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林徽真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他時不時就瞄一眼目光放空仿佛在思考人生的黑貓,越看越覺得可愛,越看越想要抱在懷裡親兩口。之所以現在忍住了,純屬是因為他們阿修身上帶傷,林徽真擔心自己手上沒輕沒重就傷到他。

至於彆的日常事務,比如軍政方麵的事務,他養副官是什麼用的?不就是幫忙處理要事的嗎?他要是得事必躬親,還要手下乾什麼!

至於元帥府裡那個正室夫人,肯定不是他娶的,跟他沒關係。

同理可證,那個夏柳惜跟他也沒有關係。

於是,林徽真理直氣壯地坐在季蕪修的床邊,一邊看書一邊看貓。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林徽真放下手,小心地抱起了季蕪修。

季蕪修:“喵?”

林徽真衝季蕪修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道:“乖,我們去噓噓。”

季蕪修:“!!!”

什、什麼?!林徽真剛才說了什麼!!

林徽真抱著季蕪修,一手小心托著他那條傷腿,走出了房間。

他們出房間的時候,走廊儘頭房間的夏柳惜剛好也出門。見林徽真走來,夏柳惜頓時僵在了原地,繼續走不是,轉身也不是,姝麗的臉龐滿是尷尬。她囁嚅了半晌,小聲地道:“大帥。”

而被林徽真抱在懷裡,剛被林徽真那句“噓噓”嚇到的季蕪修,緊接著又被夏柳惜那張熟悉的臉給嚇住了。

這女人的臉,怎麼瞧著那麼眼熟?

季蕪修在天璟大世界的時候對自己長相的關注度不高,雖然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但他又不天天照鏡子,對自己的外貌隻有一個大致的印象。

但來到華國後就不同了。衛生間裡有梳洗鏡,臥室裡有穿衣鏡,季蕪修每天想看不到自己的臉都困難。

眼前這個穿著藍色旗袍,體態婀娜如弱柳扶風的美人,分明跟他長著同一張臉孔,就連眼瞳的顏色都一般無二。

雖然當年季蕪修為了躲追殺,曾經假扮過一次女修,但力求完美地裝得惟妙惟肖,但這不代表他在看到自己這張臉長在了這麼一個前凸後翹的女人臉上時能夠淡然以對。

若隻是容貌相似也就罷了,就連眼睛顏色都一模一樣,這就明顯是幕後人搞的鬼了。

無恥,太無恥了!

季蕪修瞪大了眼睛,心中憤怒。

而被黑貓瞪大了眼睛使勁兒看著的夏柳惜,臉色煞白煞白的,一方麵是懼怕有著蘇大帥身份的林徽真,一方麵是她從小就怕貓,這會兒要不是靠在牆上,早就腿一軟坐倒在地上了。

“大、大帥……”

一看到夏柳惜,林徽真的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他之前的好心情,一看到這張臉就去了大半。

這副怯生生的表情卻出現這張漂亮臉蛋上,看著實在是太不爽了。

林徽真一不高興,身上的氣息登時就冷了大截。他腳步一轉,直接走進主臥旁的側臥裡,將夏柳惜當空氣,理都不理。

林徽真不願搭理夏柳惜,因而沒有注意到夏柳惜在林徽真反手關門後,原本強忍恐懼的表情變得悵然若失起來。她的手指用力攥緊,片刻後才舒展開來。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扶著牆慢慢地站起身來。

雖然……雖然大帥今天的態度反複,看著她的眼神裡沒有了往日裡的沉迷。但為了這個孩子,她不能繼續就這樣下去了。

季蕪修震驚惱怒於幕後人搞出這樣的把戲,直到林徽真將他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沙盆裡,然後蹲在他的麵前都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林徽真“嘖嘖”兩聲才將季蕪修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季蕪修才注意到自己的情況。

他腳下踩著的是一個裝滿了黃色細沙的搪瓷盆。

季蕪修默了片刻,立刻意識到林徽真將他放在這堆沙子上的用意。

雖然鹵蛋不曾用過貓砂,但季蕪修起碼知道,如今的寵物貓排泄用貓砂,寵主再將結成團的貓砂鏟起來扔掉,寵主被稱作鏟屎官便是源自於此。

這個時代當然沒有貓砂,但貓排泄後不忘埋上的習慣並不是秘密。以著季蕪修的身體狀況,林徽真不可能帶著他去庭院方便。於是,他就讓人鏟了一些細沙回來。

季蕪修的臉霎時就變得扭曲起來,他“嗚哇”一聲,動過刀子的那條後腿微微抬起以免著力,然後他一爪子拍在那些沙子上,狠狠地撓出去一大把,直接揚向林徽真。

在盆裡排、排泄什麼的,哪怕他當年用過夜壺,但沙盆實在是太奇怪了。尤其前麵還蹲著一個林徽真虎視眈眈地看著,季蕪修是瘋了才能夠排泄得出來。

“阿修,乖。”林徽真躲開季蕪修的揚沙攻擊,他也不惱,隻是將試圖逃走的黑貓往沙盆上推,口中道:“醫生說了,還得觀察你便便的情況。彆害羞,快……”

季蕪修一爪墊拍過去,尾巴上的毛都炸了開來。

觀察個屁!

