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了聳肩,“指不定神人血就能生死人白骨了呢。”
嘴裡這麼說,她眼神卻似有若無的看著季餘眠。
可惜的是,季餘眠自始至終沒什麼表情,讓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江楓:“聖人心什麼的,和那石碑有什麼關係?難道石碑長嘴了,自己開口說話了?”
珈藍嘿嘿一笑,“那你問對人了。”
“其實那石碑說的不是傳聞裡那些,”珈藍回憶起那話,刻意看了兩人一會,才道,“看在兩位都是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份上,我就說了。”
“它說這個世界缺一個代言者,對,代言,還有什麼天道什麼的,那部分太模糊玄奧,我當時腦子暈暈乎乎的,沒聽清楚,”珈藍道,“然後就說了聖人心。”
“對,我可以肯定它隻提了聖人心,”她篤定道,“至於後來到底怎麼傳成外麵這樣,我也不清楚了。”
“因為那東西被神廷搶回去了,說是魔神邪神,需要鎮壓。”
“當年還大打了好幾場,龍座應該知道吧?”
季餘眠被江楓無意識的扯著袖子,不自禁看了她幾眼,“神廷那任教皇強勢,是打了好些場。”
江楓被她看的十分無辜,“那跟你說的魔神有什麼關係?”
“難道那個石碑真是魔神派來的?是來選魔神,還是來宣告的?”
她調侃道,“現在魔神打架之前,還要先放話說,你們先準備二十年,然後集齊七龍珠哦不四個勇者,我再來打你們……”
珈藍木著臉看了她一會,道,“魔主風趣詼諧,珈藍領教了。”
江楓才不管她生不生氣呢,直截了當的問道,“有話直說,彆嘰嘰歪歪東拉西扯的。”
珈藍看向季餘眠。
季餘眠緩緩點頭,“我知道的,她都能知道。”
珈藍一聽,哦,跟你說你都會跟她說,那我還不如直接說呢。
珈藍:“協會有占星組,我們經常夜訪星河,夢遇天穹……”
“說人話。”江楓道。
珈藍:“魔主可真是快人快語。”
“彆逼逼行不行?”江楓已經順手抱起了季餘眠胳膊,滿臉不耐煩。
她還想著帶季餘眠回家吃飯呢。
不能給珈藍靠近季餘眠的機會,即使她是個不知年歲的老女人!
珈藍:“我們的占星師告訴我,天上的星星很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季餘眠安撫性的摸了摸江楓的頭,再讓她開口她該罵人了。
珈藍好歹也是珈藍協會的會長,也不知道今天江楓怎麼回事,和著了火一樣,口氣特彆差。
珈藍不自禁看了她們兩眼,尋思她們關係好像真的很好啊。
暗自嘀咕了幾句,珈藍道,“五年前,天上的星星組成了兩個大字。”
“哈?”
“【速度】。”珈藍還沾了茶在桌上畫了起來。
季餘眠看了看,確認是橫平豎直的正體字,人人都認識的那種。
珈藍道,“然後兩年前,速度後麵多了個這個‘!’。”
她在字後麵加了個感歎號。
珈藍:“今年占星組第一次啟鏡看天的時候,看見了這個——”
江楓定睛望去。
隻見茶水寫出橫平豎直的一行大字,【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江楓委婉道,“你們占星結果,還挺……直白的。”
星星特麼都會寫字了!
珈藍苦笑道,“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我們真的是被嚇到了,”她道,“我們通過特殊方法,確定星星其實都在原地,但是那些星光卻好似著了魔一樣,自己組成了字體,我們就……”
當場嚇哭了幾個大師。
都嚷嚷著末日將至,魔神降臨什麼的。
本來珈藍是不理會的,但是架不住幾年如一日的念叨,她現在也覺得,可能真的要發生大事了。
“那你想做什麼?”季餘眠問道。
“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不要打架,精誠合作,解決危機之後,再隨你們乾什麼。”
珈藍深沉的看著她,一副“我乾什麼你還不知道嗎”的表情。
以前也就罷了,現在哪次衝突沒你們禦龍山?
太囂張了,簡直是點火衝鋒隊。
哦,現在還有個魔主。
簡直是捆在一塊的炸.藥堆。
珈藍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把這兩人分開點,總感覺她們湊在一塊很麻煩的樣子。
季餘眠矜持端起茶,“我知道了。”
端茶送客。
江楓學著她,也端起茶杯。
但是她可沒季餘眠那麼矜持,她眼神就差赤.裸.裸的寫著【快滾】了。
珈藍很想翻臉來一句‘豎子不足與謀’,但是看著兩個人的眼神,她終究消停了。
好虎架不住群狼,算了算了。
見她離開,江楓問道,“你覺得她說的話有幾層可信?”
季餘眠:“你自己想辦法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楓眨巴眨巴眼,“你是說季黯嗎?我也這麼覺得,她連魔導炮都快手搓出來了,區區天文望遠鏡肯定不在話下。”
季黯不僅是研究型人才,而且動手能力特彆牛逼,對各種材料特性十分了解,還能一邊手搓一邊調試設計,堪稱全才。
江楓現在懷裡還有個她做的,微比例的小魔導炮在身上呢。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經常被小水晶共享精神力的季黯,居然把小模型都設計了一套符陣。
也就是說,雖然威力小了點,這玩意也是能用的。
真的可以打蚊子,隻要打得準。
季餘眠瞥著她,微微抿茶。
江楓惱了,“我就那麼個小愛好,插插眼怎麼了?”
“天空是大家的,我插言插到平流層,那也是我能者之眼練得好!”
