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滾被窩裡去了?”
穆繼東掀開鋪蓋到處翻都沒找到,夏天搭身上的被子又能有多厚,野雞蛋滾床上根本藏不住。穆繼東不信邪,又拿了一個塞閨女手裡。
然後,夫妻倆眼睜睜地看著野雞蛋消失了。夫妻倆對視一眼,驚得張大了嘴巴。
“閨,閨女,把野雞,雞蛋放哪兒了?快拿出來給爸爸。”穆繼東嚇得說話都結巴。
小嬰兒真聽得懂話,隻見她小手攥著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野雞蛋奇跡般出現在她手裡。
不得了了!
坐在床邊的穆繼東身子一歪,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林玉著急,“摔疼沒有?”
“沒有!”穆繼東扶著床爬起來,捏著閨女的玉墜翻來覆去地看,啥也沒看出來。
“媳婦兒,咱們家閨女真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呀,這樣的好東西都給她!”
穆清的小嫩手努力想把玉墜搶回來,不是老天爺給的,是我娘親給我的。
上輩子她是穆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從小當皇後培養,身負聯姻重責,她出嫁前一天晚上娘親把玉墜給她,這是她娘親當年出嫁的時候外祖母給的嫁妝之一。
她出嫁當天,從小嫉妒她的庶姐刺殺她,娘親幫她擋了一刀死在她麵前,她怒不可遏,當場幫母親報仇,連同庶姐那個姨娘一起給殺了。她那寵妾滅妻的好父親救她愛妾的時候,失手殺了她。
二換二,公平!正好,娘死了她也沒想活。
穆清成了鬼之後才知道,她從小被選為皇後,是因為她的命數和國運有牽連,她即使死了也以國禮下葬,國師給她選了個生吉之氣旺盛的墓地,皇室的聘禮和她的嫁妝都送進墓地給她陪葬。
一同給她陪葬的還有他爹愛妾的娘家,誅九族,一個不留。她死後,穆國公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她就此毫無牽掛地走了。
一睜開眼,以為是陰曹地府,沒想到她帶著記憶投胎,一來就碰上難產,難為她小人家自己求生。她天生耳聰目明,發現這輩子的娘親和她上輩子的娘親長得一模一樣時,她徹底釋然了。
上輩子的爹位高權重,冷漠自私,寵妾滅妻。這輩子的爹看著似乎沒那些毛病,就是好像有些傻。
“閨女,再試試,把野雞蛋收起來。”
“喲,真厲害,再試試這個。”
“也裝進去了呀,這麼小的玉墜子能裝幾個雞蛋呢?”
穆清喝飽了奶,扭頭趴娘親懷裡,不想理人。穆繼東還有些意猶未儘,還剩下三顆野雞蛋呢。
虛掩的房門被猛地推開,門撞到後麵的牆發出聲巨響,嚇的剛有點睡意的穆清一激靈,哇哇地哭起來。
穆紅傑伸長脖子看,“三爹,你藏什麼了,怎麼隻有三個野雞蛋,以前你都拿回家十幾個。”
穆繼東怒火衝天,“給我滾,想吃蛋找你爸媽去,少來我這兒偷雞摸狗。”
穆紅傑被嚇哭,哭著跑去廚房告狀,張蘭花一邊哄兒子一邊抱怨,“三弟真是的,以前拿回家的野雞蛋哪次不是分給幾個小的,這次倒是吝嗇起來了,村裡送的雞蛋還不夠林玉吃的?”
王彩霞冷笑,“我看今天這個兔子肉你們也彆吃了,送了那麼些好東西給你吃,還吃出仇來了,不如拿去喂狗,狗還知道搖尾巴。”
張蘭花語塞,“娘,您這話說的……”
“老娘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吃自己上山找去,少來我跟前找罵!”
見二弟妹牽著孩子灰溜溜走了,王春玲小聲說,“娘您彆生氣,犯不著。”
王彩霞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王春玲再想說點什麼,看婆婆那個臉色也不好開口,隻守在灶台邊給婆婆打下手。
穆紅衛提著洗乾淨的土豆進來,“婆婆,土豆洗乾淨了。”
“放著吧。”
王彩霞親自動手,燒了一鍋兔子肉燒土豆,吃的幾個小孩兒直哼哼,連挨了罵的張蘭花也默默往嘴裡塞肉,吃到肚子裡的才是自己的。
吃了飯洗碗的時候,張蘭花發現土爐子上坐著一口砂鍋,肉香從砂鍋的氣孔裡不停地飄出來,就算肚子已經吃飽了,她還是饞的慌。
王春玲端著水盆進來,“彆動那個砂鍋,那是林玉的。”
張蘭花冷哼一聲,洗碗的動作又快又急,碗和鍋撞得直響,發氣呢。
“張蘭花你要把碗摔了,你明天你彆吃飯!”王彩霞一看她就來氣。
這頭挨了罵,轉頭張蘭花就把這筆賬記在老三夫妻倆頭上。
王春玲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雖說一家人一個鍋裡吃飯不可能沒個磕碰,這樣一直過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晚上睡覺,男人穆繼軍問她怎麼了,王春玲隻說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