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
電光火石之間,林徽真陡然想起了分神寄靈之法的弊端。
難道是因為季蕪修的元神脫離本體太久,傷到了?
可是兩年也算久嗎?
就在這時,林徽真感受到了季蕪修的靈識傳遞過來的情緒。
“不是因為分神寄靈之法。”季蕪修的情緒平淡,渾不在意,“隻是之前的舊傷。小傷而已,不過,元神雙修暫時還是彆做了。”
即使季蕪修相信林徽真,識海對林徽真不設防,但這種仿佛扒光了身體每一個部位都被對方細細觀察的感覺,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的。
說著,季蕪修的靈識推了推林徽真的靈識,那意思,快從他識海裡出去。
林徽真目光一利,二話不說,直接用自己的靈識卷住了季蕪修的靈識,拿醇正溫和的元神力量溫養著對方乾涸頹敗的元神。
現實世界裡,與林徽真額頭相抵的季蕪修驀地瞪大了眼睛,生理性的淚水一串串地自眼角淌落。身體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掙紮起來,浸在淚水中的碧色眼眸更是已經失去了焦距。
林徽真緊緊地將季蕪修抱在懷裡,無論季蕪修如何掙紮,指甲在林徽真的後背上勾畫出一道道紅痕,林徽真也隻是更加用力地收緊手臂,循著兩人建立起來的鏈接,將自己即使之前渡劫失敗卻沒有傷到半點的元神之力傳遞過去。
元神受損是比身體受創更為麻煩而難纏的傷勢,不僅是因為天璟大世界中少有能夠蘊養元神的仙草靈藥,更是因為幾乎沒有幾個人敢放心地將元神暴露在他人麵前,無論是親友還是愛侶。
元神雙修是比肉體雙修更為高端,要求也嚴苛的雙修方式。
林徽真其實沒有打算來這一手的,畢竟太快了,總得循序漸進不是?隻是,不小心發現自己的準備不充分,林徽真理所當然地拿元神雙修做彌補。
而季蕪修,他之前固然沒有拒絕林徽真的元神雙修,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林徽真的靈識能夠那麼順利地進入到他的識海裡,見到了他元神的真實情況。更沒有想到,看到了如此頹敗破損的元神,林徽真竟然沒有放棄元神交融,還主動讓他的元神采補自己的元神。
……不,這根本就不算是采補,因為避無可避的是季蕪修,林徽真這是分明拿元神之力往他的元神裡麵灌。
季蕪修本以為剛才身體上的纏綿已經夠刺激人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剛才那點隻是開胃小菜。
季蕪修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淌落下來,嗓子都喊啞了。
林徽真愛憐地親了親季蕪修的唇角,但沒有放過季蕪修的意思。
元神上的舊傷一看就有了不少年頭,蘊養不易,得多做幾次,用雙修這種和風細雨的方式多多溫養治療才是。
切不可諱疾忌醫。
***
林徽真的“治療”,從白天持續到晚上。
客串了一把醫修的林徽真時刻緊盯季蕪修的狀態,一有昏厥的跡象立馬停止,給他時間緩一緩然後再繼續。直到暮色降臨,林徽真覺得第一階段的治療可以圓滿結束了,林徽真的元神才放開季蕪修的元神,結束本階段的治療。
林徽真做了三百多年的室男,第一次有些激動也是難免的。
他心虛地看著閉著眼睛直接昏睡過去的季蕪修,還有他身上的緋紅的痕跡,他定了定神,道門清心咒和佛門心經都念叨竄了。
林徽真抱起季蕪修,直接進到玉閬仙府中。山下的靈泉水此時正冒著騰騰熱氣,這是林徽真在與季蕪修纏綿到一半時才艱難想起來的後續工作。幸虧玉閬仙府與林徽真心神相係,分出一個念頭,火屬性的玉髓就被扔進了這靈泉水中,直接將這靈泉變成溫泉。
林徽真耳根微紅,小心翼翼地用靈泉水給季蕪修擦洗身體。
在靈泉的溫養下,季蕪修身上的痕跡很快淡去,而季蕪修眼睫微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碧色的眼眸依舊帶著點紅,這將近九個小時的時間裡,季蕪修不得已,哭得有點多。
季蕪修看向近在咫尺的林徽真,昏睡前的記憶複蘇。他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道:“尊、上!您可真是……精力十足啊。”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泰然自若地道:“那有你的功勞。”
如願以償地吃到了美人,還順勢在床上訂下了婚約,林徽真心情大好,對季蕪修時不時咬牙切齒的“尊上”非但不排斥,反而覺得有點刺激。
有那麼一點像是職場潛規則下屬什麼的,咳,有點無恥。
被論功的季蕪修咬牙,覺得以前的自己瞎了眼,竟然會覺得玄真尊者溫和內斂強大寬容。這分明就是一匹狼,對著自己狼吞虎咽,他的腰都快被折騰折了。
季蕪修從來沒有想到,雙修竟然是這麼費體力的事情。即使他現在的身體修為都恢複到了金丹期,竟能夠感覺到那種……全身骨骼被拆了一遍,手腳四肢都不屬於自己,軟綿綿提不上半點力氣的酸麻。
這簡直匪夷所思。
季蕪修不禁懷疑起人生來。
究竟是他太弱了,還是其他沉迷床笫之事的男女太強了?