季蕪修誓死不從,哪怕林徽真心中暗歎阿羞這個大名取得真是太貼切了,表示自己可以出門等著,季蕪修也不乾。

林徽真隻得將季蕪修抱回主臥裡。

一回到主臥裡,林徽真剛將貓放在床上,季蕪修瘸著一條腿爬到了床角處,看都不看林徽真一眼,隻留下一個倔強而自閉的小背影。

林徽真:“……”

這個背影怎麼瞧著那麼眼熟,仿佛在哪裡看到過?

林徽真皺了皺,遍尋記憶也沒有找到相似的場景。不過,這並不妨礙林徽真將對季蕪修的害羞程度拔高了許多,並狠狠給陳醫生記上一筆。

他家阿修自閉了,不是他的錯,那就一定是醫生的錯了。

*

雖然季蕪修對林徽真帶他上廁所的行為惱羞成怒,但這具貓身體是一隻正常的,吃了東西也需要排泄的普通小貓。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季蕪修就感覺到了排泄的渴望。

季蕪修的小爪子用力地抓住床單,貓臉糾結,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於是,季蕪修一瘸一拐地跳下了床,還嚴喵拒絕了林徽真的幫助,不忘從主臥裡叼走一張廢紙,季蕪修繃著一張貓臉走進了隔壁的房間裡。

林徽真被季蕪修一連串狠喵禁止跟隨入內。

五分鐘後,季蕪修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間。在林徽真想要進屋看一眼的時候,季蕪修死命扒住了他的鞋子,喵嗷大叫,尾巴毛都炸開了。

林徽真隻得停下腳步,叫了個女仆進屋處理。

季蕪修拉平了飛機耳,隻當沒看見女仆拎著垃圾出門後對林徽真點頭的模樣。

林徽真聳了聳肩,他家阿修就是害羞,他能怎麼辦,寵著唄。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不寵簡直天理難容。

不過,他家阿修真聰明,還知道用廁紙。

*

林徽真版本的蘇大帥,在槐樹街18號宅邸,一待就是七日,一些軍政事務,林徽真直接讓手下人送到了這裡,大有將這裡當成家的架勢。

大帥一連數日不回家,自恃元帥正妻,不屑跟個低賤戲子爭風吃醋的馮詩芫終於坐不住了。

受新式教育長大,向往著一夫一妻平等相處的婚姻生活,馮詩芫曾經對蘇浩斌是有過期待的。隻是,這個時代是如此不公平,即使是同樣受到新式教育長大的蘇浩斌,先進的思想也不妨礙他包養一兩個小情人。

看在蘇浩斌沒有將那些女人娶進門當姨太太,也沒有搞出庶子,馮詩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然,她能怎麼辦?

她若怨了,鬨了,到頭來被指摘說道的人,永遠是她。

不賢惠,不大度。

何其悲哀。

馮詩芫一開始並沒有將大帥包養一個戲子的事情放在心上,最多苦中作樂地尋思一下大帥的口味變了,往日裡隻包養那些電影明星,至於梨園戲子,他向來是看不上的。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夏柳惜不知有著什麼魔力,竟會讓大帥會為她精心置辦房產,還為了她一連七日不回家。從前那些女人,最多能讓大帥一兩日不回家。

馮詩芫的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強忍住心中的厭惡,馮詩芫命人將夏柳惜調查了一下,再悄悄將槐樹街18號宅邸外圍伺候的人叫到大帥府中,向他詢問了夏柳惜的事情。

馮詩芫沒敢過問大帥這些天都在那裡做了什麼,但她隻需要知道,這些日子,大帥一直沒有離開宅邸,而宅邸中有一個叫夏柳惜的女人就夠了。

那人雖然將大帥撿了一隻貓,那隻貓頗得他寵愛的事情告訴給了馮詩芫,但她完全沒有將一隻貓放在心上,滿心隻想到那個勾得大帥不回家的女人。

馮詩芫坐在梳妝鏡前,美麗而年輕的少婦看著鏡中的自己,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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