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有貓爬架安裝的圖文教程在, 林徽真瞄了兩眼,連工具都不用,手擰螺絲, 很快就將這個三層貓爬架組裝完成。

林徽真一開始其實是想要將這貓爬架安放在客廳裡的, 但思來想去, 他在客廳裡停留的時間遠不如臥室和書房。出於某種隱蔽的小心思, 林徽真將安裝好的貓爬架搬到了書房裡, 斜對著他的書桌。

反正, 鹵蛋在臥室裡的時候,林徽真都將床分給他一半了, 將這貓爬架放在臥室裡,明顯是不適合的。反觀書房裡,這裡就沒有適合鹵蛋上躥下跳的地方, 這個貓爬架正合適。

就在這時, 林徽真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又響了。

林徽真皺了皺眉, 拿起了手機,這一次,顯示出來的是一個熟人的號碼。

錢琮清。

“師父上午好!”

電話那頭是錢琮清元氣滿滿的聲音。

“嗯。”林徽真應了一聲,直接道:“有事?”

“啊,是這樣的。”錢琮清已經習慣了林徽真簡潔的說話風格,並不覺得林徽真冷淡。

果然還是他有眼光, 知道真相的劉柯已經陷入了懷疑世界的模式。

錢琮清搖頭晃腦, 覺得自己英明又睿智, 道:“我哥想請師父吃飯, 他覺得我靠著一瓶紅茶和一點錢就拜了師,這是占了師父您的大便宜。我哥想借著請您吃飯的機會,當麵謝謝您。”

“明天下午吧,具體時間你們來定就行。”林徽真若有所思,雖然是記名弟子,卻也是林徽真收的第一個徒弟。能夠在五天內引氣入體,資質悟性顯然不算差。

再者,他之前收了錢琮清五十萬的束脩,雖然在天璟大世界裡,有人塞一整條極品靈石礦脈都不見得能夠讓林徽真點頭收徒,但這五十萬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解了林徽真之前的燃眉之急。

雖然收了錢沒兩天,林徽真就因為引氣入體而開啟玉閬仙府,再不為那一點金錢問題而犯愁了。

想想師尊在自己修行之初給他塞了多少資源,林徽真覺得,縱是記名弟子不能與親傳弟子待遇等同,他也不能讓錢琮清過得太小白菜。

還有葛濰濰,昨晚秉承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林徽真將這麼個劍修天才劃拉進天華門之後才傳了她《滄海劍訣》的第一式。雖然因為那個古怪老頭手中的魔骨,葛濰濰並沒有發揮出林徽真所期待的作用來,但事出有因,縱是修真界的泥石流,在沒有大成之前也無法抵禦魔氣的侵蝕。

不管怎麼說,葛濰濰雖然沒有落到天華門具體哪個山頭上,跟林徽真也沒有師徒關係,但她畢竟已經是天華門的弟子了。就她那資質悟性,任哪一位殿主、峰主都得為她大打出手,一個宗室弟子的身份是跑不了的。

如果讓萬劍宗知道,天華門又劃拉了一個劍修苗子入門,萬劍宗非得跟天華門翻臉不可。

葛濰濰是值得培養的宗室弟子,既然這裡沒有天華門給她每個月發放靈石當月例,這個支出,林徽真就暫時承擔起來好了。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靈石,而且,這一筆支出,林徽真如果向天華門索要,掌門清微真人肯定會樂顛顛十倍還給林徽真。

除了修煉資源與傳承機緣以外,最讓大宗門看重的便是能夠問鼎仙道的好苗子了。

思及此,林徽真補充道:“讓葛濰濰一起去。”

錢琮清:“啊?”

林徽真道:“葛濰濰已經是天華門弟子了,與你份屬同門。”林徽真直言不諱,“你和她,我都得見一回,明天一起,省得麻煩。”

“這樣啊。”雖然有些不情願,主要是不想跟葛濰濰坐一桌,那位大姐給人的壓力太大了。但既然林徽真都開口了,錢琮清隻得點頭道:“我知道了,師父,您放心,我這邊一定安排好了。”

通話結束,林徽真移開手機,目光不經意地一瞟,然後他就看到了。通話界麵消失後,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的是半個小時前林徽真手指一抖留下的東西。

一張照片!

一張以季蕪修為主角的照片!