好歹已經恢複了金丹修為,捏碎個把妖怪腦袋都輕輕鬆鬆,總不至於在雙修上遜色林徽真那麼多吧?
季蕪修認認真真地開始檢討自己,試圖找出自己在雙修上的短板。很快,他就想起自己之前元神受損的事情。
季蕪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起之前差點將他刺激懵了的元神交融,他不禁看向一旁的林徽真,低聲道:“之前的事情,多謝你。”
林徽真:“???”
他之前不是因為做得太狠被季蕪修給聲討了嗎?彆看林徽真應答得坦然不要臉,實際上,他是準備在季蕪修再抗議的時候,順勢服個軟,以免自己的床上福利被削減,剛開葷就被迫禁欲。
但林徽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季蕪修沉默片刻,一臉糾結又懊惱,說出來的竟然是對他的感謝。
感謝什麼?
……嗯,剛才在床上,他那麼賣力,的確值得嘉獎。
一想到剛才的纏綿,再看看懷裡的季蕪修,林徽真有些蠢蠢欲動。
憋了三百多年,從來隻靠清心咒和心經將那點旖旎心思往下壓的處男,剛剛開葷,對著朝思暮想的美人食髓知味,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林徽真幾乎是有些雀躍地道:“不客氣。”手臂一伸,將人往懷裡一攬,“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季蕪修愣了一下,旋即注意到兩人目前的狀態,頓時就漲紅了臉,有些羞惱地道:“我不是……就是……我剛才說的是元神!”
他撐著兩條軟綿綿的長腿,想要從林徽真的身上爬起來。但腿上使不出力氣來,季蕪修差點栽進水裡,還是林徽真眼疾手快,將人又攏回了懷裡,還在季蕪修試圖掙紮的時候抬手,若無其事地道:“有什麼好害羞的,你我已經是道侶了。”頓了一下,林徽真飛快補充道,“我們可以先在這裡來一個小型的合籍大典,確定一下名分,等回天璟大世界後再補辦一個大的。”
“我沒有害羞!”季蕪修咬著牙,啞著嗓子,惡狠狠地道,卻是下意識避開林徽真提及的合籍大典。
季蕪修倒不是吃過不認,隻是,剛上床就討論婚禮的事情,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林徽真瞟了一眼季蕪修泛紅的皮膚,行行行,沒害羞,身體會發紅是溫泉水太熱的緣故。見季蕪修暗自氣惱,林徽真還抬手撫了撫他的後背。
至於季蕪修回避的合籍之事,林徽真記在心裡,並不準備姑息。
吃過不認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
季蕪修板著臉將注意力扭回到他剛才想起的正事上,解釋道:“元神之事,是我沒有事先告知你,非但沒有雙修,反而讓你耗損了……”
“停。”林徽真抬手捂住了季蕪修的嘴,林徽真看向季蕪修微微瞪大的深碧色鳳眸,沉聲道:“你我是道侶,這不過是小事,不必計較得那麼清楚。”
季蕪修順勢將林徽真的手扒下,冷靜地道:“既然是道侶,這種采補就更加不可取。以你元神的修為,元神交融所帶來的效用微乎其微,采補則耗費本身,完全沒有必要。”
林徽真的元神是渡劫後期巔峰之境,如今身體的修為已經到了出竅期。玄真尊者在修煉上的天賦,無人能夠質疑。反觀季蕪修,之前林徽真邀請季蕪修的時候,季蕪修腦袋發懵,忘記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合體期修士,就答應了下來。
也是林徽真第一次有點激動,完全忘記了雙修的事情。
事實上,林徽真和季蕪修雖然想著雙修,但他們兩個連個雙修功法都不知道,真元運轉路線一竅不通,怎麼雙修!
當時林徽真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才立刻想到了元神雙修上。
元神雙修與身體真元雙修不同。
元神雙修完全能夠憑借本能,而在發現季蕪修元神受損,林徽真用自己元神將其包裹蘊養自是理所當然,卻是讓季蕪修間接達成了采補。
雙修和采補的區彆,季蕪修還是能分清楚的。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怎麼能因為道侶的關係就肆意汲取對方的修為真元。
季蕪修抿緊嘴唇,這麼多年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唯一算是見識過的幾樁親密關係還是個失敗案例,季蕪修完全不知道應該拿出怎樣的態度對待新上任的道侶。
還不如之前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呢,起碼季蕪修保持了三百年的時間,有足夠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