人說,遲櫻不僅僅搶走了林悠笙遲家人的身份,更搶走了陸太太的身份。

遲櫻看完微博,手腳冰涼,但迅速冷靜下來。

林悠笙在顛倒是非,她把景蘭做過的事情全盤扣在了景征的頭上。

可是她為什麼造謠得言之鑿鑿?她不怕被事實證據懟一臉?還是說她已經認定了,她說的事情就是真相?

是遲嚴清告訴她的訊息根本上是錯誤的,還是林悠笙得到的信息是錯誤的。

如果這隻是遲嚴清的一麵之詞,遲櫻會懷疑遲嚴清在騙她。

但她下午見過景征,她們交流很深。

景征和遲嚴清關係疏冷,不可能聯合起來騙她,也完全沒有必要。

林悠笙要麼是有意而為之,要麼被教唆誤導了。

她一直生活在國外,消息阻塞,對國內的事情隻能道聽途說。

景蘭當時就在書信裡說,林悠笙長大後會知道真相。

也許她在告訴林悠笙“真相”的時候,故意扭曲了事實。

站在林悠笙的立場上,林悠笙這次的操作非常讓人欽佩。

先是處處模仿她,讓人覺得林悠笙這輩子都是她遲櫻的影子。再證明,她雖然是她的影子,但和她一樣優秀,甚至比她優秀。最後用身世賣慘,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林悠笙之所以成為遲櫻的影子,是遲櫻和她的母親用下三濫的手段害的。

她的身世成謎,消息一出,勢必贏取廣泛關注。

林悠笙就可以借此機會,迎著熱度直接走紅。

人們對她的關注和好感度,大概率會轉移到林悠笙身上。

遲櫻想起了她和林悠笙初次見麵那天,林悠笙說她和她母親一樣。

林悠笙斬釘截鐵的語氣,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想。

當時她不知悉真相,感到困惑,卻沒有立場回駁。

如今了然,她當然會還自己和景征清白。

林悠笙想借她炒作,那麼恭祝她事與願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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