武者能學會的花裡胡哨的東西特彆特彆少,所以那極少數能學的戲法,江楓就練的特彆棒。
能者之眼,被她插到了平流層去了。
每天唯一的小愛好就是這個了。
咋地了,礙到你家事了?
季餘眠笑了,“你讓嗷嗷帶你去。”
江楓倒苦水,“這家夥野得很,也就是我,換個彆人騎一次出一次車禍,一天死八遍都不夠。”
“得再養養,”季餘眠愛莫能助,“野生的龍都是這樣。”
桀驁不馴。
比禦龍山最大的刺頭更野,也就江楓受得住了。
江楓道,“我的魔導炮弄出來了,但是有不少小麻煩。”
季餘眠:“說說看。”
“材料問題,季黯需要更輕便導能良好的材料,最好能便宜一點。”
“還有人手問題,雖然目前季黯已經在研究生產線了,但是她終究是一個人,不能當成兩個人用。”
主要是季黯真的太天才了,江楓現在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一天問十三遍,生怕她累著。
江溫已經被江楓問怕了,但是她的確知道了自家主子對季黯的重視,很主動的申請了更高層次的待遇。
現在季黯待遇比江楓自己都好,遠超全府。
江楓現在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可舍不得累著她。
季餘眠思索了起來,“你有什麼想法嗎?”
江楓:“我聽說,珈藍城裡學者氣氛極濃,家家戶戶都會一點,三歲小孩都在被熏陶,我問她借點人怎麼樣?”
季餘眠意外,“玄武大街的人不用嗎?”
江楓皺眉嫌棄,“風氣不好,反正都很拉胯,還不如我在這裡重新招人重新教。”
“蓼蘭和那個誰買劍送的那個,”江楓道,“就挺合適的。”
“我正在讓她手搓幾個出來,城門上放幾個,以後再試試龍背上能不能扛幾個……”
江楓嘿嘿直笑,“那一定很刺激。”
“就是貴了點。”她又憂鬱,“手搓太慢了,消耗還大,但願以後能改善。”
聽到龍背上,季餘眠都眼神閃了閃。
與江楓對視了一會,江楓很主動的握住她的手,笑眯眯的道,“老板要多多光顧啊。”
季餘眠:“……會的。”
*
回到府裡,葉瑜就是一封信扔到江楓桌前。
“這是什麼?”
“該來的來了。”
江楓一臉疑惑的打開信。
然後她臉綠了,“什麼玩意?我屠城?”
“我屠個龜龜啊,我什麼時候屠了城了?”
葉瑜很冷靜,“冷靜一點,你不是魔主嗎?很正常的名聲。”
江楓:“!!!一點都不!”
屠城特麼就過了好嗎?
她什麼時候屠過城了?
這個屎盆子她不接啊!!!
葉瑜坐在輪椅上,往後退了退,離江楓遠了點,“不知道怎麼回事,朝廷突然派人去查東域的事情,然後發現有一座縣城居然已經沒了,被鬼蜮籠罩。”
“而朝廷派來的官員卻是從來沒停過。”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葉瑜道,“隻知道餘殊李清明她們一口咬定,城是你屠的,現在正在積極請戰,說你罪大惡極,要點兵捉你梟首。”
江楓目瞪口呆,“我可去她的吧,那時候我才出生吧?我怎麼屠城?穿著兜襠褲去嗎?”
葉瑜竟然笑了,“可能吧,反正外麵傳的沸沸揚揚,很多人信了。”
江楓窒息了都,“這個嚴重嗎?怎麼反駁?”
葉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本來沒事,對你來說沒什麼意義。”
“但是,你忘了我們要吸引流民嗎?”她說,“百姓容易人雲亦雲,你說她們信了你會屠城,還會來嗎?”
江楓:“……淦。”
天降大鍋.jpg
季餘眠也在,看著她悠哉喝茶的樣子,江楓就忍不住戳她,“季餘眠,你覺得怎麼辦比較好?”
季餘眠捏著楓糖,剛準備加到茶裡,聞言抬起頭,“你潑回去。”
葉瑜讚同的點了點頭,“餘殊李清明就是怕被問責,背鍋,所以率先將鍋丟給了你,你不如趁她們心意,將鍋扣回去。”
她勾起唇,“如果能因此拖住她們,對我們很有好處。”
邊關重將,稍微有點麻煩,就能讓朝廷官員一擁而上,有事沒事都能折騰半年。
她們焦頭爛額,江楓就舒服了。
江楓眼珠子轉了起來,突然嘿嘿笑了起來,“我聽說餘殊殘暴不仁,縱容將士奸.淫.擄掠,還犯下屠城惡事,讓人不忍卒視,正該上達天聽,讓滿朝文武好好議一議。”
葉瑜一身青衫,坐在輪椅上,微笑稱善。
季餘眠這茶越喝越苦,忍不住又加了好幾顆糖,心裡正抱怨著,就看見她倆的模樣。
“?”
真陰。
嘖。
江楓逮住她,“我看見了,你喝茶還加糖!”
季餘眠麵不改色的收起糖包,斜了葉瑜一眼,“這茶太苦了。”
江楓端起來喝了一口,伸了伸舌頭,“是挺苦的,怎麼這麼苦?”
她轉頭看向葉瑜,“你吃錯藥了?”
正說著,外麵落下一隻龍,龍爪遞來一隻瑟瑟發抖的大白貓。
江楓喜笑顏開,“大白貓回來了!許子圭這次沒話說了!”
下一秒,大白貓睜開了眼。
她靈動的跳到了桌子上,也喜滋滋的道,“太好了,我可以還貓了。”
江楓送出茶碗,“來,舟車勞頓,先來一口。”
許瑕毫無防備的舔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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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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