林徽真手指一頓,神情刹那間僵硬起來。

他之前原本是想要拍下鹵蛋吸貓薄荷上頭的可愛迷糊模樣的,結果鹵蛋身上妖氣逸出,陡然從一隻黑色小奶貓變成了身姿頎長的俊美青年。雖然他縮手縮腳坐在快遞箱裡的姿勢略有些狼狽,可恍若醉酒後酡紅的雙頰以及半睜不睜的迷離眼眸,即使這張照片的畫質有些虛,卻輕易勾起了林徽真半個小時前的記憶。

林徽真定定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神情慢慢變得糾結起來。

黑貓的狀態還好,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天天在他眼前晃,林徽真有點擔心自己的定力。

林徽真看著手機照片,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臥室門開啟的聲音。

林徽真飛快地退出相冊,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而後他微微側頭,看向開啟的臥室門。

走出臥室的,正是一身藍色錦服的季蕪修。

此時的季蕪修,目光清明,麵上白皙,黑色的長發整齊地綰在玉冠裡,一身跟現代格格不入的藍色衣袍更是連一點褶皺都沒有,乾淨整潔得就像是換了一套衣服。

季蕪修的身後,臥室床上的被褥已經整齊地疊好,床單亦抻得平平整整。

林徽真看向季蕪修,神情平靜,目光冷淡,半點也沒有片刻前拿著季蕪修照片時的一臉糾結。

季蕪修抬手行禮,沉聲道:“屬下季蕪修,見過尊上。”

林徽真的目光從季蕪修乾淨整潔看不出之前半點狼狽痕跡的衣物上移開,徑自坐在沙發上,淡淡地“嗯”了一聲。頓了一下,林徽真直接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不是天璟大世界,林徽真在渡九九天劫的時候,季蕪修依舊是合體期,距離渡劫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林徽真渡劫不成被劫雷砸回第一世所在的地球,最起碼還算是有跡可循,畢竟,他最初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可季蕪修呢?

雖然煢煢孑立之時有季蕪修在,無論是鹵蛋的形態還是現在的模樣,對於林徽真而言都是一個驚喜,但原因,無論是出於自己的角度還是季蕪修的立場,他必須得弄清楚。

“個中緣由,屬下亦是不知。”季蕪修的眉頭慢慢蹙起,聲音微冷,道:“屬下清楚記得,璟和三百零一年七月十五,屬下正身在北域荒雪原的一處雪寨之中。一覺醒來……”季蕪修頓了一下,語氣略微有些怪異地道:“便在此界了。”

因為天璟大世界裡的凡人國家眾多,故而修真界使用的年號不與凡間各國相同。這個年號,還是正魔兩道正式結盟,林徽真坐上兩道至尊的位置後順勢修改而來的。

“璟和三百零一年七月十五嗎……”林徽真目光微閃,這個時間,正是他渡九九天劫的時候。

隻可惜,劫沒有渡完,他就被劫雷劈回了地球。

可為何季蕪修也在這個時間點上跟著出現在地球上?

林徽真知道,季蕪修並沒有說謊。事實上,每一年的七月十五,隻要季蕪修沒有閉關,他就會喬裝打扮獨自一人去到那北域荒雪原之中。但林徽真同樣確定,季蕪修有事情瞞著自己。

好吧,作為上司,雖然修真界的模式遠比現代公司企業更要來得殘酷,動輒死人,但林徽真自認,還是寬宏大量的那類上司。他並不反感屬下背地裡的小九九,隻要沒有誤了他的正事便好。

但這樣的隱瞞出現在季蕪修身上,即使道理林徽真都明白,但心裡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雖然,他們原本的關係就很局限在上下級之間。

想到這一點,林徽真身上的氣息變得幽深晦暗起來。

抿了一下嘴唇,季蕪修的眼中閃過一絲為難。他這話說出來,任誰都聽得出來他有事隱瞞,而他自認也騙不過掌權多年,不動聲色就收服了正魔兩邊勢力的玄真尊者。

可他應該怎麼說?

說他一覺醒來,腦袋空空,不記得自己是誰,還困在一具那麼小的貓骨瓷偶裡,從一個櫃子裡“啪嘰”一下摔到了地上,嘰裡咕嚕地從一戶人家裡滾了出來,不協調的四肢讓他一步一摔。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連滾帶爬了多久,隻在反複的摔倒爬起裡漸漸感覺到了疼痛,混沌的腦袋也稍微有了一點認知。

當時的他懵懵懂懂,直到現在,季蕪修才恍然意識到,從貓骨瓷偶到惟妙惟肖的鮮活黑貓,是季蕪修的元神本能地使出了分神寄靈之法,以自身元神力量將那具軀殼暈染,變成了除非重傷否則看不出骨瓷真身的八尾貓妖。

然後他遇到了一隻不懷好意的黃鼠狼精,就是北地黃家的老祖。他看不出季蕪修的真身,隻看到他那麼狼狽的樣子,以為他是一隻受了重傷的貓妖幼崽,對他起了歹念。

隻可惜,不管當時的季蕪修多沒有常識,不知運用自己蘊藏於元神之中的力量,他始終是合體期大能,遠不是一隻勉勉強強開光期的黃鼠狼精能夠覬覦的。

季蕪修暴揍了那隻黃鼠狼精,之所以沒有殺掉那隻黃鼠狼,是他下意識想要留一個向導。

從那隻黃鼠狼精那裡,季蕪修學會了如何做一隻貓。

思及當初,現在的季蕪修十分想要回一趟北沙鎮,狠狠地揍一頓那隻殺千刀的黃鼠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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